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个月。”
四个月之内长这么大,那更是不正常。
清音又让她靠墙站好,看看她的身高,倒也符合年龄,没有偏矮。
“福宝胃口好,吃啥啥香,长得也快,最近半年还长高不少呢。”
一般性早熟的孩子身高不怎么长,清音愈发觉得可以排除早熟这个原因了。她想了想,把福宝哄着进了检查室,脱掉衣服给她看了看,又来了个仔细的触诊,没触到肿块、硬结之类的,其它地方看着也很正常,不像是结节肿瘤之类的占位性病变。只是有疼痛感,但这个状态又是正常的,很多小女孩青春发育期都会痛。
清音又仔细地触诊到腋下,忽然发现淋巴结稍微有点肿大,莫非是炎症类疾病?
想着,清音让她穿好衣服,出来诊室,给她把脉。
很好,脉象不滑,也排除了怀孕的可能,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?清音觉得头有点大,既然中医把不出问题,那就先按照西医思路来治疗吧,考虑炎症,那就先消炎治疗,短期看看有没有效果。
开好药,清音想了想,还是答应了李福的请求,没收他们一分钱,“你们接下来几天都过来输液,该吃药吃药,观察几天看看。”
清音想的是,要是短期内抗炎治疗无效,那就带去区医院找秦振华用b超看看,确认一下是不是里面长了什么。不过,因为这是去外院 ,产生的费用特殊门诊报销不了,李福要自己想法子了。
清音为了给他们省钱,都是把花钱的项目放在最后实在没办法再说。
等他们一走,大家伙都开始讨论福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李姐自家有闺女,带入一下揪心得很,“哎呀小清你要好好帮她看看,这么小大的女孩,要真是……那可就可惜了,她现在才一米四,长不高太可惜了。”
清音倒是觉得,个子长不高不是最严重的,她就怕是身体里长了什么肿瘤之类的。
“可你不是触诊过,说茹房里没有硬结肿块吗?”
清音摇头,“要真是茹房里长的,或许还好办些,我担心会不会是颅内,垂体之类的。”因为那才是控制生长发育的中枢,而那个地方一旦长肿瘤,就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了。
清音自己是中医,但也不会神话中医,垂体上有没有长东西她把脉是把不出来的,还是得拍片看。
不过,先等等看抗炎治疗的效果吧,万一能消下去呢?清音告诉自己尽量乐观一些,福宝已经够不幸了,老天爷不会总让她一直碰到倒霉事的,对吧?
想着,清音就回家了,走之前告诉秦解放,要是中途有什么,让她去杏花胡同找自己,春节期间小伙子自愿留下值班,跟李姐一人负责一边,倒也不错。
回到家里,饭已经做好,就等着她了。今天吃的是黄焖鸡,但清音因为记挂福宝的事,感觉连肉都不香了,饭后小鱼儿闹着要出门,顾妈妈带她出去溜达,清音就在书架上找书,她想看看书里有没有类似疾病。
顾安洗完碗进屋,见她还在翻箱倒柜,“怎么,卫生室出什么事了,看你心不在焉的。”
清音也没隐瞒,将福宝的病情说了,他们自己就有闺女,说这个倒是一点不难为情,顾安听着也不觉得难为情,反倒是有种莫名的焦虑,“你真确定那个李福院长没问题?”
看吧,正常成年人都会这么怀疑。
“我也不能说百分百确定,但看福宝对他的信任和亲密,都很自然,他说话做事也还算正派。”
顾安想了想,南湾福利院,怎么这么巧?
“你想什么呢?”
“南湾福利院,是不是就是南边有块湾地那附近?”
清音点头,“我没去过,只听晓萍说过一嘴,说那里阴气重得很,距离鬼子的司令部也非常近,以前还经常闹鬼。”
顾安倒是不信什么闹鬼的说法,他对书城市非常熟悉,以前做街溜子的时候什么旮旯角落都去钻过,可以说城里的老鼠都没他熟,这个南湾福利院就在杨树林不远处,距离顶多二十里路。
自从接了白组长的任务后,他还没什么进展,一开始想着从那名牺牲战士留下的东西着手,可那些东西已经转交给家属,他只能去找他生前曾经朝夕相伴的军犬,也就是苍狼。幸好,小鱼儿帮忙把苍狼带回来了,但这军犬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,每天除了吃就是发呆睡觉,想要从它身上找线索也很难。
“这样吧,过两天我亲自去一趟,去看看虚实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福利院里应该不止李福一个成年男性,或许还有别的工作人员,又或者有年纪稍大的男孩子……毕竟,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。”他得亲自去看看。
清音一想也对,这也是一个思路,不知道福宝生的是什么病的情况下,或许可以从病因入手,而能导致茹房急速增大的,除了肿瘤炎症,其实她还是担心激素,尤其是短时间内大量摄入雌激素,这种时候,从异性身上考虑是最快的。
“好。”
说干就干,第二天是除夕夜,家家户户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,顾安不好出门,初一要陪孩子,初二要回外祖家走亲戚,他初三一大早就出门了,还带上苍狼。
小鱼儿一大早醒来,发现爸爸不在家,有点点失落,不过很快被妈妈打包好带着出门拜年,她又把这茬忘了。
今年拜年对象跟往年差不多,就是陶英才和冯春华住的很近,冯春华从邻省搬回来了,俩人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,清音去了才知道。不过,他们之间或许没有多少男女之情,就是单纯的互相欣赏和照顾,其实不是一定要谈恋爱才幸福,有个伴儿也是不错的。
今年还新增了林莉和秦振华一家,因为他们结婚了,秦振华以后也是正式的书钢卫生室的女婿了,清音是约着张姐几人一起去的。
接下来就是陈老家,陈庆芳去年给小鱼儿送了那么多吃的喝的,不亲自上门去一趟都说不过去。
等拜完年回家,小鱼儿的眼睛在院里找了一圈,忽然就抱着妈妈“啊啊”的叫。
“怎么了鱼鱼?”
“啊啊!”她指着平时苍狼睡觉的地方。
“你说苍狼呀,苍狼被爸爸带出去了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小鱼儿这才松口气,小大人似的捧着肚子,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,就盼着爸爸快回来,把她的狗狗带回来。这家里有狗有鸽子的,每天打扫卫生就是个大工程,清音实在是太想住大房子了,不用打扰到谁,也不会被外人打扰。
最近柳耀祖学会了走路,可真是把顾妈妈气坏了,这小子不知道哪里学来的,毫不讲道理,见到东西就抓就抢,人小白好好的在墙角睡着觉,他一把抓上去,把小白的毛都薅秃了,她气,小白更气,追着他就是一顿猛啄。
柳老太居然还有脸上门来闹,说要去街道办举报他们家,他们养的鸽子伤人,养的狗也是个祸害,会咬人。
“安子家养了这么长时间,也没见小白啄谁,就你家柳耀祖手欠,这不自找的嘛?”
“就是,谁家孩子像你家这个,别人拉泡屎都要去翻过来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