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节(1/2)

“信托商店我只去过两次,不知道谁叫刘小二。”

“啊对对,就是你去那两次,都是同一人卖东西给你对不?那小伙子就叫刘小二。”

清音眯了眯眼,脑海中浮现一个普通长相的年轻人,当时就是因为看他跟苏小曼熟识,自己才勉为其难买了个花瓶。

男人右腿不行,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脚,此时疼得一头冷汗,“妹子你劲儿可真大,我能不能坐下说,瞧我这腿脚不争气。”

见清音点头同意,他一屁股坐在某家人门前的青石板上,“你第一次跟刘小二买东西的时候,是不是买过一个花瓶?”

清音当然记得,当时就觉得名字好听才买的,叫玉壶春瓶?现在还在家里插着花呢,小菊采的花有几朵还新鲜着,她舍不得扔,每天勤换水,保鲜期还有几天,看着就赏心悦目。

“对,就是那个瓶子,本来是一对儿,马二爷亲戚家的东西,后来被红小鬼抄家的时候抢走了,现在老人家被解放了,就想把这旧物找回来,当个念想……马二爷的意思是,你当时买作三块五,现在他愿意出七块,你双倍卖给他怎么样?”

清音肯定不会信这鬼话,亲戚真不真她不知道,但这话肯定不真。马二爷一听名字就是个狠角色,这样的狠角色愿意出双倍价钱买花瓶,那只有两个解释,要么那花瓶是个好东西,自己无意间捡到宝了,要么那花瓶有什么古怪……无论哪种情况,清音都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。

别说不是他马家的东西,哪怕真是,一旦卖出来那就是钱货两清,想破坏游戏规则?没门儿。

清音心里打定主意,面上却是一脸惋惜,“真出双倍价钱?可惜了……”

“可惜啥,难道你卖给别人了?!”男人有点着急,“那三倍价钱也行。”

清音眼睛一亮,但瞬间又熄灭,“你们要是早来半个月就好了,上个月我家隔壁邻居的孩子上家里玩,把花瓶给打烂了。”

汉子“啊”一声,“真烂了?”

清音恨得牙痒痒,“那小兔崽子,早知道花瓶能值这么多钱,我非得让他赔不可,当时可把我气死,好好的花瓶就在炕桌上放着,我都怀疑他就是故意的……”

跛足男可没闲工夫听她说家长里短,再三确定已经打烂了,也就只能唉声叹气,看来是真不成了。

清音见他要走,忽然眼睛一亮,“诶大哥等等,你们收不收碗?我在鬼市淘的,听说是乾隆皇帝吃饭的碗,还有雍正皇帝的痰盂,我都洗刷干净了,你们要不?要的话给我十块钱就成,我忍痛割爱……诶大哥你别走啊……”

看着汉子头也不回的背影,清音都快乐开花了,这点小把戏要放马二爷跟前绝对行不通,但这马仔就不一样了,从他拙劣的跟踪技术和一股脑的扯出信托商店小刘来看,绝对不是什么有头脑的“得力干将”,也幸好剪刀没掏出来,不然想装傻充愣还不一定能蒙混过去。

清音也不着急往家赶,万一还有人跟踪这不露馅了嘛,她一面摇头叹息一面往黑市上去,又溜达两圈,确认身后没尾巴才去坐公交,坐到杏花胡同前两个站下,走路回家。

此时太阳升得老高,顾大妈正坐家门口的枣树下,一边乘凉,一边择菜。

“今天吃豆角吗?”框里的豆角只有半斤的样子,嫩绿嫩绿的。

“诶,安子刚才回来,说是要吃豆角焖面。”

清音倒是不急着找顾安,先回屋,见花瓶还好端端的摆在炕桌上,心里松口气。

花瓶高三十公分不到,肚子最宽处有十五六公分,米白色的底,上面描金边绘着一副玉兰花图,看着既雅致又富贵,顾妈妈喜欢得不得了,每天都要小心的擦拭一遍,摸上去一点灰尘也没有。就连小白,也喜欢用喙啄那玉兰花,似乎是很喜欢上面的花朵。

想着,清音就把里头已经干枯的野花拿出来,水倒掉,闻了闻,水是每天都换的清水,即使花束干枯了,水也不臭,里头啥气味也没有。

翻过来瓶底上倒是有六个青色的小字:大清康熙年製。

但她觉得这不一定就是真的,毕竟仿制太简单了,几个字可说明不了啥,但她心里又觉得不对劲,这瓶子要是没啥特别之处,马二爷为什么会要?

想着,她又把瓶子倒过来,拿手电筒照进去,瓶口太小了,成年人的手根本伸不进去,她各种角度的换着照射,一路看过去,不知道是瓶口太小太深,还是怎么回事,里头一个字或者符号、标记啥的都没有。

清音泄气,早知道自己会穿书,上辈子没事干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看鉴宝节目,多了解了解古玩鉴赏知识才对。

不一会儿,从厨房飘来一阵特殊的香气,清音赶紧将花瓶包裹好藏好,溜达过去帮忙拿碗筷。

猪肉是现割的三线五花,只有三两不到一小块,这不是谁家有肉票就行的,还得去排队抢,顾妈妈从早晨六点半排到人家开门终于抢到这么一丢丢,属实不易。

肉少,做法就格外金贵,都是连着皮子切成细细的肉丝儿,舍不得把油煸出来,只随便翻炒两下爆出香味就立马将撇好的豆角下下去,合着蒜瓣的香味,炒到变色,滴几滴酱油盐巴,再加半瓢水进去,再下一大把细面条进去,锅盖一焖,小火就不用管了。

难怪顾安点名要吃豆角焖面,顾妈妈做的豆角焖面可真是一绝,清音都快好吃哭了。

焖得火候正好,面有嚼劲,豆角和肉却软烂软烂的,油水又足,汤汁儿全吸进去了,那味道,清音一个人就能吃一盆。

顾安闻着味儿回来,自己端过最大一盆,吃得稀里哗啦。清音忽然问:“你知道城北的马二爷吗?”

顾安顿了顿,点头。

趁着顾妈妈端着面在门口一边聊天一边吃,他就解释了两句。

“传说这人解放前是土匪窝子的二当家,后来剿匪的时候大当家和那些坏事做绝的都被枪毙了,唯独他活下来,坐了十几年牢出狱后没单位敢要他,就一直在外头混饭吃。”

因为够狠,真正的要钱不要命的主儿,在北城一带是有名的混子。顾安和刚子等人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,加上俩人不是一路的,顾安也没跟他接触过,只远远的见过一面。

“你怎么问起这个?”

清音想了想,把自己被跟踪,以及买花瓶的事说了,“诶你说,这花瓶会不会是什么绝世稀有古董啊?真这样的话咱岂不是发了?”

清音掰着手指头,要真发财了,也不敢买房买车,只能先藏着,就像她那见不得光的五根大黄鱼一样……啊,大黄鱼啊,这个冬天都没去看过,不知道它们还好吗?

顾安倒是对金钱没啥执念,但看她像小松鼠似的,八字没一撇的事就把钱怎么花都想好了,顿时也觉着有趣起来。

灯光不够亮,但她的脸庞,却闪闪发亮。

“我下个月要去京市一趟,陈专家去做针灸治疗,厂里派我去接他……要不要跟我去,带上这花瓶?”

清音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全国最大的古玩市场,不就是在京市吗?京市不仅市场大,懂行的专家也多!

“成,那你啥时候走,提前跟我说,我好请假,到时候把花瓶带到京市去,看能不能找行家看一下。”

“我认识一个人,干的就是这一行。”

清音大喜,抱着他就想亲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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