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见几个宰相不说话,也没了跟他们扯皮的心思,开口道:“封官的事情,咱们慢慢谈,或者等他回了建康之后,再慢慢考量不迟。”
“不过当初朕应允过他,取下山东河南一省,朕便给他封世侯。”
皇帝面色平静,开口道:“朕从不食言,话既然说出去了,朕就要做到。”
“中书连同礼部,给议定一个封号出来,等沈毅回来之后,朕亲自给他封爵。”
皇帝继续说道:“还有,他的长子沈渊,给五品散官。”
几个宰相不敢否皇帝的意思,都纷纷低头,应了下来。
皇帝这才满意点头,开口笑道:“那好,咱们接下来说如何接手山东的事情。”
……
洪德十五年腊月上旬,越王李誉,带着朝廷的犒军圣旨,给张简的封官圣旨,以及一队亲兵北上,奉命犒赏三军。
因为一路骑马,月中,他就抵达济南府。
济南府城门口,越王跳下马匹,远远看到城门口等待的沈毅,三两步赶了上去,主动拱手行礼。
“沈中丞。”
沈毅看了看眼前这个对自己行礼的王爷,微微一个愣神,随即摇头,还礼。
“王爷折煞下官了。”
李誉抬起头,对着沈毅笑了笑。
“以中丞的功劳,小王代李家,给中丞磕几个头,也都是应该的。”
沈毅连忙摇头,谦虚了几句,最后苦笑道。
“若说真有一些功劳。”
他回头看向身后的济南城,开口道:“那也非是下官的功劳。”
“而是整个淮安军的功劳。”
年轻的越王爷看着沈毅,目光里满是敬佩,甚至带了点崇拜。
“中丞高风亮节,真是让人佩服。”
准侯南归
沈毅跟越王客气了一番之后,也认真打量了几眼这位越王殿下。
他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,也是先帝诸子当中,这些年活的最战战兢兢的宗室。
十几岁的时候,他就被洪德天子,强行安排了一桩婚事,娶了赵家的女儿,以至于当年在赵阀与朝廷关系紧张的时候,这位越王爷还曾经在除夕宴上,可怜兮兮的来找沈毅,想要寻求沈毅的帮助,以全性命。
万幸的是,赵阀并没有选择跟朝廷翻脸。
赵禄父子眼见事不可为,举双手投降,交出了手中能交出的一切东西,包括赵家的些许尊严,最终换得了这件事得以软着陆。
而在赵家服软的过程中,获得好处最大的人,除了掌握了绝对权力的皇帝陛下,以及分食了淮河水师吃了个饱饱的沈老爷之外,受益最大的,可能就是这位越王殿下了。
当初赵禄回京的时候,越王殿下在越王府里,激动的涕泗横流,抱着夫人孩子又蹦又跳。
不过这都是从前的事情了。
如今,几年时间过去,当初的那个少年人,也已经长大成人,成为了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人。
或许是这些年过的颇有些坎坷,让这位越王殿下,失去了宗室子弟本应该有的傲慢,整个人变得谦逊有礼起来,面对沈毅,他一直客客气气的跟沈毅说话,态度很是谦和。
此时,济南城外,当然不止沈毅一个人,在迎接这位越王殿下。
包括张简在内的一些朝廷官员,都在迎接这位越王爷。
当然了,淮安军的几个主要将领都不在,因为现在山东的东昌府还有济南府北部,都还没有完全光复,沈毅麾下的三路大军,统统都不在济南。
见沈毅说话说的差不多了,张简便迈步上前,作揖行礼:“下官张简,拜见殿下。”
越王爷这才看向沈毅旁边这个,面容粗糙,脸色也几乎变成麦色,一身四品官服的“中年人”。
张简比起沈毅年长好几岁,此时已经年过而立了。
李誉面色严肃了起来,问道:“是张易安吗?”
张简低头道:“正是下官。”
越王殿下上前,认真打量了一眼张简,感慨道:“张兄在建康的时候,本王年纪尚小,不过也听过玉树临风张三郎的美名,怎么几年不见,张兄竟憔悴成了这样?”
张简闻言,幽怨的看了看沈毅,无奈道:“殿下,憔悴不憔悴倒是其次,如果朝廷的山东官员,再不增补过来,下官可能要死在山东任上了。”
越王爷长叹道:“张兄辛苦。”
他又看向沈毅,问道:“中丞,咱们进城说话?”
说着,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济南城,语气变得有些激动:“没想到有生之年,我能踏上淮河以北的土地,能进这济南城。”
沈毅与张简对视了一眼,都侧身邀请李誉,进了济南城。
进城之后,自然不会去别的地方,一行人一起到了巡抚衙门,进了巡抚衙门正堂之后,李誉站在主位上,对着沈毅笑了笑,开口道:“中丞,朝廷这一次派我下来,统共有三件事,这三件事目前看来,还只能办一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