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节(2/2)

“就是穗穗她妈呀,现在整个杏花胡同都在说你俩的事,那天晚上你俩一起从外头回来,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被柳大妈看见了,她回头到处说你俩不清不楚,我可警告你,你要是敢做对不起音音的事,我没你这个儿子我……”

顾安先是一愣,继而哭笑不得,柳大妈的嘴可真够大的,他们就结伴走了一段,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左右邻居,让一个女同志大半夜的独自回家,他还是个男人嘛?

可在柳老太嘴里,就变成他俩搞不正当关系,背后大牙都快笑掉了,说清音再牛气又怎样,还不是嫁个街溜子,街溜子能有啥好的,见一个爱一个呗!

“我还怕你儿媳妇不爱我呢,我哪敢背着她乱搞。”

“真的?”

可看着儿子的笃定,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,儿子不着调那是以前,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他是有多想不开?再说了,隔壁小姜也不像不正经的人,她观察这么长时间,试探过好几次,人家都坦荡荡的,要真有点啥还不虚?

“你就是不相信谁,也不能不相信你家音音的魅力嘛。”

顾妈妈这才笑起来,说别的她不信,音音的魅力,什么样的男人笼络不住,单看她想不想而已。“菩萨保佑,你跟音音可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
“得得得,赶紧睡吧,这事你别跟清音提了。”本来工作就忙的,还要拿捕风捉影的事去烦她,没意思。

顾妈妈当然知道,所以她才一直藏着,什么都没说呢。

接下来几天,清音都不怎么回家吃饭,中午顾妈妈只用做鱼鱼和她俩人的,再加一个穗穗。因为穗穗的妈妈也像安子一样忙,穗穗姥爷更忙,他们家给穗穗请了个保姆,但顾妈妈观察过几次,发现那保姆有点滑不溜手,光一顿早饭就煮四个鸡蛋,穗穗只能吃蛋白,相当于只吃了半个,剩下三个半都是她吃的……

顾妈妈摇头,除了吃的贪嘴,总是借着穗穗由头买好吃的,干活啥的倒也利索,她就没多管闲事,只是每次吃饭都把穗穗叫过来,免得她在那边吃不到好的。

她舍得花钱给孩子补身体,也不干自己吃大头孩子吃小头的事,一个暑假就把穗穗小朋友补得白胖不少,脸颊上肉都多了一圈,原本纤细的小身子居然还冒出个小肚子来。姜家父女俩高兴坏了,都不知道怎么感激她,给她生活费她不要,不给吧又过意不去,干脆就带两个小姑娘去华侨商店买了好几身新衣裳,以及一套全新的文具用品迎接新学期。

这次开学,她们就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了。

在某个保密的重点实验室里,两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正站在窗前,看着外面十几名工作人员忙碌着。

他们如鹰一般的眼睛,不错过他们任何一个神情和动作。经过细致的安排和试探,现在是能得出初步结论的时候了。

“你怎么看?”陈老问身边的年轻人。

顾安摇头,心里把每个人的履历过了一遍。按照事先计划,他在每一个人的家里和工作环境内都安插了监听设备,并且亲自对他们的反应做出记录和分析。

目前整个实验室能进到这一层的,包括他和陈老就只有这11个人,而这些人里,年纪最大的也才四十出头,最年轻的就是他,当然,他不是技术人员,不算在内,其他人可都正是青壮年得力的时候,无论学历还是能力,都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。

其中还有两名海归博士,身份比较敏感,轻易不能怀疑。

“3号和9号,一个是y国留洋博士,一个是f国回来的,都有海外关系,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中的一个?”

顾安摇头,“应该不是。”

这俩人的性格很相似,都是那种醉心科研,不爱与外界接触的工科男,家里人上下三代都在国内,应该没什么把柄在境外国家手里,在国外那几年也都不擅交际,没在外面发生过什么感情纠葛,也没什么异性缘,不存在被策反的可能。

再加上他们性格乖张,在厂里很是与众不同,天天要吃汉堡薯条喝香槟,真是间谍,会这么张扬吗?

