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董姨娘支支吾吾:灵儿这几日身子不适,所以她那边着实备了一些。
谢韬是偏听偏信,却不是蠢笨憨傻之人,闻言已经明白几分,手指在紫檀木的桌子上敲击几下,不发一语。
谢知方又道:父亲再看看这桌上的饭食,比之姐姐的份例,您觉得如何?
谢韬扫了一眼,评价道:有荤有素,虽说粗简了一些,也算过得去。
是吗?谢知方似笑非笑睨了董姨娘一眼,调头喊青梅,青梅,你跟爷说说,这道八宝鸭,你花了多少银子?
青梅口齿伶俐:回老爷和少爷,因少爷说晚上要过来和小姐一道用饭,小姐十分欢喜,命奴婢去厨房加道荤菜,厨房的刘娘子,就是躺在地上这位,收了奴婢五钱银子。
哦?爷不了解外面的市价,这道菜如若在外面买,是什么价钱?谢知方又问。
青梅答:最多一钱。
刘娘子自知祸到临头,不由磕头如捣蒜:小的猪油蒙了心,一时糊涂,求老爷饶命啊!
董姨娘也甚觉没脸,对李嬷嬷斥道:我平日里是如何再三叮嘱你们的?真娘与明堂这两处,是比我那处还紧要的所在,万万不可怠慢,如今你们做下这样的糊涂事,我也没话好说,自去领罚就是!
李嬷嬷长得慈眉善目,弥勒佛也似,闻言躬首肃立:姨娘教训得是,老奴教管不严,亦有责任,老奴自罚一个月的月例,至于刘娘子她顿了顿,想起刘娘子昨日送过来的孝敬银子,按规矩,本应拿了她管事之权,可念在她伺候老爷、姨娘及少爷、小姐一向尽心尽力的份上,不如再给她个机会,罚半年的月例,令她戴罪立功?
董姨娘不敢擅专,看向谢韬,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:老爷,您以为如何?
谢韬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好,就这样办。
一场风波,就这样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。
谢知真与枇杷等人甚觉灰心,但这样的不公之事,已不是一回两回,时日久了,也就渐渐麻木。
谢韬站起身,准备离去,临走之前不忘训诫谢知方:你虽然年幼,整日里往内宅跑,到底不大像话,有这精力,不如多放在课业上,方是正经!
谢知方规规矩矩地应了,忽然哎呦一声,滚倒在地,嘴里高声呼喊:我肚子疼!疼死我了!哎呦!姐姐姐姐救我
谢知真花容失色,急急忙忙跪在地上,握住他的手:阿堂!你怎么了?
她转过头喊吓愣了的两个丫鬟:快!快去叫郎中!
谢韬和董姨娘也慌了神,走近前来查看情形,谢韬厉声喝问:这是怎么回事?少爷方才可曾吃过什么不洁之物?
谢知方偎于姐姐怀中,转眼已是有气无力,嘴唇哆嗦着道:没没有吃过什么只喝了碗厨房送过来的红豆粥
又是厨房!再怎么不喜谢知方顽劣,对方好歹是他目前唯一的嫡子,谢韬动了真怒,阴森森地看了董姨娘一眼,我将中馈交托于你,你就是这样替我照顾一双儿女的!
董姨娘素来只见他小意温存,哪里见过这等阴煞模样,当即泪如雨下,跪下来拉住他衣袍求情:老爷,您是最知道我的,我
啊呀!谢知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,滚到谢韬脚边,痛苦万分,父亲!爹爹!救我!我不想死啊!疼死我了!
谢韬皱了眉,一脚踢开董姨娘,伏下身抱住谢知方,安慰道:明堂莫怕!父亲就在这里!又转头喝道:郎中呢!备快马,快去请城东的李神医过来!
谢知真不住地哭,跟着谢韬一起将弟弟送到床上,坐在他身侧,双手紧握住他的手,六神无主,心慌难抑。
今日之事,皆是因她而起,若弟弟有个什么好歹,她哪里还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娘亲。
不想,谢韬去门外催问郎中的间隙,本来表情纠结的谢知方忽然恢复原样,对着谢知真调皮地眨了眨眼。
谢知真愣了一愣,檀口微张,满头雾水。
谢知方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接着继续他的表演:疼死我啦!姐姐,我是不是要死了?啊我好像看见母亲了娘说,我们姐弟在这个家过得好惨,没人疼没人爱,连饭都吃不饱,早知如此,不如当时把我们一起带走算了!哎呦!我不行了!疼疼疼疼疼!
写古风的我是自虐的我不过写得勉强算是满意
弟弟是又皮又二的人设,姐姐前期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,谨小慎微,循规蹈矩,后期会慢慢成长起来的。
这一章是很肥的一章了,这个故事预计也会是中篇,因为主坑不是这边,而且每一章都需要仔细打磨,所以更新时间实在无法固定,不过至少也会是周更,谢谢你们的等待和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