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婉儿啊,你学问高,帮我看看,这个念啥?”
宁宛眨了眨眼睛,一头雾水地接过去,“妈,这是什么?”
“婉儿,你认识不?”
宁宛低头瞧,纸张上弯弯扭扭的写了个散装的“蠶”字。
最上边的两个部位还画成了俩“无”,但不影响宁宛认识。
“咦?妈,这是一个繁体的蚕字,谁写的啊?”
谁知道你爸一翻身,就……
张喜凤眨眨眼,没弄懂啥意思,“婉儿你说什么体什么惨?”
“就是蚕,白色的,细长的,这么点儿大,爬着走,一动一动的,会吐丝。”
宁宛用手指比量着大小,最后三个字,张喜凤听懂了。
“哦哦,是蚕呀。”
张喜凤嘟囔着,表情不对劲。
宁宛追问:“妈,你还没说这谁写的呢,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?”
说起这个,张喜凤赶紧关上厨房的门,神神秘秘又小心翼翼,“婉儿啊,妈跟你说,妈做梦了,一个邪门儿的梦。”
“什么?妈,你快跟我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?不会是你梦见了,又根据梦里的字描出来的吧?”
宁宛好奇宝宝一样地看着张喜凤。
张喜凤一拍大腿,“猜对了!还真是!”
紧接着,张喜凤就给宁宛讲述起了她的梦境。
她告知宁宛,昨晚上梦见了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,那人上面穿着带扣子的白色短袖,下面是黑色长裤。
衣裳的布料看上去滑溜溜的,而且很时髦,是她们乡下人没穿过的样式。之前她见过刚下乡的知青穿过,但是没梦里那人穿着好看。
还说那人脚上是一双老三道的凉鞋,没穿袜子。
之所以描述那么详细,是因为梦里的张喜凤就跟那人紧挨着,不用仔细观察就记住了。
“婉儿,我就看着他在一块红色滑溜溜的布料上写了这个字,那字是金子的颜色,还会发光,差点儿闪瞎我的狗眼,呸呸呸,是我的眼。”
宁宛憋笑,心中对老祖宗还挺佩服。
又听张喜凤继续道:“他写呀写呀,写完这一个字后,诶,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不会是不见了吧?”宁宛尝试着猜了猜。
“又对了!”张喜凤又拍了大腿一把,“就在我眼前儿站着的人,一眨眼就不见了!这人不见了吧,那带字儿的布还在。我就打算抓起来那块布,谁知道,那块布直接飞了起来,粘我身上了。我这就想着拿下来做身衣裳,谁知道你爸一翻身,把我给压醒了。”
宁宛眼睛闪亮亮,八卦心满满,赶紧问:“然后呢?”
“没了呀,就醒了呀。”张喜凤带着遗憾的口吻说。
宁宛抓住张喜凤的胳膊,“不是啊妈,我是问,爸压你之后呢?”
“啊?这……”张喜凤老脸一红,真想打下嘴。
这咋老不正经了,在儿媳妇面前怎么秃噜出来如此不害臊的话来了。
张喜凤的表情已经回答一切,宁宛自己脑补细节,甜甜一笑,道:“妈,我其实只是想问,你有没有埋怨他坏了你的梦?”
“哦,你是问这个呀。”张喜凤瞬间松了口气,“没,他又不是故意的,埋怨啥?”
“也对。”宁宛点头表示理解,婆媳俩好像真的在正经的谈话。
张喜凤忽然又冒出来一句吐槽的话,“婉儿啊,你不知道,梦里那人吧,长得好看是好看,就是娘娘唧唧的。不过要说像娘们儿吧,写的字儿又很有力。”
宁宛忍住喷饭的冲动,赶紧纠正:“妈,你说的应该是苍劲文雅,文人墨客一般都是那种气质,不是娘。”
张喜凤点点头,她没文化,但是听三媳妇说的准没错。
她又拿起那张纸,看上面的字。
“婉儿啊,话又说回来了,你觉得这梦是啥意思?这字儿又是啥意思?”
宁宛:能是啥意思?忽悠你呗。
看着婆婆较真儿的样儿,宁宛略作沉思,然后纠结又为难,“妈,这你可是难倒我了,我也不会解梦。
照你说的,那布贴在了你的身上,我倒是觉得,也许是你最近做的新衣裳快好了,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。”
“是吗?”张喜凤觉得这样的解释还欠缺点儿什么,“那布料是解释了,可为啥写这么个字儿?”
宁宛接过那张纸,又上下打量了一下。
“妈,要说这个蚕呀,跟布也是有关系的。这蚕丝能织布,织出来的布有些光泽感强的,就是你说的那种光溜溜的布,叫绸缎。而且,那绸缎很贵,值不少钱那!”
张喜凤眼睛放光,这是不是老神仙在点化她呢?
宁宛眼观鼻鼻观心,“妈,要说布料这东西可是真值钱,你看上回咱卖那几块布,一下可是花了好几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