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节(1/2)

穿过小巷

穿过狭长的小巷,萧欣阳强忍着下水道令人不适的气味,赶紧跟着布和老板进了后门,布和老板在前头引路,只把她带进一楼的一间简单客房里。

萧欣阳不知道的是这件客房的斜方屋顶是镂空的,正对着二楼的拐角处,陈筱艾等人站在这里便能看清听清。

布和老板忙让人送上精致的茶水和点心,正欲客气几句,萧欣阳却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,开门见山道:“那块如今京城人中都在讨论的,可保容颜不老的奇石,就在你手中吧?”

果然是因为这个而来。

布和老板笑眯眯道:“那是当然,小的特地为这块奇石造势,今晚就在本店开启夜宴竞价拍卖,到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着这块奇石而来,琼裳庭还未办过如此盛大的场面,真是让人期待啊!”

“这样一颗绝无仅有的奇石,在天子脚下,你竟然不打算敬献给我父皇,还打算为此大捞特捞一把,胆子很大啊。”萧欣阳眯起眼,充满威胁的眼神盯着夸夸其谈的布和老板。

布和老板自然不可能被这样的三言两语吓唬道,他哎哟一声,尽显商人圆滑本色,笑道:“瞧三公主这话说得,那满天下的商人还做不做生意啦?我们南罗每年还朝南盛的皇帝陛下奉贡,皇帝陛下仁慈博爱,我做点儿小生意,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”

每年南罗献上去的奇珍异宝就不知道有多少,若还来盯他一个小生意人,也不嫌小气的慌?这么多年他按着南盛的规矩正经做生意,可从未给人挑出毛病。

萧欣阳说道:“话是这样说,但本公主还是要劝你,最好还是将这颗奇石敬献给我父皇。我父皇满意了,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,也是为你们南罗人以后在京城里做生意多添一份助益,你说,是不是这个说法?”

布和老板心想这位公主胃口真是奇大,南盛的皇帝陛下岂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?这其中肯定要有个引见之人,这位三公主明显就瞄上这个位置,到时真上了大殿之上,三言两语倒变成她的功劳,真是好一招借花献佛。

其他人好歹知道跟他谈谈条件呢,这位三公主却是打着让他当冤大头的主意。

“三公主是有所不知,您不是第一个这样与我提议的人。”布和老板坐下来,皮笑肉不笑道。

萧欣阳一愣,连忙问道:“还有谁?是不是太子?或者四皇子?”

“这、小的不敢直呼其名,但您这不是挺清楚的嘛!”布和挪动着他肥胖的屁股,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。

“他们果然也是这个目的”萧欣阳咬着牙,若是太子和四弟,这两位她怎么可能争得过?

“这都是些大人物啊!哪一个我都惹不起,布和我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,就从没遇上这么大的难题哟!”

萧欣阳焦急道:“本公主与他们不同,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,定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回馈!”

布和老板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,别说没有公主府了,你一个连自己名头马车都没有的出嫁公主,这样的说辞也不嫌人笑掉大牙。

于是他乘胜追击道:“奇石我就只有那一颗,您让我该怎么办呢?既然谁都得罪不起,那小的也只能按照生意人的路子来安排,拍卖竞价,价高便得!您看看您看看,多公平方便的法子啊!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,一致同意这个法子可行,所以小的才敢策划今晚的夜宴拍卖呀!”

萧欣阳刷得一声站起来,说道:“你现在就把奇石给我!我即刻带进宫里奉给我父皇,有我父皇在,我保证能给你更多的回报!”

“我的神仙啊!三公主这是要小的命不成?!”布和老板吓得肚子抖三抖,他连忙站起来,“奇石拍卖就在今晚的夜宴之上,这是我亲口答应各位尊贵客人的!要是夜宴之上我拿不出来,这、这可是妥妥的欺骗!欺诈!到时我还能活命吗?我这一家老口还能有命在吗?!三公主,小的跟您无冤无仇,您可不能害我啊!”

“谁想害你了?!”萧欣阳气恼不已,她指着布和老板的脑袋威胁道,”你若不将奇石交给我,信不信我让你这家店在京城里彻底消失?”

布和老板连忙摆手道:“三公主还请息怒!万万不能这样做,琼裳庭名义上我虽是店主,但实则多人投资参与,都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富商,您要是这样做,小的可保不住他们会做出什么来,可能会跑去顺天府击鼓t鸣冤都说不定!”

萧欣阳手指一顿,心中顿时也有所迟疑,她现在急需挽回父皇对她的宠爱与关心,若是在外面惹事闹到圣前,那这一切不都白干了吗?

