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瑶忍着疼痛,捡起掉在地上的避孕套,递到曹姝月面前。
“你有什么脸在这儿撒野?”戴瑶质问道,“你觉得这是意外吗?我们前天去你家,你就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,自己跑出去玩,对吧。”
“你知道个屁!”曹姝月吼道,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教训……”
戴瑶用更高的声音打断了曹姝月的话:“你儿子今年不到五岁。从两年前开始,派出所就经常接到邻居报警,说你把孩子关在家里,孩子一哭哭一宿。偷你孩子的人正是摸清了你的生活习性才下手的!”
曹姝月傻了,过了很久才喃喃道:“偷我孩子……”
“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孩子,就好好配合我们。”戴瑶看了眼旁边的祁亮,站到了一边。
祁亮走到曹姝月面前蹲下,从西服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曹姝月面前。那是孩子离开小区时被监控拍下的画面,曹姝月看到孩子立刻又哭了起来。
“你看一下,孩子手里的玩具车是你给他买的吗?”祁亮问道。
曹姝月看了看照片,又茫然地看了看祁亮。
“你有没有给孩子买过超过一千块钱的玩具?”
这下曹姝月立刻摇了摇头。
“你知道这个玩具是谁送给他的吗?”
曹姝月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这个答案并不出乎大家的意料,但希望落空还是让这条安静的走廊里回响起几声叹息。
祁亮支着膝盖起身,他刚起来一半,忽然曹姝月又说道:“这是他晚上带回来的。我以为是幼儿园发的。”
“你以前从没见过这个玩具车吧。”祁亮又拿出另一张照片,放到曹姝月手中。
曹姝月看着照片中的金色兰博基尼跑车,摇了摇头。
“这辆兰博基尼的乐高积木要两千块钱。”祁亮说道,“孩子昨天早上去幼儿园的时候还没有,放学就抱着回来了。所以有人在这期间和他见了面,把玩具送给他,也许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到的凶手。”
电脑屏幕上的胡永平穿着蓝格子睡衣,叼着烟斗,整个面部被磨皮成了二十岁精神小伙。
“你找到关磨皮的按钮了吗?”祁亮问道。
“不能关。”胡永平吸了口烟,“我上次没调回来,后来我老婆上播直接素颜出镜了。这家伙差点没把我整死。”
“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。”祁亮继续说道,“我们天亮去趟幼儿园,也许能找到线索。”
胡永平忽然笑了起来:“之前我还说你玩这个模型烧钱,没想到这回撞你手心里了。这要不是你说我都不敢信这玩意要两千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林珑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吗?”
“我们已经申请恢复王甜的微信。”牛敦把脑袋伸进画面,“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。”
“行。”胡永平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,明天还得打一天恶仗呢。”
“那就借您吉言了。”祁亮挂断了通话。
“你们都回去吧,今晚我值班。”戴瑶说道。
“戴姐,还是我来……”
牛敦话还没说完就被祁亮拽出了办公室,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戴瑶拿出手机,手机也安静了,之前一共有五十多个未接来电。
她打开通话记录,全是戴信打的。她把戴信拉进黑名单,然后从柜子里拿出睡袋,铺在立柜后面的行军床上。
她躺下来,忽然想起之前对祁亮发脾气。其实当时她见到祁亮回来,甚至有点高兴的。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火撒到祁亮身上。
好在祁亮没往心里去。不,他往心里去了,否则他不会朝她笑,他会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,这才是无所谓的反应。他应该不会记恨的,真要记恨,就把这笔帐也算到戴信头上就好了。
昨天夜里,应该是前天夜里了,她一宿没睡好。但是现在却困意十足,也许是她终于和慧雯说了的缘故,剩下的就爱谁谁吧。
就在这时,她的手机响了一下。
祁亮给她发来一条信息:敦敦给你买了洗漱包,就在床底下。
她想了想,给祁亮回了条信息:晚上态度不好,不好意思,不是冲你。
很快祁亮给她回了一条:没事,你刚才把包弹飞那一下太帅了!
戴瑶轻轻一笑,输入:挨砸的多了,才想到了这个方法。她想了想又改成了:算了,想想当妈的丢了孩子搁谁也难受。对了,你后天走吧,明晚请你们喝酒,睡了。
戴瑶看了眼手机,7:03,后半夜睡得特别香特别沉,现在神清气爽,但这也让她的火气比平时更快地腾起来。
一宿了,她妈妈没来过一个电话。什么意思?连个电话都没有?是打算不认这个女儿了吗?那太好了,赶紧搬你好大儿家住去吧。
她赌着气去洗澡间洗漱,回来后看到了牛敦正在卡式炉上热牛奶。
“早啊!”她循着香味走到茶几旁边。
牛敦指着茶几上的快餐盒说道:“咱们队老牌的供应商,尝尝。”
戴瑶打开快餐盒,一盒是包子,一盒是牛肉烧饼,还有一盒糖油饼。
“现在早餐都用这么专业的快餐盒了?”戴瑶看着盒盖上一圈整齐的透气孔说道。
“那必须的。”牛敦把牛奶端到茶几上,“本来想买炸豆腐,特好喝。但是去晚了,被技术科熬通宵那帮人包圆了。”
看到戴瑶拿起糖油饼吃起来,她看到牛敦从柜子里掏出一罐羊奶粉,用温水沏开,又拌了一份干湿混合的狗粮。
“姐你先吃着,我去喂狗。”
“一起去。”戴瑶从沙发上蹦起来,“我也好几天没见到它了。”
小狗好像长大了点,飞快地横扫着尾巴。牛敦把饭盆和奶盆放到地上,它却不上去吃,而是蹲坐好看着牛敦。直到牛敦一声令下,它才冲上去狼吞虎咽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