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来说,就是给好处。
给向着自己的那帮人好处,让他们升官发财。
而这种拉拢……就意味着无底线的纵容。
也就是说,你拉拢的这个人,人家只要忠心耿耿的跟你干了,那么不管他私底下干了什么事,有时候你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只有这样,才能让整个利益团体,对你忠心不二。
甚至,让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,高于朝廷,高于皇帝。
在这种无底线的纵容之下,两三代人下来,自然有人沉迷享乐,懈怠训练,贪赃枉法,乃至于……
虚报人头,吃空饷!
这些情况,在淮河水师里,基本统统存在。
在这种背景下,淮河水师自然会一天比一天孱弱。
只要赵家还把淮河水师当成赵家军来经营,这种情况其实就不可避免。
想到这里,赵禄默默看了一眼北方,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孩子,这两年你在建康踏实一点,再过两年,为父就带你去淮河水师,多认识认识你那些叔叔伯伯。”
赵涿闻言,神色一喜,然后恭敬低头。
“孩儿遵命!”
两个巧合
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又到了。
今年建康的上元节依旧十分热闹,还没有到傍晚,秦淮河畔的人流就已经非常多了,许多摊贩在沿街售卖他们提前扎好的花灯,也有一些摊贩在卖浆糊以及彩纸这类扎彩灯的原材料,生意都十分不错。
因为过了上元节之后,沈毅就要离京南下了,自然要好好的陪陪夫人,从下午开始,他就把孩子交给了家里的三个丫鬟带着,小夫妻两个人结伴在城里逛了一个下午,到了傍晚时分,两个人便走到了秦淮河畔。
沈毅掏钱,买了两盏很是好看的彩灯,小夫妻俩又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借了笔墨,写了两张纸条塞进花灯里,放进了河中。
目送着两盏花灯顺流而下,陆所以拉着自家丈夫的手,轻轻的叹了口气:“夫君,你这趟南下,又要多久才能回来?”
沈毅沉默了一会儿,微微低头道:“估摸着还是要年底才能回来,不过过几个月那边没有什么大事了,我便能抽空回来看看夫人了。”
陆若溪轻轻咬了咬嘴唇,低声道:“夫君,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罢?”
沈毅先是一愣,然后微微摇头道:“夫人,为夫不是南下做官。”
“如果是南下当什么地方官,带上夫人跟渊儿自然没有什么问题,但是为夫这是南下去办差,平时不定定居在一个地方,很可能要各个州府到处去跑动,还有可能乘船出海,实在是无暇顾及你们母子俩。”
“你们母子在建康,这里有一众师长朋友照看,为夫才放心得下。”
“那……”
陆若溪抬头,看了沈毅一眼,低声道:“那让莲儿陪你去罢……”
沈毅一怔,随即笑道:“怎么让你的丫鬟跟着我了?”
“你一个大男人,平日里衣食起居,都要人照顾,身边有个丫鬟自然是好的。”
“再者说了……”
陆若溪脸颊微红,低声道:“我怕你在外面胡来,有莲儿在你身边,也能伺候伺候你……”
这就是个人的生理问题了。
按照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说,陆若溪的丫鬟莲儿,是跟着她一起嫁到沈家的,自然也就成了沈家的通房丫鬟,在女主人不方便的时候,莲儿是要跟沈毅睡觉的。
只是沈毅本人并不适应这种规矩,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那个有些刁蛮脾气的丫鬟莲儿。
事实上不止是莲儿,一直跟在沈毅身边的两个丫鬟,青儿萍儿,也都梦想着有一天能进沈家的家门,做沈家的妾室。
因此,陆若溪想让莲儿跟在沈毅身边,帮他解决生理问题这种想法,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正常的。
毕竟让自己的丫鬟跟着,总好过夫君在外面胡来,那些地方上的地方官,谁知道会给自家夫君床上送什么样的女人?
对于生理问题,沈毅倒还真没有什么感觉。
主要是他南下之后的整整一年时间里,实在是太忙了。
从组建抗倭军,到组织船坞以及火器作坊,再到后来的剿倭事宜,从头到尾沈毅都在跟着忙活,在去年年底的那段时间,为了安排福建剿倭的事情,沈毅几乎是在路上赶了半个月的路,每天晚上一沾到床几乎是几个呼吸就能睡过去,实在是没有什么闲心再去想男女之事。
沈毅想了想,还是微微摇头:“南下的差事很辛苦,蒋胜跟着我有时候都有点吃不住,莲儿跟在我身边,更受不了了。”
陆若溪想了想,又轻声道:“夫君要是不喜欢莲儿,就让青儿萍儿跟你南下,平日里能给你洗洗衣服做做饭之类的,免得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。”
沈毅哑然一笑,正要开口说话,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。
用的还是江都方言。
他抬头看去,只见远方两个人,正在兴冲冲的对他招手。
这两个人,沈毅都是认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