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,居伊的工作清闲了不少。
这天他坐在船喙上,荡着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,一阵风吹过,他鼻翼微微翕动,嗅到了淡淡的潮气。
船长走出舰桥,对着甲板上的客人大声说:“塞壬号即将进入万神群岛海域,天气变化剧烈,请各位尽快回房。”
在甲板上舒适地晒着太阳的绅士淑女们听到船长的提醒,看向万里晴空,困惑不解地交头接耳。
船员集体出动引导旅客,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甲板。
居伊爬下船喙,趁舰桥没人就上了屋顶,四肢伸展地躺了下来。
不多久,晴空宛如幻觉般消失,无边大海的上空,乌云密布,先是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了下来,居伊垂眸看见水珠从自己的鼻尖滑落,随后雨滴连成线,密集地浇灌下来。
大雨滂沱,衬衣单裤早已湿透粘在身上,居伊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。他越笑越开心,最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。
船员蹲在地上收帆,嘴里骂着这鬼天气,余光里一双赤足从他身边路过,船员抬起头,他们的画师浑身湿透,提着鞋子赤着脚,在雨水飞溅的甲板上迈着愉悦的舞步,走向船舱入口。
船员张着嘴看了片刻,雨水糊了眼才回过神,耸耸肩哼笑一下,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。
居伊准备下甲板时,顶层的管家喊住他,递给他一条浴巾,还说请他立刻上楼。
他披着浴巾站在奥尔的房门口,满脸不悦地想先发制人,嘴巴刚张开,鼻子一痒,话还没出来先打了个喷嚏。
话头就这么被奥尔抢走了,“工作都做完了?就敢偷懒?”
居伊:“?”
奥尔:“瞪着我干嘛?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吗?”
居伊:“你又搞什么鬼?”
奥尔:“敬语呢?怎么跟重要的客人说话的?”
居伊掀起眼皮看向天花板,朝上吹了一口气,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动了动,又黏了回来。
他用力翘起唇角,挤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:“尊敬的小丹格森先生,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?”
划破暗夜的利刃
奥尔走到用恶劣态度说出尊敬话语的居伊面前,垂眼审视着他。
水滴顺着发丝滚落在睫毛上,居伊的睫毛抖了抖,水滴又挂在了眼眶下,像滴落的泪珠。
不过奥尔想,居伊大概不会在他面前哭泣了。
“还要我吩咐?”奥尔抬起双手,隔着毛巾搓居伊的脑袋,想狠狠揉他又舍不得,只能在语气上发狠,“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本职工作了?全船就剩我的画像还没画了吧,你就跑去淋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