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时章小时候没怎么过过生日,也没有人送他蓝莓蛋糕。
他或许都从未希冀过一个蛋糕。
宋拂之垂着眼包饺子,心想,他想让章鱼老师过一个很好的生日。
晋江独家54
最后饺子包出来确实有两大袋,冰箱里塞不下,王老师自然地塞了一袋到时章手里,要他们带回家吃。
到父母家是这样的,你可以空着手去,但永远不会空着手回。
“去去去,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。”王老师也不留孩子们吃晚饭了,直接摆手轰人。
“看你们今天早上赖床赖的,一看就是缺觉。”
宋拂之心虚地假笑,时章拿着饺子说“谢谢”。
“不谢,跟自己家里人谢什么谢!”老宋拍了一下时章的肩膀,“回去,啊,你俩好好的。”
哎,真好,都是家里人了。
他们回家之后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那些事情,该咋样咋样。
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拂之还是不太一样,也不伸手去摸时章后腰处那块皮肤了,就搭着他的手臂。
闭着眼躺了半天,宋拂之也还是没睡着。
乍然知道了时章这么多往事,宋拂之其实是要消化一阵子的。
给时章买的盲盒手办还在车里,宋拂之自己心情也一直有些低,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送礼物的最佳时机。
他知道时章把自己藏得很深,很多事情不愿意说,大概也是因为害怕。
害怕被不理解,害怕被抛弃。
宋拂之想努力共情他的感受,却发现其实很难。
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告诉时章他不用怕,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好点子。
脑子里有点混乱地想着,靠在温暖的怀抱里,宋拂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他睡着之后很久,时章才跟着入眠。
回到学校上课,宋拂之感到一种简单的快乐,孩子们都在最好的年纪,还有很多梦想可以实现。
学生们在班上笑着聊天,宋老师今天居然没有严厉地摆臭脸。
刚回到办公室,宋拂之就觉得气氛不太对。
隔壁班主任在打电话,别的老师都一语不发,神色凝重。
宋拂之走到老周桌边,小声问他:“怎么了?”
老周小声回答他:“梅老师班上有个男生中午在校外打架,好像还是他先挑起来的,派出所打电话到学校来了。”
宋拂之面色一沉。学生打架之类的事情在他们学校其实发生得不多,但偶尔发生还是会让老师很头痛。
梅老师本来下午有课,现在也上不了了,紧急找老师换了个课,直接去了派出所。
学生打架的事情宋拂之也处理过,那时宋拂之还很年轻,第一次当班主任,带的班是全校最闹腾的班,别的老师都不愿意接。
课间的时候,两个男生直接在教室里打起来了,推倒了三排桌椅。
那次宋老师冷着脸发了很大的火,分别和两个学生谈了很久的话,也和别的旁观学生聊了很久。
其实起因很小,两个男生平时关系就不太好,总是对着干,那天打球的时候两人就在赛场上起了点小摩擦,谁把谁撞了一下,另一个就非要报复回去。
血气方刚的少年,心里都有情绪,课间呛了两句就开始动手,一个下手狠另一个就更狠,打架只要一开始就收不住了。
宋老师那时比现在更严厉,搞清楚情况之后一点都没通融,直接叫了双方的家长,要两个学生道歉,写检讨,报政教处记处分。
这事花了宋拂之很多精力和时间,但他一样都没少地做了,就是要告诉学生使用暴力会遭到惩罚。
在宋老师这儿,有两件事情是触犯底线的,一件是作弊,另一件就是暴力。
尤其是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打起来,伤人害己。
以后如果对家人、对朋友,对其他人,遇到不满意的事情就用拳头解决的话,会造成很大危害。
那之后班里没人敢闹事,也让宋拂之威名远扬,最闹的班都被他给驯服了。
梅老师带着那个男生回来了,和他去了旁边的空房间单独谈话。
宋拂之此前代过他们班的课,对这个男生有点印象。
大块头,偏科严重,但很聪明。
老周叹了口气:“小孩子就是太冲动,干什么非要打架呢。”
“得亏不是在宋老师班上。”有老师说,“不然肯定吃处分。”
宋拂之笑着摇摇头:“这不一定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肯定得先问清楚他为什么打架,万一有什么特殊的原因,再做判断吧。”宋拂之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