布和老板仔细观察萧欣阳的脸色,说道:“您又何必难为我们呢?要是想要这块奇石,您到时在夜宴上一起参与拍卖不就行了?您身为公主,自然不缺钱财呀!”

萧欣阳身为公主,的确不缺钱财,金银珠宝她多的是,问题是,她如今没有足够的现银啊!

她身为公主,内务府准备的嫁妆都是有定数的,因着是被盛成帝厌弃而仓促出嫁,她并没有得到格外宠爱的那一份,傅皇后和端太后也都是意思性的添了一些吉利的用品罢了,问题是这些东西是从宫里出来的,并不能随意拿出去典当。

她被沛国公一家死死盯着,为了打点下人行方便,现银基本都花出去了,陪嫁的嬷嬷和侍女都死绝,她身边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,那些个金银珠宝她更不敢随意拿出,怕有朝一日连这些也都失去。

沛国公一家还是顾忌着她公主身份,不会缺她钱花,更不至于贪图她的嫁妆,但谁能预料到以后会如何?任锦勤那个太监身子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她子嗣,她的未来无人可靠,只有父皇只要能从父皇那里拿回以往的宠爱,那么她或许有一日能逃离沛国公家也说不定

萧欣阳咬着牙,她一拍桌子,下定决心道:“我先给你二百两!你把奇石先给我,等我奉于父皇,回头再补你五百两!”

“这个数不行啊三公主,这个数可不行。”布和老板尴尬的摆摆手,“我们定好的起拍价就已经是一千两了。况且您现在出再多也没用,奇石肯定是要留在夜宴之上的,您何不把钱留在到时用?”

起拍价就是一千两?!她暂时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,到时怎么可能能争得过那些人!

柳容景将萧欣阳的窘状看在眼里,他靠在楼道柱子上,一手折扇一手瓜子,边扇边嗑的说道:“这三公主嫁得不行啊,日子过得比未出嫁前收敛多了。当初她可是为着卓煜与人争风吃醋,怒掷几千两的人,现在拿个几百两都抠抠嗖嗖的。”

“要是嫁的不好,公主也难捱。”陈筱艾没嗑瓜子,只吃糖,突然想到三公主的驸马任锦勤,问道,“少爷,你跟沛国公次子任锦勤认识不?”

“那位啊,之前是接触过,但我没有深交。”柳容景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,“怎么说呢,我不太喜欢他,他身上有股让人觉得不适,甚至阴冷的感觉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具体也说不上来,他给其他人的感觉倒是不错,斯文俊秀,风度翩翩,人也安静老实。因为生来瘦弱一些,大家也都比较照顾他,也没见他与什么人闹过矛盾。”

柳容景说着陷入思考:“但我有两次看见了,在马场上,他看他那些朋友们的眼神,很不对劲那甚至说得上是恨意。我曾私下查过他们是否有私仇,但别说私仇了,他受人照顾多年,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,更不应该如此才对,我想不明白,只觉得他隐藏极深,所以并没有多加接触。”

陈筱艾却知道是为何,当初任锦勤在马场受重伤从此变得不能人道,他大概是对意气风发的健康同龄人产生了不可言说的嫉恨情绪,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严重,就像他对那些可怜无辜的侍女们所做的事一样,他已经到了靠恨和杀人来缓解的地步了。

陈筱艾拍拍柳容景的肩膀,叹道:“少爷,你的直觉是对的,继续保持。”

柳容景看她一眼,轻轻捏了捏垂落下来的,触碰到他手臂的头纱,不甘愿的说道:“还有,任锦勤这个人,他绝对是对卓煜怀有恨意的。虽然他在卓煜面前掀不起什么风浪,但这样不起眼的小人,更应该小心一些。”

左莲站在一旁,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,柳容景直视回去,他现在也算是看清自己了,知道自己偶尔就是会又醋又酸,但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小气不大度的人,卓煜是情敌没错,但自己跟他可没有任何私怨,提醒一声,又算不得什么事。

陈筱艾听着不对,说道:“当初他在马场被马蹄踏伤,是大人不顾危险救他出来的,可是他的救命恩人,他居然对大人怀有恨意?”

柳容景啪得一声打开折扇,用折扇遮住自己半张脸,意有所指道:“卓煜这样一位人中龙凤,有人嫉恨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”

文灵秀从楼下上楼,对陈筱艾他们说道:“我在外巡视一圈,看到一个人,觉得有些奇怪。”

“谁?”

“是傅家的少夫人。”见陈筱艾等人面露疑问,文灵秀忙解释道,“也就是叶歌少爷那位庶兄的妻子。我之前护卫叶歌少爷时曾在傅府里见过,她只带了两个侍女,也不见是来逛街的样子,就在琼裳庭外头转悠,还打量了三公主的马车好几眼,也不见离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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