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
沈毅点头道:“那好,那你且放心考试,你的婚事……我可以保证,由你自己做主,至于父亲那里……”
“我去跟他说。”
沈毅现在,是沈家绝对的顶梁柱,既然是顶梁柱,话语权自然是越来越重的,虽然他不能直接忤逆沈章,但是沈章还是相当尊重他这个大儿子的意见的。
当然了,如果沈恒真的迎娶了陈幼娘,沈章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。
因为沈毅的老丈人陆安世,虽然不是官员,但是可以称得上是“学阀”,在朝廷和仕林影响都不小,地位是很高的。
而陈幼娘,家里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,虽然她的兄弟陈宴在甘泉书院读书,但是将来能不能读出头,还是未知之数。
但是,沈毅自信,能够在沈章那里,扛下这些压力。
这天晚上,兄弟俩在书房里秉烛夜谈了一个时辰,沈恒才回屋里歇息。
而沈毅,也熄了灯,回卧房陪夫人孩子去了。
次日一早,蒋胜早早的在沈宅门口备好了马车,沈老爷在沈宅门口,跟家人一一告别,然后坐着马车,一路来到了建康南城门。
南城门门口,张简与赵蓟州两个人,前来相送沈毅。
沈毅跟两人在城门口分别,然后坐着自己的马车,继续沿着官道朝南而去,到了城外五里亭的时候,另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在了路边。
是新任福建巡抚程廷知的马车。
沈老爷下了马车,朝着程廷知的马车走去,程抚台此时也下了马车,两个人还没有走近,便远远的互相拱手行礼,脸上都是客气的笑容。
客套了几句之后,沈毅抬头看了看天色,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:“家里的家人太多,耽误了不少时间,让中丞久候了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
程廷知微笑道:“我也没有等多久。”
沈毅又问道:“咱们是直接南下,还是先去中丞家里?”
程廷知跟沈毅说过,他的家就在建康附近,而且他准备今年把家里人,带到福州去。
程廷知微微摇头道:“家里人我已经通知过了,他们现在已经在去福州的路上,在福州碰面就是。”
沈毅想了想,微微摇头道:“不妥,中丞还是给他们去一封信,让他们先去乐清,到了乐清之后,我派人护送中丞一家去福州。”
程廷知若有所思:“沈学士不直接去福州?”
“我要在乐清待一段时间,与新任的沿海都帅,一起商量商量建立沿海都司的事情。”
“新任都指挥使……”
程廷知愣了愣,问道:“敢问沈学士,这人是……”
“应该在前面十里亭等着。”
沈毅微笑道:“中丞一会就能见到了。”
程廷知这才点了点头,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,而沈毅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,两辆马车再一次缓缓上路。
而沈老爷上了自己的马车之后,坐在车厢里,闭目养神。
他冥想了一会儿之后,在自己怀里摸了摸,摸索出了一块牌子。
纯金的牌子。
背面上是一整面的云纹,正面上铸了一个篆书写成的“朕”字。
沈老爷把这块昨天晚上才送到他手上的牌子,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,然后小声嘀咕。
“不知道这玩意儿……”
沈老爷自言自语道。
“有没有传闻中那么邪乎好用……”
卖命钱
这牌子,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,无非就是皇帝身份的象征,拿着这个牌子就可以得到皇帝的赋权,成为皇帝走出皇宫的权力化身。
但其实,钦差这个身份,在地方上代行王事,已经有一部分这种职能了。
而沈毅,现在这个东南巡海钦差的身份还是在的,所以原本,皇帝没有必要再给他这么一块牌子,有点画蛇添足了。
比起原来那个钦差的身份,充其量也就是多了一点临机决断的权力,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这块牌子去调动地方上的兵丁,或者临时处理几个人。
可是,沈毅本来就可以调动抗倭军,甚至可以调动即将建立的沿海都司两万余人,抗倭军的战斗力要远胜于地方上的兵,又有些没有必要。
皇帝是个聪明的皇帝,他不太可能做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。
因此,这块牌子真正的作用,只有两个。
第一是用来施恩,让沈老爷彻底对皇帝忠心耿耿,死心塌地。
而更重要的作用,是用来节制李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