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不及待将谢屹扯到客厅角落,大声质问:“怎么回事!”
意识到自己洪亮的声音在清晨平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出,她压低声音,厉声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该不会让于佩一个人睡了沙发吧?”
魏春兰简直要气死了,“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媳妇儿睡沙发!你睡大床!”
她扶着额头,一脸无语。
在她的猜想里,要是谢屹和于佩能睡在同一张床上,能盖上同一床被子,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。
要是谢屹没那个胆量,自己去睡了沙发,那她也会鼓励他再接再厉。
谁知道,谁知道,谢屹还能做出这样的操作!
魏春兰气得说不出话,重重往谢屹胳膊上拍了几下,“呵,你能有媳妇,真是老天善待你,要不是当初老爷子和你爸的坚持,你现在肯定步你大哥的后尘,单身汉一个!”
正抱怨着,于佩打了个哈欠,从房间里走出来。
魏春兰闭了嘴,连忙迎上前问她:“佩佩啊,今天想吃什么菜?我等下会去菜市场。”
“不用了,我今天上午有事,要出去一趟,中午不一定在家里吃。”于佩趿着拖鞋去卫生间间洗漱。
魏春兰一听,疑惑地看向谢屹,企图从他目光中得到答案。
对视片刻,发觉谢屹一无所知,魏春兰失望地收回目光,连忙跟上于佩的脚步,靠在卫生间门口,迟疑着出声:“哟,是有什么大事吗?”
于佩刷着牙,含糊回答:“不是什么大事,我想买个房子。”
魏春兰:!
这还不叫大事?!
魏春兰立即狠狠剜了谢屹一眼,她笃定是谢屹昨晚的行为让于佩起了心思,有些内疚地问:“佩佩啊,是不是跟咱们生活在一起不太合拍?”
“不是,妈,你别多想,我只是想买个房子,你看玉溪哥不也是在外面住嘛。”于佩解释。
魏春兰误解了意思,惊喜道:“这么说,你是要和谢屹一起搬出去?”
要是分家,她倒没什么意见。
孩子大了,该有自己的小窝。
于佩一愣。
缓缓抬眸望向始终沉默着的谢屹,缓了片刻,没好意思当着魏春兰的面直接拒绝,“他可以过去住。”
反正有别的房间。
魏春兰喜出望外,“哎呀,那不错,既然佩佩你有这个想法,那的确可以看看房子,不过这房子得谢屹来买,哪能让你买。”
魏春兰扯了扯谢屹的胳膊,朝于佩道:“佩佩呀,谢屹是搞工程的,接触过不少卖房子的老板,你让他陪你去看房子好不好?”
于佩摆手,“妈,不用了,我就去看看而已,不可能这么快定下来。”
“那让谢屹跟着过去也可以呀,万一人家见你回国没多久,故意坑你怎么办?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,谢屹你说是不是?”魏春兰拼命给谢屹使眼色,让他说句话。
谢屹走到于佩面前,垂着眸子,只问:“你打算回国定下来?”
能萌生在国内买房子的想法,说明以后也有在国内发展的打算。
他还以为她会定居在国外。
永远不回来。
“嗯。”于佩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定不定下来就那回事,谁知道几个月后等待她的结局会是什么。
于佩没放在心上的事情,落到谢屹心里,却是雷霆万钧。
哪怕是先于佩主动来找他谈及不离婚的事情,他心里也没有这样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欣喜通透。
生活在同一个国度才能考虑以后,若是相隔万里,中间塞了整整一个太平洋的距离,以及她不情愿的心理,妄想以后,实在太难。
现在不一样了,现在充满希冀!
于佩不知道,她一个“嗯”字,给谢屹心里画上一条多么绚烂的彩虹。
洗漱完,吃过早餐,于佩打了一辆出租车,直奔市售楼中心。
90年代已经出现商品房的概念,等到98年,福利分房的政策取消后,房地产才真正市场化。
在这期间的几年,福利分房占多数,也有少部分商品上在市场上开始流通。
出租车停在售楼中心前,于佩下车,走进大厅,立即有人迎上来。
接待她的销售自称小谭,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长了一国字脸,看上去憨厚朴实,一张嘴却麻利得不行。
打过招呼,问了姓名之后,便薅着她给她介绍市中心新建的楼盘。
她人还没在大厅走几步,话已经听了一箩筐。
“于女士,您要是对新盘感兴趣,我这就让人带你过去看看。”小谭殷勤地说。
于佩一口回绝:“我不买期房,我想看二手房,有没有合适的房源?”
小谭两条粗眉微皱,随后笑起来,夹着不解:“过来买二手房的人比较少,一般都是看新房,于女士,您怎么偏偏看中二手房呀,这让我实在有点好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