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令兵跪在地上,恭敬低头:“是!”
他爬了起来,转身一溜烟去了。
苏定睁大了眼睛看着沈毅,有些不理解:“沈公,您说齐人在等着咱们的援军?”
“是啊。”
沈老爷静静地说道:“我的援军不来,西线怎么变弱?”
“响水大营与涟水大营,隔了一百多里,连天加夜赶回去,也要一天多的时间,如今我这五千援军,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沈毅面色平静。
“所以,我西线此时,变得异常薄弱。”
苏定愣住了,他抬头看着沈毅,满脸疑惑。
“可是沈公,那凌将军那里……”
如果不是了解沈毅的为人,他几乎要怀疑,眼前的这个自家小老板,是齐人的谍子,或者已经倒向齐人了!
苏定低着头,大惑不解。
这种情况,最好的局面自然是沈毅在西线埋了伏兵,等着齐人一头钻进去。
可是现在,整个淮安的兵力都在这里!都摆在了明面上!
哪来的伏兵?
他忽然抬头看着沈毅,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沈公,莫不是淮河水师?”
沈毅默默摇头。
“淮河水师不会帮我们,更不会出死力。”
见苏定想不明白,沈毅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的拍了拍苏定的肩膀。
“苏将军瞧着就是。”
“沈某在家乡,人称十步一算。”
他笑着宽慰苏定道。
“不会出错的。”
试试成色
淮河之上,水战依旧激烈。
沈毅的西线援兵到了之后,立刻在河岸铺开,协助原东线将士开始布防。
五千个人,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起眼,但其实人数已经非常多了,哪怕是铺在整个东线上,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。
有了这五个千户营加入,东线的将士们,士气都更加振奋了一些。
因为现在东线,足足有两万守军,而齐人虽然人多,但是却不可能一股脑把军队,统统送到淮河南岸来,面对着淮河,齐人再怎么努力,也要舍得死人,才能把人送到南岸去。
而且是一定比例的伤亡。
东线有两万守军,也就是说,齐人至少要准备五万左右的兵力,才有可能把人足够多的兵力送到南岸来,从而突破两万人的防线,将战线从淮河沿岸往南继续推进。
这就是所谓的地利。
假使没有这条淮河,齐人可以长驱直入的情况下,沈毅想都不会想,会直接退守到淮安城里去,据城而守。
也正是因为强行渡河应战淮安守军主力,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,因此齐人才会想点子,想办法调开沈毅的主力,去突破淮安相对薄弱一些的地方。
如果只一味凭借人数优势硬来,多少人也不够折腾。
二月二十中午,淮河河面上的水战依旧在继续,不过这个时候,双方的火炮已经基本上不再响了,一来是因为弹药消耗巨大,二来是因为没有再用火炮的必要了。
现在,两边更多的是用船互相对撞,然后近距离弓箭射击。
薛威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下船了。
每一次苏定上去替他的时候,他只是钻回船舱里,倒头就睡,并不会下船上岸。
这天打到中午,薛威下令用自己的战船,狠狠撞沉了一艘敌人的中等船只之后,他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逐渐退却的胡人,微微皱眉,若有所思。
片刻之后,他叫来手下的一个千户,问道:“询问其他船只,齐人的还有没有继续南进?”
这个千户先是下去打旗语询问了一番,然后很快回来,对着薛威抱拳道:“薛帅,大多数的齐人船只,似乎都在往后退,似乎没有再向南岸靠拢的意思了!”
薛将军眉头皱的更深了,他想了想之后,挥手道:“去找一艘小船,载我上岸,我要回一趟响水大营!”
“这船交给你来指挥,盯紧齐人!”
这千户恭敬抱拳:“是!”
很快,一艘小船贴了过来,薛威直接从甲板上跳了上去,他身材壮硕,体重也不轻,几乎把这艘小船跳翻,船只左晃右晃,薛威毫不在意,沉声道:“快快靠岸!”
小船不敢怠慢,很快靠近岸边停靠。
薛威跳下船只,在岸边没有看到苏定与沈毅两个人的身影,于是叫来了一匹马,翻身上马之后,奔回了响水大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