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啊?
他看向招商局那位干部,随后意识到,刚才的感觉是对的,自己根本就弄错了王警督的来意。
到底也是经过些风浪的,梁总压下心里的火,挤出几丝笑意,客气地道:“原来王警督您是这么想的?”
“既然这样,那这件事我们似乎就没什么可谈的了。”
王警督却道:“不,我这次过来,是专程向梁总通知一下梁竟涛的事。”
梁总不爽了,心想这人怎么回事,怎么还提他儿子,不都拘留了吗?还想怎么着?
“经过调查,您儿子梁竟涛涉嫌伙同他人诱/奸未成年少女。这起案子我们已经找到受害人,且受害人提供了证据,目前警方已去了您家中。您儿子梁竟涛作为主犯,需要配合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调查。”
“我这次来,主要就是为了通知您这件事。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要问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梁总“霍”地站了起来,脸色铁青。他一支手撑在桌面上,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。
这件事他是知情的,当时还是他出面拿钱对女孩及其家人进行威胁,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,没想到这时竟然东窗事发了。
他咬紧牙关,冷冷地看着王警督,“我懂了,您这是向我示威来了!”
“不敢,只是特意通知您一声。”王警督笑着站起来,向招商局那位干部点了下头,径直离开了。
招商局的干部姓王,是一位科长。王警督刚才说的事他之前真的不知情。现在他一个人留在这里,独自面对梁总,就很尴尬了。
“王科长,这是怎么回事?你能给我个解释吗?”
梁总恼火地看着王科长,见对方一时说不出话来,他又道:“当初请我们过来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?你们说一定会给投资商提供一个宽松良好的经营环境,让我们能安心地在江宁经营和生活。”
“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说?”
“我就这一个儿子啊!就这一个儿子都保不住了,你让我们怎么信你?这是要卸磨杀驴吗?你就不怕引起其他投资商的恐慌?”
王科长心里也有了几分气,他心想给你们投资商提供宽松环境这个话确实说过,可谁让你家儿子去欺负人家未成年的小姑娘了?让你们来开厂子,不是让你们来为非作歹的。
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充当出气筒,就道:“梁总,这件事挺突然的,我需要向领导汇报一下。后续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们领导反映。”
解释完之后,他也走了。只留下梁总一个人气闷地在办公室里坐着。
过了片刻,他老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“老梁,竟涛又让那帮杀千刀的给抓走了,怎么办啊?”
梁总也很生气,对着他老婆吼道:“能怎么办?让你别惯着他,你非惯着。这回好了,惯到看守所去了。竟涛之前找警察麻烦,就让警方盯上了,我还能怎么办?”
听着电话里的嚎哭声,梁总很不耐烦。事到如今,他也有了放弃梁竟涛的心思。
他想着大号既然废了,不如让自己包养的情人再给生两个小号重新练起来,说不定能生个出息点的,也好继承家业。
…………
最近几天,林落又对潘玉春的鞋底和衣物作了取样,最终在一双棕色皮鞋鞋底上找到了证据。
她从那双鞋底刮取了泥土样本,经过花粉提取,并用高倍显微镜对花粉进行仔细辨认后,确认这个鞋底样本中的花粉种类与花店中的尘土样本基本一致。各种花粉所占的百分比也差不多。
古波和罗昭都在等着她的结果,她在刑科所确认了这个结果之后,第一时间给罗昭打了电话,“罗队,结果出来了,从潘玉春家里搜到的二号鞋子有问题……”
罗昭高兴地道:“太好了,我这边马上对潘玉春和他老婆进行突击审讯。”
林落又告诉他:“这种鉴定方法我虽然会,但我没有这方面的资质。为了保证这份证据可用,还要麻烦罗队联系一下农业大学的植物学专家,再做一次确认。要请专家出具一下鉴定书,以便法庭审理时采纳。”
林落说的很有道理,她现在还没正式入职,身份还不是正式的法医,所以她在植物学上的鉴定暂时不会得到法庭的认可。
想到这一点,他就决定,要尽快解决林落的工作问题。如果可以,年前就把这事儿定下来。
上次去市局开会之后,路局也给他透了口风,告诉他支队长的人选十有八九会落到他身上。这种事只要对他说了,那就是板上钉钉,只剩下正式宣布了。
罗昭有点意外,但也不是很意外。他虽然没打算主动争取,可这副担子都落下来了,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。
至于林落,肯定也要跟他和路局去市局的。重案组那边要人,林落是最有资格去的。
罗昭同意了林落的建议,一边联系古波,一边亲自去了古波所在的栗山区刑警大队,也要参与对潘玉春和他老婆的审讯。
在路上,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路局,同时请他出面找个植物学专家。
到达栗山区刑警大队之后,他就和古波去了审讯室,对潘玉春和他老婆分别进行审讯。
这场审讯一直持续到了晚五点左右才结束。
李锐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,这次也跟着来了。见到两位队长从审讯室里出来,他连忙问道:“罗队,怎么样?潘玉春招了没有?田园路那个案子是不是他做的?”
罗昭摇头:“潘玉春咬死了说没去。但他老婆招了,承认她之前做的是伪证。做伪证的原因是怕孩子因为这件事蒙羞。”
古波也说:“有了小林提供的证据,潘玉春就算不承认他去了花店,也没用。”
“除了小林提供的证据,我们队里的痕检在卷帘门下端也提取到了一枚指纹。经过比对,与潘玉春的一致。这又是一份铁证。”
李锐略一想就明白了,“也对,普通人去花店,没人会去动卷帘门,尤其是卷帘门底下。但是潘玉春要是想对死者行凶,那他势必要动手把卷帘门拉下来。走的时候也要通过卷帘门出去,所以这个指纹很能说明问题。”
古波点头,表示李锐说的有道理,之后他又对罗昭说:“现在你可以去找万宏谈谈了。”
“他在花店现场说过,只要咱们能把潘玉春抓起来,为他妹妹万雁报仇,他就会向你提供你想知道的信息,我觉得他不是随便说说的。”
罗昭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没错,我确实该会会他了。东明区那起入室盗窃案,涉案价值高达五十万。如果这批首饰和金银珠宝确实是万宏回收的,哪怕他只回收了一部分,印象也会很深刻。”
“是啊,你要是能撬开万宏的嘴,就能证明这起入室盗案是不是邬达志这小子干的了。”
“就凭这个案值和另外一起刚查出来的案子,我估计再给邬达志加个十年都有可能。”
“一般情况下,就算检方抗诉,在二审时让嫌疑人加刑的可能性也很小。但这次不一样了,东明区那个案子案值太大,邬达志还有多次作案的背景,想不加刑,怎么可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