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众人喝过了粥,又将房屋完全修缮好,暮色已然降临。
万鲁便召人集合,准备离开。
刚和于大娘告别,她就匆忙跑进屋内,拿出一个包袱:“万小子,这些是你寄回来的银子,大娘都给你存着呢。你一个人在外头,处处都要使银子,快些都带着。还有,这是我给你纳的鞋底,又厚实又暖和,冬天穿正好。”
“诶呀,大娘。”万鲁连忙拒绝,“小时候要不是您给我一口饭吃,我哪里还能有今天?我心里只当您是我亲娘,一心想孝顺您呢。这鞋底,我就收着了,就当您是心疼我。”
这一番话,说得于大娘心里大受感动。她哪能想到,当初自己不过是随手给了个可怜孩子一些吃的,就让他一直感恩到现在呢?
“好孩子,好。在楚大人手底下好好干,好好表现。”于大娘也不再推辞了,又看见在村子里别处修房屋的士兵都渐渐聚集过来,知道他这是要走了,便赶紧再叮嘱两句。
“大娘,您放心。我会好好干的。”万鲁郑重一拜。
夜幕之下,万鲁带着手下的兵,向着苍木县以北疾驰而去。
有人想破坏掉他们沧州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,就一定要付
出代价!
苍木县以北三百里处的大漠里, 浩浩荡荡的兵马正行进着。
大阙的主将贯丘珪骑在马上,面色凝重。
此次攻打沧州一战,若是不能胜, 这个冬天就要难过了。现在王朝里已是近乎粮食断绝,为了他们这次出兵,全国上下又使劲儿勒了勒裤腰带, 才勉强凑出这些粮草来。
此战,只能胜,不能败。
他已然在大王和万民面前立下军令状,一定会带着粮食回去。
“将军何须忧心?这苍木县向来是易守难攻之地, 谁有能想到咱们会反其道而行之?”贯丘珪的副将鲜于博道。
贯丘珪却道:“听闻那被俘的秦家军少帅秦纵,也在沧州牧楚霁帐下。这个人,年纪虽小, 却不容小觑。”
秦纵在年初, 一戟挑云州,杀了大雍朝的平南大将军一事,他即使远在大阙,也有所耳闻。后又听闻秦家军全军覆没,秦纵被俘, 他还曾为此惋惜将星之陨落。
“将军此言谬矣。那人乃是战俘, 是南奚的人。就是再有那滔天的本事,也绝不可能得到楚霁的重用。此刻, 能在军中做一伙夫,那都是我高看他了。”另一副将支沽无所谓道。
贯丘珪细想一番, 觉得此话虽粗, 但理不粗。自己的确不该如此说话,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, 灭自己威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