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好。”
沈恒低头叹息:“说来,还是大兄给我寄信,叮嘱我代他来探望探望王爷,只是未想到,王爷已经这般严重。”
李穆勉强一笑:“子恒他在前线日理万机,难为他还记得我家的事情。”
二人正在门口说话的时候,一顶紫色的轿子也落在晋王府门口,轿子里走出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,快步上前,来到晋王府门口,抬头看到李穆和沈恒之后,他先是一愣,随即低头道:“世子爷,陛下到了。”
“来探望晋王爷。”
李穆闻言,看了看眼前的高太监,深呼吸了一口气,神情复杂。
他知道,自家父亲,恐怕已经在弥留之际。
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,大约就是在等他的侄子,也就是洪德皇帝,过来见一面。
以消弭叔侄二人,在先帝病逝之际,遗留下来的矛盾。
他沉默了一个瞬间,微微低头道:“是,我等立刻准备迎驾。”
高明微微摇头:“不必麻烦了,陛下稍后就到,到时候世子,直接领陛下去见王爷就是了。”
李穆低头答应。
片刻之后,天子仪仗,到了晋王府门口。
一身裘衣的皇帝陛下,因为染了风寒,脸色还有些苍白。
下了龙辇之后,皇帝抬头看到了在门口迎驾的晋王府一家,以及在一旁跪地行礼的沈恒。
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沈恒,随即上前,把李穆扶了起来,问道:“王兄,王叔身体如何了?”
李穆身子微微颤抖:“怕已是弥留之际了。”
洪德皇帝动容,连忙说道:“快带朕去瞧一瞧王叔。”
世子低头道:“是。”
片刻之后,天子进到了晋王的卧房之中,房间里的几个太医,都跪地行礼。
皇帝来到床边,看着已经紧闭双眼,只有微弱呼吸的晋王李睿,忍不住也有些伤心,坐在床边,呼唤道:“王叔。”
床上已经昏睡许久的晋王爷,缓缓睁开眼睛。
他看了看洪德皇帝,眼睛有泪花浮现。
“陛……陛下。”
晋王爷声音微弱,几不可闻。
“当年……”
“臣……我……无有争位之心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,晋王殿下再没有力气,再一次人事不省。
洪德十七年年初,晋王薨,帝亲临探视,为之恸哭。
是月,世子穆袭爵。
……
而在差不多的时候,远在景县的沈侯爷,也收到了皇帝的亲笔信。
这封信,让这位沈侯爷,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。
看完了这封信之后,他立刻提笔,给皇帝写了一封回信,然后又派人把内卫的一个千户叫了过来。
沈侯爷看着眼前这个内卫千户,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,沉声道:“鞑靼使者穆托,将要北返。”
“沿途阻拦,带他来见我。”
这千户低头行礼。
“是!”
归本侯调遣!
从上一次小胜之后,沈毅就一直待在景县,没有再动过。
虽然目前前线的形势依旧严峻,但是上一次仗打完了之后,齐人便没有再来,总归是让沈毅以及淮安军,安安心心过了个年。
而此时,收到皇帝这份私信之后,让沈老爷好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,一下子就不好了。
好在如今山东河南,基本上已经落入大陈的手里,官府,学制,甚至是货币,都已经在慢慢铺开,内卫活动起来,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,因此想要拦住几个鞑靼部的使者,理论上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。
给皇帝回了信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又安排内卫去拦人之后,沈侯爷在自己的书房里踱步思量,还是披上了一身外衣,走出了房间。
这里,其实已经是北齐的京师地界,寒风吹来,让沈老爷也紧了紧衣服,他把蒋胜叫来,开口道:“带我去沈叙那里去。”
蒋胜低头。
“是。”
他走在前面带路,领着沈毅去寻沈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