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则是向西,随时准备进攻大名府以及大名府更北边的真定府。
而这个时候,河南汝宁府的战事,已经打了起来,而且战况激烈。
薛威领先锋军的兵到了汝宁府之后,开始按照淮安军的行军风格,一点点的攻占汝宁府的州县。
到二月底,薛威先后攻克商城,光山,罗山以及信阳州四处州县。
一时间,淮安军先锋军,在河南战场,声名大噪。
在西路军裴俊的配合之下,到三月月中的时候,整个汝宁府,就已经摇摇欲坠。
三月十七,河南的开封府,南阳府,归德府三地的地方衙门,开始按照朝廷的命令,开榜征兵。
不过这会儿,河南局势恶劣,没有几个人愿意从军,更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当朱里真人的走狗,在连续几次征兵无果的情况下,北齐在河南的官员,开始强征河南青壮从军。
消息传到济南的时候,已经是三月下旬。
收到消息之后,几乎第一时间,沈毅的两封手令就发了出去。
此时,距离沈老爷抵达济南,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。
暖风和煦,春风再一次开始抚摸这片大地。
沈老爷难得得空,他站在城楼上,远远北望。
张简张藩台,最近手底下的官员越来越多,也难得得了点空闲,与沈毅一起,站在城楼上,目朓远方。
沈老爷出神了一会儿,然后扭头看向张简,轻声道:“师兄,今年的大仗,终于开始了。”
张简看了看沈毅,微微摇头:“直捣燕都,恐怕朝廷里,只有你沈子恒一个人,有这种疯狂的想法。”
沈老爷微微一笑。
“事实已经证明,齐人并没有咱们原先想的那么可怕。”
张简若有所思,轻声问道:“不过直来直去的这么打,似乎不是子恒你的风格,今年就真准备跟齐人正面硬来,没有任何花哨了?”
沈老爷微微眯了眯眼睛,轻声笑道:“谁说没有?”
“如今,北齐在河南,投入了太多资源了,我大军北上,他们如果回护燕都京畿,则河南一省多半可以轻取。”
“如果他们从河南抽身,去应对我直捣黄龙的两路大军。”
“那么河南七府一州,取下的难度也会骤然下降。”
沈老爷语气悠悠:“齐人已经势弱,如果再丢了中原大地,哪怕暂时可以苟延残喘,大败也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张简扭头看了看沈毅,低头思索了一会儿,缓缓说道:“这一套双管齐下的法子,倒的确奇妙,不过……”
“便没有破绽么?”
“破绽……”
沈老爷抬头看向北方。
“自然是有的,而且很大。”
“不过这个破绽,需要胆子大的人才能发现,发现之后,需要胆子更大一些,才能有所应对。”
说完这句话,沈毅默默北望,似乎远远的看到了那座素未谋面的燕都城。
现在,问题的关键,不在河间府或者是真定府的战场上,更不在河南战场上。
而在燕都朝廷里。
沈侯爷出神了一会儿,小声嘀咕。
“敢梭哈吗?”
再信汉人一回
在沈毅看来,北齐现在,只剩下最后一条出路了。
那就是梭哈。
或者换一个文明一些的词,就是赌国运。
怎么赌呢?
压上一切。
如今,燕都附近的禁军,怎么也还有十几万,再加上北边的边军,和紧急爆兵的情况下,在半年之内,调集三十万战力,不是什么问题。
三十万大军,不用放到河南去,一把统统压在山东,沈毅在山东只剩八九万的兵力,绝对没有办法抵抗得住。
最多,也就是退守济南城,甚至济南城都没有办法退守。
因为人数差距太大,他们完全可以围住济南,围而不攻,时间一长,淮安军就会自己把自己憋死。
也就是说,只要北齐敢赌国运,沈毅也只能把河南的所有兵力调到山东来迎战,用来抵抗齐人。
这样一来,河南的齐军就能空出手来,北齐又能多出许多转圜的余地。
哪怕这一战,打的双方都元气大伤,北齐至少可以保住国祚,甚至可以借着这个机会,收复一部分失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