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靠近清音,想跟她做朋友,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自己。
所以当穗穗很惊喜地发现隔壁就是鱼鱼家时 ,她立马就拍板要这套,哪怕价格贵点也无妨。
倒是姜院长也有别的考量,他总觉得姜向晚的病还没好全,万一什么时候又复发怎么办?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医院和医生隔壁更安全呢?
祖孙三代都想挨着鱼鱼家,于是他们就成了邻居。
接下来的日子,清音坐门诊的时间不得不缩短了,因为七年制课程更紧,学校的教学安排是大四上期把一学年所有课程上完,下学期就开始选导师,以及研究生阶段的选题。
选题开题一般要等到研一下期才会纳入正题,但现在是第一届七年制的培养,计划紧凑一点也正常。
新学期课表排得很满,一个星期只有两个下午没课,所以她在西山疗养院和书钢卫生室的门诊就各自调整为半天。
就这样紧锣密鼓的,清音转入七年制的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,考完所有科目后,鱼鱼的小学还没开始期末考,清音抽空先去药厂看看,从上个月开始,药厂也开始有正式分红了,当初说好的分红方式是一个季度分一次,现在还不会分钱,但她也不能忽视。
现在的工人多是年轻人,干劲足、勇于创新是优点,但也欠缺经验,尤其是在制丸的时候,很多大蜜丸做出来外观不够规则,虽然对药效没影响,但影响外观啊。
闫伟农年前上老李家,把老李师傅请出山,答应开他返聘工资,清音今天也出面去见见这位老李师傅。
车间里,所有机器“嗡嗡嗡”响着,有的冒白烟,有的喷水雾,整个车间里弥漫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中药味,清音深深地吸了一口,隐约辨识出里头的几味药。
“现在是做定坤丹?”
“对,听清老板的,咱们做成大蜜丸,这样效果好些。”
清音点点头,走到一名白大褂白帽子的老者跟前,“您好,李师傅。”
李师傅头也不抬,手里正在熟练地搓着药丸,也不知道是机器轰鸣声太大,还是他太专心。
闫伟农凑到他耳边,大声喊:“老李,清老板来了。”
李师傅起身,“清老板。”
“您坐您坐 ,我听闫厂长说您是咱们厂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,所以厚着脸皮请您回来给咱坐镇,就是要辛苦您了。”
李师傅本以为一个个体户小老板,兜里有几个钱,肯定是用鼻孔看人的,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谦虚,让他一退休的糟老头子感受到被尊重的感觉,心里倒是信了儿子说的。
是的,这次返聘,闫厂长上门请是一个原因,另一个就是儿子说的,说现在的清老板是个好人,只要勤劳肯干的都能得到不菲的收入。他还拿自己举例,以前当普通工人的时候,一个月也就三四十,但清老板看他有销售天赋,给提到了销售科,现在当着副科长,还要勤快的出去跑销售,一个月能挣八九十,他都不敢说出去,怕厂里其他人嫉妒。
结果某天悄悄一问,别人的也不低,只要业绩好,五十块都是最低的。
这个清老板不仅在最危难的时刻接手了厂子,还承认大家的工龄,还涨了工资,在她改良下,调整了生产和宣传的重点,现在药厂生意好得不得了!
就是在闫伟农手里,也没这么风光过。
李师傅深深地看了清音一眼,又坐回凳子上,继续搓药丸。
清音也不好打扰大家工作,转了一圈,见没什么事,回办公室跟老闫聊天。
“这是上个月的盈利,你要是急用钱,就先拿走。”闫伟农递过来账本,清音看都没看。
因为财务室有自己的人,祖红早在核算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,她这个月应该能分到1000块钱。别看一千好像不多,但这是在把前几年欠供货商的所有欠款还清,工人福利同步跟上的前提下,还有的结余,这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毕竟,两年前这个厂子还是千疮百孔的破船一艘。
“钱暂时先放在账上,我今天主要是想跟闫叔您商量一下,能不能再把销路拓宽一点的事。”
闫伟农被她那声“闫叔”叫得舒坦极了,“哦?是觉得我们现有的销路不够了吗?”
清音摇头,“对于目前生产规模来说,暂时够用了,主要还是想把销路拓宽出去,等销路跟上,再临时加成药生产线也来得及。”
现在允许承办私人企业,像他们这样的私人药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,清音开始有危机感了。
要想把控未来的成药市场和规格,不败坏中成药的口碑,她想让和善堂以身作则,做排头兵。
而排头兵不是靠嘴吹出来的,而是要拿实际效果说话,只有足够多的人使用他们的药品,口碑自然而然就能出来了。
老闫叹口气,“难啊。”
毕竟,他们厂现在已经是整个书城市所有私人中药厂里销量最好的了,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,可能性不大,除非……
清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,打广告!
她记得,后世很多闻名遐迩的药厂,其实一开始在信息闭塞的年代也只是在当地本省有名,但在连续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广告洗脑下,达到了全国皆知的程度。
对啊,怎么忘了这茬!
“闫叔,您看您那边认不认识电视台的人?要不咱们想办法给厂子打打广告。”
闫伟农一愣,“我只看过肥皂和服装打广告的,这药品也能?”
“能,肯定能。”您老是没见过后世那夸张的电视购物,各种降血压降血糖降血脂的广告,多少英明睿智的老头老太都十分热衷呢。
他们现在是正经打广告,不是电视购物,要真把那些电视购物的套路搬上来,电视台或许还真求之不得呢。
这年头所有单位都在鼓励自主创收,电视台要是能增加广告收入,领导高兴还来不及呢。
这不,闫伟农想了会儿,皱眉,“这,咱们现在能看到的就只有中央台,石兰省的药厂去中央台打广告,会不会太远了点?”
清音笑笑,说不定这样的效果更好呢?要的就是全国皆知,不仅仅是在书城市,不仅仅是石兰省。
“现在愁的是,咱们要怎样才能牵上这条线。”清音身边认识的人里,能跟京市那边搭上线的也就元卫国和石磊,她寻思着实在不行哪天约元卫国见一面。
谁知闫伟农却摸着下巴说:“我家有个侄儿,好像就是在中央台工作,我问问去。”
当着清音的面,给自己哥哥姐姐打电话,哥哥姐姐说啥的都有,他又挨个打电话核实,最终七弯八拐问到了这个堂侄儿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