顾安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,这俩人应该是清白的。

“那6号和7号?”

这俩人是国内目前最顶尖学府毕业的,性格稳重,素养过硬,“应该也不是。”

又一连排除了好几个,陈老也觉得头疼不已,“那就只剩1号了,你觉得他有问题?”

见他犹豫,陈老非常坦荡地说:“你尽管说自己想法,你我之间不存在那些。”

顾安点点头,“恕我直言,1号在您身边时间最长,是您亲自从京市带过来的,而且祖籍就在书城市,本该不在怀疑范围内,但我调查到,他半年前离婚了,对吗?”

对于自己这名得意大弟子,陈老自然了解他的婚姻状况,“嗯,半年前离的,他前妻你应该见过,原来在厂卫生室当护士,后来去了包装车间。”

顾安面不改色,他当然记得,这还是清音弄走的人。

这名杨护士,他没进厂工作前就知道她的“威名”,家境优渥,性格孤傲,因眼光奇高一直没找到合适对象,后来好容易经人介绍认识了区医院一名姓张的外科医生,结果那张医生居然跟柳红梅牵扯不清,婚后日子也过得磕磕巴巴,三年前俩人离婚了,没多久就认识了陈老身边的“老大难”杨立群,也就是陈老说的“1号”。

杨立群年近四十,长相平平无奇,性格木讷老实,也没什么异性缘,虽然是陈老身边的得力助手,陈老和陈庆芳也帮忙介绍过几次对象,奈何没一个成的,后来遇到离异的杨护士,俩人谁也没嫌弃谁,就结婚了。

没想到,他俩的婚姻也不长久,才一年多就散了。

当年杨立群和杨护士结婚的时候,因为工作性质特殊,加上杨护士坚持二婚不想大办,所以没有公开的婚礼,只是邀请几名实验室同志一起吃过一顿饭。本来顾安也在受邀之列,但杨护士当年还帮着柳家人偷过清音的处方签,举报过清音,后来被清音弄走了,把白雪梅给换到卫生室来,俩人也算有过节,所以他只是礼到,人未到。

没想到,再听到她的消息,就是跟杨立群离婚了。

“对于杨护士此人,我当时也只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,不清楚具体相处细节,但有段时间,大概就是半年前,立群的情绪不太对,愁眉苦脸,后来才知道是离婚了,我当时还给他放了两天假,他说不需要,后来我看他恢复挺好,也就没有再多问……你的意思是,他前妻有问题?”

顾安摇头,“尚不确定。”

“好,你最近不用管别的事,先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。”

顾安离开实验室,走在路上,心情有点紧绷。刚开始接触这份工作时,他“调查”的对象都是本身就不太光明的那种,随着工作年限的增长,他发现很多明明有光明未来的人,表面看着前途无量的年轻人,背地里却成为境外势力的棋子,更令人心寒的是,这些人就在自己身边,在清音身边,鱼鱼身边。

回到家里,清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,时不时做个笔记,刚洗过的头发还披散着,偶尔有几根发丝散落在脑门上,她一边捋着,一边盯着书。

顾妈妈则在一旁,听着收音机补衣服,定睛一看,嘿,居然是鱼鱼的红色小裙子,去年过年时候陈庆芳送她的,一直没机会穿,夏天才上身:“怎么就破了?”

顾妈妈没好气,“问你闺女去,这才穿几天,胳肢窝都开线了,裤子膝盖也破了。”

鱼鱼玩心大,跟着大孩子们在地上跪着趴着玩玻璃珠、拍纸片、纸乌龟,跳皮筋,哪一样都是消耗很大的运动,衣服没几天就把咯吱窝下面弄开线了。

顾安摸摸鼻子,有点想笑,接过衣服看了看,忽然捏着鼻子,“她几天没洗澡了?”

“两天吧,每天晚上饭碗一放人就没影儿了,等天黑回来就叫要睡觉,我也没忍心叫醒她,就没给洗,怎么,衣服就臭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