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姜明,叩见陛下……”
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。
已经两年没有见到沈毅的洪德皇帝,看着跪在眼前的沈毅,心中百感交集,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,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沈毅,对着跪在他身后老远的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。
这年轻人犹豫了一下,才大着胆子,跪到了沈毅身后,低头道:“淮安军凌展,叩见陛下。”
皇帝摸了摸下颌的胡须,多看了凌展一眼,然后上前,伸手把沈毅扶了起来,脸上挂满了笑容。
“两年不见,沈卿辛苦了。”
沈老爷面色恭谨,微微低头道:“只是尽了些微末之劳,不足挂齿。”
皇帝笑了笑,伸手虚扶:“都起身罢。”
众人这才站了起来,皇帝陛下又跟张简说了两句话,然后看向了沈毅身后的凌展,笑着问道:“你是凌将军的儿子罢?”
凌展说话都不利索了,低头,声音颤抖:“回……回陛下,是……”
皇帝对着他笑了笑,然后伸手拉着沈毅的衣袖,朝着龙辇走去。
“两年不见,沈卿也有私心了。”
沈老爷已经坐过一次龙辇,这会儿也不怯场,笑着说道。
“他难得见一次陛下,自然要让他在陛下面前,混个脸熟。”
皇帝没有说话,拉着他上了辇驾,然后看向群臣百官。
“诸卿。”
皇帝陛下清了清嗓子。
“大陈第一功臣,回建康了。”
文武群臣都面色恭谨,纷纷低头,声音齐整,仿佛排练过一般。
“陛下万岁!”
“沈侯威武!”
“陛下万岁!”
“沈侯威武!”
赐婚
这天,皇帝陛下在皇宫设宴,大宴群臣。
沈毅一家人自然在列。
而离家两年的沈毅,也是在宴席上才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们,其中包括已经一岁半,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儿子沈济。
这孩子如今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话了,被叶婵抱着进了宫里,睁着大眼睛抬头看沈毅,目光里满是好奇。
沈老爷伸手接过,一手将这孩子抱进怀里,然后另外一只手搂着已经七岁的女儿桑桑,摸着闺女的头笑着说道:“乖女儿,为父在外面辛苦了两年,才能吃上这宫里的一顿饭,咱们多吃一些,吃回本。”
沈桑桑这个年纪,心思纯洁,是最亲人的年纪,而且她的记忆里是有沈毅的,刚一见面虽然免不了生分,但是被沈侯爷这么一搂,小棉袄就一把抱住沈老爷的胳膊,扑簌簌的掉眼泪。
“阿爹……”
她这话说的还是江都话,听的沈侯爷心里一颤,几乎掉下泪来。
“艾。”
他连忙应了一声,然后对着沈恒那边招了招手,让沈恒家里的两个孩子也过来。
沈恒夫妇,是洪德十年成婚,老大是个儿子,大名叫沈周,比沈桑桑小一岁,小的是个闺女,小名叫屏屏,今年才刚满四岁。
因为这一场宴会,沈老爷是绝对的主角,沈家一家老小,都被内侍省请到了宫里来,两个小家伙自然也到了,听到了沈毅的召唤之后,二人都扭头看了看父亲沈恒,沈恒轻声道:“去罢,记得喊人。”
两个小家伙这才手拉着手,走到了沈毅面前,乖巧而又笨拙的作揖行礼。
“大大。”
这是江都话,是大伯的意思。
沈老爷听的喜笑颜开。
他与沈恒自小相依为命,感情极好,现在沈恒已经长大成人,兄弟俩都已经各有各的家室,已经不太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亲近,不过看到沈恒的这一双儿女,爱屋及乌之下,沈毅在怀里摸索了一番,摸出了两块玉符,递到了两个小家伙手里:“这是在济南请的玉符,可以辟邪养气,送给你们,你们戴在身上罢。”
两个小家伙都伸手接过,然后低头道:“谢谢大大。”
一旁的沈桑桑有些不太乐意了,拉着身子的袖子,开口道:“阿爹,我怎么没有?”
沈老爷笑眯眯的说道:“都有都有,得回家之后,阿爹再给你们。”
沈桑桑点了点头,搂着沈毅的袖子,不说话了。
沈老爷到最后,才抬头看了看站在母亲陆若溪身边的大儿子沈渊,轻声问道:“渊儿,近来读书如何?没有惹你外公生气罢?”
沈渊看了看母亲,低头苦笑:“阿爹,孩儿哪里敢惹外公生气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一旁的陆若溪,听到这里,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,没好气的说道:“别提这个了,他外公是二甲进士,咱们沈家更是两个翰林,到了他这里,蒙学几年了,四书五经没有一本读通的,连寻常人家的孩子有时候都略有不如,爹这两年办建康的甘泉书院,都不愿意再给他蒙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