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节(1/2)

柳容景看她一口一口的吃着,心里放心些许,将糕点分给其他人,问道:“此去巍山,你们有什么头绪吗?”

文灵秀拿着水袋,干净清秀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看不出情绪,她说道:“花见春能逃出来,想必有高人相助,我已经做好地牢被攻破的准备。”

巍山地牢是主子和杜老将军多年努力的成果,交到他们这些下属手上也是出于信任与历练,没想到主子不过去了南沙就被人惦记上,还让花见春这样的恶人逃出,说起来还是他们能力不行,真是愧对主子信任,无脸见人。

“也别这样说,巍山地牢的兄弟们是杜老将军挑选的人,战场下来的都不是吃素的。花见春有高人相助无法,人固有一失,但地牢里的其他犯人肯定都被好好看管着,至今没有乱起来,便是兄弟们的努力。”左莲的声音柔和平缓,让人听了心里便平静下来。

柳容景说道:“花见春这人我不认得,只听陈筱艾之前说过。当初卓煜抓住他时已然受了重伤,又一直被关押在地牢里,就算有人救他出来,短时间内应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。他授意他人抓走陈师父,本意上也是为了威胁陈筱艾,能让众多江湖人士听命于他,钱财自然是重点陈筱艾,悬赏令很可能就是花见春搞得鬼。”

“刚在府里卸妆的时候我便想到了。”陈筱艾将最后一口鲜肉饼塞进嘴里,脸颊鼓鼓囊囊的,“对我的样貌了解如此仔细,还知道t胎记妆可以卸,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地位,可不就只有他这个恶心鬼了。”

文灵秀不解道:“当初他迫害孕妇,到处找圣婴,是想拉着你一起长生不老,难道现在还是这个目的?”

“不能。他如今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把这件事情再重新办一回了。”看着跳跃的火光,陈筱艾思考着,“他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?悬赏令上着重提了我的脸,我这张与凌王妃像两分的脸能给他带来什么?说是杀了我留下脸皮也没关系这倒不太像是花见春的风格,这家伙虽然恶心讨厌,但的确从未想要过我的性命。”

“如果不是他,自然就是帮他的那个人了。”柳容景看着陈筱艾精致的鼻子线条,“那个人联合花见春,想要利用你这张脸做些什么。”

“少爷,我听娘娘说你曾经在黑市看过凌王妃的画像,我与凌王妃到底有多像?”

柳容景拧拧眉头,认真道:“画像久远,但画像上的凌王妃还很年轻,眉眼上你们的确有两三分想象,如果你再装扮一番,也只能说再神似两分。其实仔细想想,凌王妃本就是个少见的美人,你呢,不是我夸你啊你这个年纪出落成这样更是少见,有心之人想要利用,再加上那几分想象,也尽然够了。”

“就算筱艾真的与凌王妃相像,那个人想要利用筱艾做什么呢?”文灵秀更加不解。

陈筱艾和柳容景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——那就是死去的悦美人。

这个被培养来当作凌王妃替身,死于非命的女人。

他们的目的,该不会是为了讨好盛成帝吧?

如果真是这样,那帮助花见春的这个人便绝对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人家,甚至还能进宫,面见盛成帝或者后宫嫔妃。

柳容景突然生出一身冷汗,心里更是佩服自家姐姐的先见之明,姐姐在后宫一直都很小心谨慎,这点保护了她自己也保护了陈筱艾。

他忍不住说道:“花见春极有可能是藏匿在京城某处。”

一直在周围视察的雷音卫突然小跑回来,对陈筱艾回禀道:“陈姑娘,我们发现在靠山的小路上有马车行驶过的痕迹,瞧着是辆大马车,方向是往回走的。”

陈筱艾起身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
众人走到雷音卫发现的地方,是一条不容易发现的靠山小路,是马车难行,只能勉强能通过,且不能疾行的宽度,何况还是一辆大马车,绝对是为了避人耳目才选择勉强通行,极有可能与巍山地牢劫狱有关。

山中天气阴晴不定,巍山近日应该下过大雨,泥土粘稠微湿,所以才能在基本无人通行的小道上留下车轮碾压的痕迹。

“这样大型的马车,可是身份象征,京城中也只有叫得出名的人家才能有。”柳容景观察着地上的车轮痕迹,要比普通马车大上一倍,他看得认真,刑虎连忙上前将他差点被泥土弄脏的衣角收了收。

