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想明白这一点,腿都在抖。看着他这副表现,在场的人也隐隐猜到,这个人可能想到了做案的人是谁了,估计是个他不想承认的人,总不会是他老婆吧?
医院附近就有个派出所,所以警察在五分钟之内就到了。
了解完案情,带队的民警不由地挠挠头。这种案子涉嫌杀人,派出所是办不了的。所里也能接刑事案件,但那都是小案子,涉及到人命的大案,最低也得是区刑警大队才能办。
可是最近支队和几个大队都挺忙的,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闲人?
这个案子涉及到的家属可就有五位。审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呢。
这些家属在知道法医的结论之后,就开始闹,不但互相指责猜疑,还把戴法医拖进去,说他瞎检查。这些人一吵,医院秩序都受到了影响,所以这几个警察还是先把人带到了派出所,分开关押。并且通知区刑警大队派人来处理此案。
这个案子不复杂,那几个家属都是普通人,虽然挺能闹腾,可每天谁陪床是公开的,想瞒也不好瞒。谁杀了人,还是容易审出来的。
所以林落下午就回了支队,这时候姚星和顾慈都不在警队,他们重新去了街上,就在城乡结合部附近的小区逛。
在距离小区有一条街的路边,有一排货站。每个货站门前都有停车场,货站里的车除了出长途的大卡车,还有不少中型厢货。
他们经过这排货站的时候,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,有个货站的大门开着,一辆白色厢货从路口拐进这家货站的停车场,司机倒车水平不错,很快就把汽车停稳在一个停车位上。
侧面和后面的车门都被人打开了,五六个年轻小伙迎着午后的阳光从货站里走了出来,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干活的衣服,身上灰扑扑的,有的人衣服还有点破了。
姚星只是随便看了那么一眼,就像被孙悟空吹了一嘴定身的猴毛,顷刻间怔在原地。
此时那一伙卸车的年轻人距离他不过是六七米远,双方只要对视,就可以看清彼此。
这些人中间,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板寸,颔下长出的胡茬没刮,看上去硬硬的,有点潦草,但这丝毫无损于他的相貌 。
哪怕他穿着一件沾了不少灰的黑色t恤,t恤后腰处还破了个洞,脚上穿的也是个旧运动鞋,一看就挺便宜的那种。
姚星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,他闭了闭眼,重新看了下,随后他装成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,做出一副好像被阳光刺到眼睛的感觉。
他不急不缓地坐在轮椅上,操纵轮椅离开了这家名为“利丰货站”的地方。
“你怎么了?”顾慈看出了他的异常。
“老顾,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?”
趁着顾慈还在猜他到底看到谁了,姚星倒是没卖关子,马上道:“是路队,路寒川也在这儿。就那个利丰货站,他就在那儿给人搬货!”
“你说我是不是得走开,还得想办法让人看不出来。”
顾慈也怔住了,他回头瞧了眼那家货站,随后道:“那家货站,不会是有案子吧?不然路队怎么会去那儿?还给他们扛东西?肯定有任务。”
姚星想起了头天晚上他们大张旗鼓的行动,当时好多警车地来了,呜哇地响了好一会儿。
“老顾,昨天来了那么多车,还有不少是警车。我说那个小区离这一带的货站这么近,那边抓人的事会不会传到这边?路队过来,肯定是要查案子的,他在这儿会不会受咱们昨天抓人的影响?”
顾慈已经不只是担心了,他甚至还有点慌。
他们抓人的动静不小,要是货站老板背后真有事,那他会不会担心,从而对手下人进行严格盘查。
俩人谁都不敢往下想了,他们现在想的是,这件事现在要不要告诉林落……
强力支援
他信玄学
路寒川肩上搭着一块布, 站在车厢旁边,车上早有人把一包货放到他肩膀上,连续放了三包, 重量达一百二十多斤, 那人才停手。
路寒川正要把货物运到库房, 这时车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感觉路寒川面生,就问后面的搬运工:“这人谁?新来的?”
路寒川像没听到一样, 继续往前走,另一个搬运工抹了把脸, 说:“咱这儿有个人老熬夜打游戏, 要么就出去嫖,有活都找不着他人, 宾哥就把他撵走了,招了这小子。他家外地的,大家都叫他大良子。”
车厢里的人盯着路寒川的背影看了看, 随意地道:“瞧着体格不错, 就是看起来不太像是经常干这活的。”
那搬运工笑着递过去一根烟, 说:“听说家里还不错, 后来出了点事, 欠了不少外债, 想多赚点快钱。他以前可能是练过, 身上有点功夫,可这都没用, 救不了急。在咱这儿扛活赚得比上班多, 还能日结, 他可能就是奔着这个来的。”
这时搬运工的肩上也被放上了几包货,但他的体力没有路寒川那么好, 走得虽然稳,跟路寒川一比,还是有差距的。
十几个搬运工一起忙碌,半个小时左右,就把这批货全都搬到库房里了。
等所有的活都干完之后,货站负责人也统计完了每个人搬运的件数。他们是按件计酬的,这一计数,就能看出来,叫大良子的新人赚得最多。
这一趟活他一个人就赚了九十块。其他人少则四五十,多则八十,这里面还有好几个是常年干搬运的大力士。
东西都收拾好之后,负责人已统计好这些人一天的收入,就把这些搬运工都叫了过来。大家都知道,这是今天最后一趟活,该算钱了。
所以众人全都围拢过来,不少人都出了一身汗,有的人匆匆掀起衣摆,往脸上随意地一抹,眼睛则盯着负责人宾哥手里的钱包,等着他发钱。
路寒川站在人群外围,并没往里挤,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,盯着宾哥,似乎也在等着那笔钱发到自己手里。
宾哥倒也痛快,没多说废话,把全天统计的数说了一遍,没人有异议。他就把钱包打开,露出一打纸币,随后按着名单先后顺序叫人上前去领钱。
拿到钱后,众人神色不一。有的人想着把钱攒下来,要么寄回家里,要么攒着买房子。有的人却想着先去下馆子、打游戏甚至去嫖。
有人刚提起去嫖的话头,就有人警告他:“最近别去了,风头有点紧。昨晚的动静你们没听着吗?前街那一栋楼去了不少警察,抓了好几十个人。这时候还去,不怕给你抓起来?”
这个话头一起,货站里的人有些惋惜,他们中有些人去过那栋楼,都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。现在人都被抓走了,短时间内谁也不敢往那边去了。
宾哥在旁边听了几句,随后他喊了声:“大良子,到你了。”
路寒川从人群外围挤进去,从宾哥手里接过二百四十五块钱,说了声“谢谢宾哥”,就和其他人一样,退到一边。
透过人群,路寒川不经意地往货站外望去,这时姚星和顾慈早就不见了。半个多小时前,姚星和顾慈出现在货站门口时,他也看到了他们俩。那一刻,他心跳骤然加快,多少有些担心,他们俩会表现异常,引起货站这些人的怀疑。
要是这样的话,他的计划可能就要受到影响了。不过姚星很机灵,跟他对视那一刻,眼神里虽然流露出震惊之色,反应倒也迅速,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。当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细节,所以这件事对他倒没什么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