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穿浅色碎花布拉吉的宁宛从西屋走出来,张喜凤的眼睛都看直了。
“哎呀呀,婉儿啊,你长得可真俊!”张喜凤满目真诚,就好像感觉这么漂亮的姑娘是她生出来的一样。
宁宛浅笑回应,“妈你也好看,不然也生不出叶超那么俊俏的青年。”
张喜凤乐呵地一拍手,“哈哈哈,婉儿啊,这话我不跟你争。”
宁宛一愣,暗道婆婆不愧是个爽快人。
随后俩人一起去了厨房,宁宛简单吃了点儿东西。
一碗蛋茶,一个白面葱花卷,一碟小黄瓜。
虽说清淡,却是这年代外人不可比的好伙食。
吃过了饭,张喜凤领着宁宛离开家。
想到没有交通工具,原主曾经走着去县城每次都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,宁宛有些打怵。
结果刚出门,张喜凤就道:“二狗子在村口等着咱呢,坐驴车去,不累。”
宁宛一喜,“他赶驴车进城做什么?给村儿里办事吗?”
驴是生产队的,按理说私人是不能随便使用。
“嗯,去卖猪肉。”张喜凤回应,似乎不想多说,她朝着四周看了看,又压低声音叮嘱,“婉儿啊,别跟别人说,被定为投机倒把就毁了。”
“嗯,不说!”宁宛立即应声,但不免好奇为啥村子里要卖猪肉。
据原主的记忆了解,生产队里的猪都是有数的,到了年底杀年猪要给社员分了吃。
不过婆婆不说,她也不多问。
俩人很快到了村口。
驴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。
除却二狗子之外,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,这人原主见过,好像叫麻山。
俩人看见宁宛的瞬间,都被惊艳了一把。
麻山快速将脸瞥到一边,假装没瞧见。
倒是二狗子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,心中暗想:叶超真是好福气!就这么俊的媳妇,即便是不碰,光是看看也美滋滋呀!
“婶子,嫂子,来啦!”二狗子热络地打招呼,眼睛时不时朝着宁宛瞟。
宁宛倒是无所谓。人人有欣赏美的权利,被看看又不会少块肉。
再说,二狗子的眼神还算干净,并没有那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。
但张喜凤可不乐意,她将宁宛拉到身后,对着二狗子一指,“眼珠子还要不?再看给你抠下来当炮儿踩!”
二狗子吓得一哆嗦,赶紧去牵驴,嘴里还解释着,“没看,真没看。”
张喜凤不管那些,把洗干净的白面布袋铺在驴车后边,让宁宛坐好,她挨在宁宛旁边。
驴车中间放着一大盆用布盖着的肉,二狗子跟麻山分别坐在驴车前面两侧。
驴车前行,开始谁都没说话。
宁宛吸了吸鼻子,不免疑惑地问了句:“这肉怎么是熟的?”
把集体的猪宰了卖就已经够稀奇,煮熟了卖,更是难免让人深思。
张喜凤变了变脸色,纠结着如何回答。
二狗子是个嘴快的,立即答:“煮熟了卖的钱多,嘿嘿。”
张喜凤一愣,又暗自松了口气。这二愣子,没说错话就好。
一毛钱对他来说很重要
宁宛倒是没怀疑二狗子的理由,不过她还有疑惑。
“不是不能随随便便卖东西吗?万一碰到革委会的怎么办?”
这一大盆子,少说得一百来斤。
真遇到了,人跑了简单,东西咋办?
再说,这年代的人去黑市卖东西,不都是黑灯瞎火的时候,偷偷摸摸的去吗?
白天俩人赶着驴车去,是不是有点儿太嚣张?
二狗子又抢着说话了。
“没事儿,这是集体的,不是个人的。我家有个亲戚在市管会里,能多少关照关照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宁宛不再多问了。
反正村子里的东西有村长跟大队长做主呢。她刚刚问,不过是因为好奇。
不多久就到了临东县县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