陈筱艾拉起裙摆蹲下来,也盯着车轮印子看,半晌后说:“宫里也有这样的大马车,之前去清河行宫避暑时,都是这样的大马车拉人拉物。”

“嘶你这个猜想真的有点危险啊。”柳容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。

“看来果然是个大人物。”左莲握着陈筱艾的肩膀将她提起来,“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。”

陈筱艾四处张望,遥高望远的,这是一条靠山小道,一边是陡峭的山壁,一边则是茂密是树木花林,这样大型的马车自然要避免碰撞山壁造成损坏,那么驾车过程中便要尽量往旁边的树木靠,这边树木的根枝叶子都十分细密丰富,随便拉起的枝叶都是厚重的哗哗作响。

陈筱艾提着裙摆,顺着车轮行驶的痕迹走了一小段路,发现一个地方微微有个坡度,对于人行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对一辆大型马车而言可是个不小的颠簸。

陈筱艾向上一看,果然有树叶耷拉下来,旁边就是一颗矮宽,但枝繁叶茂的大树。

“灵秀灵秀。”陈筱艾赶忙招呼文灵秀过来,“抱我上去看看。”

文灵秀赶忙跑过来,在柳容景欲言又止的眼光中,一把抱起陈筱艾将她往上抬起来,陈筱艾一手支撑她的肩膀,一手拨开树叶,像是在寻找什么,又抬起脸仔细在树叶中嗅了嗅。

柳容景仰的脖子发酸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
陈筱艾摸到什么,一脸如她所料的伸下手来,那是粘在树叶的东西,说道:“金粉,红油,还有熏香味儿,哪家的马车居然敢做得这么奢靡。”

“红油就算了,居然还有金粉。”柳容景看着陈筱艾指腹上的金粉,“马车骄顶上敢涂满金粉的,也只能是皇家马车了。”

“所以才敢对巍山地牢出手吗?”文灵秀抱着陈筱艾站好,“毕竟巍山地牢是主子和杜老将军一手安排。”

“但是这活做得粗糙,皇家马车有限且显眼,一到京城里谁人不知?”陈筱艾怀疑道,“倒像是用来转移注意力,或者临时不得不用一般。”

不然难以解释在巍山这样难以行走的道路上,使用这样显眼的大型马车。

左莲看了眼昏暗的天边,说道:“天快亮了,咱们还是先往巍山地牢去吧。”

众人赶紧收拾好东西,骑马继续往南行,随着天边鱼肚白慢慢泛起轻柔的光亮,又越过两座山头,下了山来到平缓开阔处,众人都渐渐显了疲倦,文灵秀一马当前,左右视察后将手指放在嘴边,几声尖利有序的哨声响彻林边。

陈筱艾将脸上被风吹起的面纱按下,就听见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,跟着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。

一名只身穿了半甲,头戴蓝布头巾的中年男子第一个出现,他面孔黢黑粗旷,粗粗细细的各色伤痕从面庞蔓延到脖子上,这是个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人物。

“文姑娘!”男子一看为首的文灵秀,脸上大喜,带着同样负伤的手下赶紧跑上前来,第一件事却是在文灵秀马前跪了下下去,大声道,“谭国愧对主子所托!甘愿受罚!”

身后跟着的手下也刷刷声跟着跪下去。

文灵秀皱了皱眉,下了马说道:“等主子回来,你定然受罚。在此之前,先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谭国一双眼睛却盯着陈筱艾等人,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全都是未散去的警惕和杀意,他大概有好几晚没有安睡过,眼睛赤红,瞧着怪吓人。

文灵秀拿着剑柄对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敲,斥道:“没看到雷音卫也在吗!那也是咱们的主子!眼睛给我好使一点!”

雷音卫便是主子的晴雨表,他们寸步不让护着的人,定然也是主子要保护的人。谭国连忙收回视线,躬身道:“是谭国得罪了,还请姑娘大量!”

“谭爷还请不要在意。”陈筱艾连忙下马,这人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煞气,听左莲姐之前所说,定然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,一声敬称不为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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