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以来,楚霁便很少在书房处理公务了,反而是卧室里间的小书房更常用。
楚霁直至坐到了床榻之上,都没有想起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。
秦纵这厢替楚霁除了鞋袜,一抬头便瞧见楚霁满脸的疑惑。
他凤眸微眯,手里还攥着楚霁的一截如玉脚踝,却已然欺身而上,将人逼在了床角处。
“那日,主公左手扯着蒯息,右手拉着末将。好一个无情的楚大人。”
楚霁骤然被他逼至床角,这姿势又过于暧昧,一时竟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。
现下听了秦纵这话,却也想起,不就是蒯息前来回报,沧州盐场出盐一事的那天吗?
那日他闻讯欣喜,一时忘形,才拉了蒯息的手腕。
况且,自己会那样做,也因为是想要让蒯息,一同赞赏秦小将军的英拔神采。
楚霁眸色一转,双手攀至秦纵耳侧:“我只记得,那日我为一人亲自戴冠,向旁人炫耀,这是我冠绝三军的秦纵将军。”
……
直至出了楚霁房门,秦纵的面颊上依然带着红。
楚霁的那一声“醋包”,此刻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边。
适时,纪安端着浓茶回来,便瞧见了杵在门口的秦纵。
“秦将军,您怎会在此?”
秦纵轻咳一声,并不答话,只是随意地摇摇头。
随后,他看向纪安手中茶盏,又道:“不必进去。楚…大人他睡了。”
“多谢小少爷。不是,多谢秦将军。”纪安闻言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秦将军在此,就是像那天一样啊,哄着少爷睡觉来了。
少爷总是不愿意好好睡觉,可是把他担心坏了。要是秦将军以后能常来,那岂不是就太好了~
纪安欢天喜地地走了,只是心中稍有疑惑:少爷房中的炭火真的有这么旺吗?秦将军进去一趟,脸都热红了。
秦纵不知自己脸红的那般明显,他深深望了一眼已然紧闭的房门,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只有他亲至城墙上指挥,才能让楚霁,稍得安眠。
申时(下午三点), 原本称得上澄净的天空风云突变。
天空阴翳,黑云压城。
大雪如鹅毛,纷扬而下。伴着寒风凛冽, 似有摧枯拉朽之势。
不过两个时辰,地面上便已有及至脚踝的积雪。
“咔嚓”一声,枝丫亦不堪重负, 却没有落在积雪之上,反而在呼啸的北风中被席卷,张牙舞爪地冲向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