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拂之把学生们的数学卷子来回翻了好几遍,皱着眉。
这错的都是什么题啊,类似的题目他少说讲过五遍了,该错的还是错。
宋拂之要看的还不仅是数学卷子,也要看别的科目,看总分,看全班总排名。
他们班这次总体来说考得还行,但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。
晚自习铃响,宋拂之拿着卷子和分数册走进教室,学生们一看宋拂之手里拿的东西,自动消音坐正,轻松的气氛烟消云散。
不论大考小考,公布成绩都是一件让人十分紧张害怕的事情。
卷子被宋拂之放在讲台上,他没往下发,直接往黑板上写了几个数字。
班级平均分。
最高分。
最低分。
年级平均分。
宋拂之单刀直入地讲了这次全班的总成绩,简单来说就是虽然总体不错,但是从卷面来看,如果每个人真的把平时讲过的错题都消化好了的话,全班平均分还能往上提两到三分。
还行,这么听起来至少不是太烂,班里的气氛便没有特别紧张。
宋拂之把一沓卷子展开:“我现在发卷子。”
他点名:“梁姗。”
每次考完出分,宋拂之都是一个个点名叫人上来拿卷子。
不是按排名来的,顺序打散,递卷子的时候也会把写着分数的那一面折起来。
他知道有些学生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成绩。
刷刷发完卷子,宋拂之站在讲台上顿了顿,单手扯了一下外套衣领。
教室里很热,有点闷,宋拂之便把外套拉链拉开,脱下来,露出了里面的深色短袖,手臂线条一如既往的流畅。
宋拂之随意地把外套往讲台边一搭,拿起试卷,道:“讲一下卷子。”
范桐这次数学考得不错,一百二十多,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,所以稍微有点得意。
宋老师在上面讲的题他都会,范桐渐渐的就有点走神。
宋拂之背对着学生,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。手臂肌肉因为他的动作而很明显,背肌绷着衣料,往下收束成一段有力的窄腰,运动裤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。
范桐出神地思考着,猛然醒悟,撕了一张草稿纸下来,刷刷地往上写字。
写完了,他贼眉鼠眼地观察着台上的宋老师,趁他回身写板书的时候,迅速一抛,把纸团扔给了左前桌的姚欣欣。
范桐的同桌震撼地看着他,无声大吼:“饭桶,你疯啦——这可是斧子哥的晚自习啊——”
姚欣欣也被从天而降的纸团吓了一大跳,飞快地转头看了范桐一眼,眼里的意思也很明显:范桐,疯子,在宋老师的课上你居然敢传纸条。
范桐压低脑袋,抬抬下巴,意思是你展开看看。
姚欣欣想,反正纸团都到手里了,不看白不看。
她展开,只见纸团上写着:你觉得我们社团找斧子哥出s怎么样?
姚欣欣一点点睁大了眼睛,机械性地转头,瞪着范桐,无声口型:你,疯,了?
范桐用口型回她:我,认,真,的。
姚欣欣摇摇头,提笔疾书。
趁宋老师转身的空档,她精准飞快地扔回给了范桐。
范桐接了展开,读了几秒,立刻埋头开始写回复。
两人一来一回,胆大心细,在宋斧子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。
不知道写了多少来回,范桐刚接过新传回的纸团,打算展开时,前方突然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:“别看了,给我吧。”
范桐刹那石化,宋拂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面前,在他书桌上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,像死神降临。
教室寂静。
纸团还未来得及被展开,就那么躺在书桌上,宋拂之伸手把纸团收进掌心。
宋拂之居高临下地扫了他和姚欣欣一眼,问:“我看着你们来回递了五次——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收吗?”
俩孩子大气不敢出,谁他妈的敢回答啊。
宋拂之说:“因为我想看看你们敢在我课上传纸条,是在讨论多重要的国家大事。”
同桌撑着额头在旁边默默幸灾乐祸,饭桶啊饭桶,好同桌提醒你了不要在斧子哥眼皮子底下犯事儿,这下好了,翻车了吧!
宋拂之拿着纸团走回讲台,没有立刻打开,而是点了范桐的名字:“解答题第二大题,你说说怎么做。”
范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,头脑麻木地看题。
幸好这道题他拿了满分,嗯嗯啊啊了半天,好歹是磕磕巴巴地讲完了。
宋拂之面无表情:“坐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