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淮安军在骚扰南岸的齐人阵地,真正大规模的冲突,暂时没有发生。
因为沈毅不准备强攻齐人阵地。
而这些齐人,在停止了增兵之后,也没有了强攻淮安的意思,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。
这会儿,苏定正在跟手底下的千户们“开会”,见到沈毅来了之后,众人连忙起身抱拳行礼。
“见过沈公!”
沈老爷背着手,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,然后看向众人,笑着说道:“在商量什么事情?”
苏定微微低头道:“回沈公,我们在商议如何能够截断齐人的水路。”
“上一次沈公说,要拦住他们,不能让他们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。”
“可他们的船太多了,只我们响水一带,他们恐怕就有一两百艘船只,这会儿如果他们不准备打淮安了,想要撤回北岸去,咱们是很难完全拦得住的。”
沈毅默默点头,问道:“齐人今日动向如何?”
“兵力似乎未有增减,只是淮河河面上船只来往不停……”
沈毅伸手敲了敲桌子,思索了一番之后,缓缓说道:“不能让他们这么安逸。”
“进攻次数,要酌情增加一些,要让这些齐人感受到压力。”
“战船全部待命,随时准备阻截敌人北逃。”
“哪怕拦下一半,也是大胜了。”
齐人现在已经在北岸的军队,东西线连带着沿海的齐人加在一起,绝对已经过三万了,如果能够留下一半,对于淮安军来说,就是前所未有的大胜!
苏定抬头看着沈毅,苦笑道:“沈公,我们箭矢火药都不够了。”
“过几日……”
沈毅揉了揉眉心。
“过几日就给你们送来。”
沈毅抬头,环视众人,声音平静。
“诸位,已经入冬了。”
“年前,要把这些踏入大陈境界的齐人,统统处理干净。”
“然后,兄弟们一起……”
“过个好年。”
指望不住
许复办事很麻利,几天之后,第一批火药就被琉璃厂的马队送到了淮安府境内,沈毅动用兵丁,把这些火药分发到涟水大营与响水大营。
还有一些现银,也被押送到了钦差行辕。
关于这些钱,不得不提的是,沈毅是提前给皇帝打过报告的。
而且发的时候,也只能以皇帝的名义来发,不然就有谋逆的嫌疑了。
不过即便如此,沈毅这么做还是有一些莽撞的,因为历来领兵的将领为了避嫌,朝廷的赏赐或者抚恤都是不过手的,阵亡将士的抚恤也是从各自户籍所在地的衙门领取。
这样一来,才能证明这些钱是皇帝,是朝廷发的,而不是领军的将领发放的。
这些抚恤的钱,到了地方官府手里,层层下发,定然是会层层过手,层层卡油的,沈毅为了杜绝这种情况,从领兵以来,一直是自己记账,自己发钱。
这是他手下将士能够快速形成战斗力的原因之一。
也是沈某人独有的优势。
因为其他领兵的将领,是不能这么干的,前脚这么干,后脚就会被御史台参奏弹劾,然后被文官老爷们一脚踩进尘埃里,爬都爬不起来。
哪怕是淮河水师发抚恤,也是要通过朝廷,通过地方衙门的。
但是沈毅不一样。
他是文官。
而且长久以来,一直到现在为止,他实际上都没有就任军队的将领职位,也没有武官职位,而是督军的钦差。
有了这一层钦差身份,他代朝廷发抚恤,从逻辑上来说就没有什么问题。
不过即便如此,因为动了地方衙门的蛋糕,这一两年时间还是有人上书弹劾沈毅擅专。
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,想要做成一点事情,就必须要承受住一些来自于各方的压力,避无可避。
最缺的火药箭矢就位之后,沈毅立刻让人押送到响水大营里来。
与此同时,禁军的另一位都指挥同知焦锻,也来到了响水大营军中,见到了沈毅,他二话不说,直接跪在地上,恭敬低头:“五军营都指挥同知焦锻,拜见沈侍郎。”
沈老爷笑着把他扶了起来,拍了拍这个大汉的肩膀,开口道:“辛苦焦将军。”
“不敢。”
这位禁军统领抱拳低头道:“敢问沈侍郎,我军要安排在何处,听从哪一位将军的调遣?还是直接听从沈侍郎您的安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