魏春兰没追问,转身去厨房收拾。
于佩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,慢慢悠悠晃进阳台。
谢屹靠在阳台上,目光凝视着楼下的灌木丛,见有人靠近,他身子一偏,转了方向,只拿背部示人,连侧面都吝啬。
于佩:“……”
行,既然谢屹不委婉,她也不必委婉。
她开门见山地问:“你当初揍人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?”
于佩以前没细想过,只觉得谢屹冲动,戾气重,不懂事。现在想想,或许之前他退学也是有别的缘由。
那陈阿辉虽说年龄和谢屹差不多,因为上学晚,比谢屹低了两届,和她是一届的,谢屹有自己的圈子,没必要在学校找低年级学生的麻烦。
于佩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。
谢屹转过身,看她一眼。
语气很淡:“没别的原因,单纯看他不顺眼。”
于佩:“……”
于佩将杂志垫在栏杆上,双臂靠上去,歪着脑袋望向谢屹,嗤笑:“我看以后还是别叫你谢屹了,叫你贝壳吧。”
谢屹挑眉。
于佩耸耸肩,“从你嘴里撬不出一句实话,你的嘴比贝壳还紧。”
谢屹不置可否,目光继续盯着楼下那团青葱的灌木丛。
晚风习习,吹动他额前一缕碎发。
他偏头,才发觉于佩没走,依旧歪着脑袋,似乎在等他的回答。
他运气,毫不客气地说:“实话只讲给想听的人。”
于佩听懂他话里的深意,有些想笑。
的确,她也不是多想知道,纯粹好奇心作怪,多嘴问了一下而已。
就算谢屹不告诉她,她也不会抓心挠肺地想去了解。
大概这类人是被谢屹排除在外的。
两人站在阳台,周围空气寂静,氛围有些尴尬。这一幕被从厨房出来的魏春兰撞见,却觉得唯美极了。
瞧瞧,瞧瞧,这小两口在阳台说悄悄话呢!
魏春兰欢快极了,一脸欣慰。
余光中瞥见紧闭着的房门,她嘴角笑容变淡。
嗐,这儿还有个生闷气的家伙呢。
魏春兰走近房间,想把谢雪容劝出来,正要敲门,谢岩朋和谢玉溪两父子按响了外面的门铃。
“雪容,你爸和你大哥回来了,你赶紧出来哈!”魏春兰交代完,跑上前给外面的人开门。
谢岩朋和谢玉溪两父子一回家,家里立即变得热闹无比。
魏春兰眉开眼笑,张罗着饭局,“人都齐了,咱们开饭!再不开饭,菜都要放凉啦!”
几人还来不及叙旧,已经被魏春兰按在饭桌上。
于佩和他们的的寒暄是在餐桌上进行的。
古人云,食不言寝不语,这顿饭却吃得热火朝天。
谢岩朋和谢玉溪对于于佩的国外生活都非常关注,事无巨细地询问种种,两人过于话多,显得一旁的谢雪容和谢屹格外冷清。
一顿饭吃完,趁着众人还未起身,于佩拿了礼物过来,一一送出去。
“爸,这是给您买的手表,您看看。大哥,这是给你的砚台,你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谢岩朋没想到于佩还备了礼物,有些意外,他为于佩这份孝心感到欣慰,打开盒子一看,脸上立即变了色。
他合上盒子,皱眉,“这礼物太贵了。”
一旁的谢玉溪也已经拆开礼物,发觉于佩给她买了一块上好的端砚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摆出大哥的架势,开始讲道理:“见面礼只是聊表礼节,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?你现在没有经济来源,不必要这么花费。”
于佩本意只想送送礼物,没想到一个个都嫌礼物贵重,眉头皱成小山头,她哭笑不得,“放心吧,我有经济来源的。”
谢玉溪疑惑:“你还没参加工作,有什么经济来源?”
一旁憋了很久没吭声的谢雪容终于找到空隙插话。
她眉头一扬,没好气地说:“还能是什么经济来源,肯定是在餐馆端盘子,做兼职呗。”
于佩轻轻一笑,没否认:“的确是在餐馆端盘子,开始是在别人的餐馆端盘子,后来是在自己的餐馆端盘子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是一怔。
谢屹除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