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把那笔记看了好几十遍,每看一遍都会觉得像是自己亲手操作过一次似的。
现在虽说是他第一次养蚕,但却总有错觉,感觉自己好像养了无数年。
感觉眼前的这些蚕,根本就不够他养的。要是再来一倍,他都不打怵。
宁简舟自觉自己一向稳重,能生出这样嚣张想法,他自己都意外。
宁宛没有注意宁简舟的心思,她看过了想看的人,了解了幼蚕的情况,也没在这里多逗留。
从牛棚回家的时候,宁宛特意饶了远去了村委大院。
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就瞧见宁家贤在打太极拳的样子。
老爷子马步扎的稳,像是脚下生了根。
轻轻慢的动作看上去好似又能将千钧之力都溃散。
老爷子专注的眼神更是让人肃然敬服,那眸光中好似看破一切,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。
“来,你揍我几拳。”宁家贤忽然开口,旁观的张福以及倚着墙伤势未愈的二狗子对视一下。
张福:这是在叫谁?
二狗子虚弱地咳了声:用你的脚指头猜,会是叫我不?
行吧,张福硬着头皮冲上前,嘴里大声喊着“啊”,很有一种狗熊撞树的既视感。
宁宛没眼看,她抬起手,五指张开将眼睛捂住。
下一刻,张福还没发挥出蛮力就被宁老爷子轻轻松松打倒在地。
秒杀。
二狗子眼睛直了,这老爷子厉害,他得多巴结巴结,到时候讨教两招儿,学会了也好装逼。
“小张啊。”宁家贤语气里夹杂着得意,“你觉得我这拳法怎么样?”
张福从地上站起来,不顾疼痛地走向宁家贤,“大爷,老当益壮,厉害啊!”
就是不知道你老人家来这里炫一下是啥意思。
“小张啊,你觉得我来教大家学学拳法怎么样?”宁家贤又道:“有备无患,全民都能成兵,利于我们华国发展壮大,是吧?”
张福震撼当场,继而感叹老同志考虑深远,只不过农民的首要任务还是种地。
宁家贤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,立即提出“劳动间歇搞训练”“自愿参与不强迫”的口号。
不会耽误劳作,又能强健社员的体力能力,张福没有不答应的。
于是第二天张福就开了村民大会,跟大家讲了讲练拳的事儿。
然而,大部分人选择不参加,因为忙了一天累成狗,他们就想下工之后洗洗涮涮简简单单,老婆孩子热炕头。
当然,有少部分迷恋功夫的选择参加。他们以为,肯吃苦肯受累,学到了就是自己的。
等强健了身体,下地干活儿会越来越轻松。
起初时候,张福并没有叫牛棚的人来开会,更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。
还是张喜凤在宁宛的刻意引导下说:“牛棚的人必须参加,必须让他们多受累,不能闲着!”
宁宛在旁边便附和着:“对对,他们跟社员不一样,得加倍。爷爷,到时候你操练完社员,额外再去牛棚给他们多加一轮训练,你亲自监督!”
张福跟叶绍行都觉得那样太辛苦宁家贤,想轮流代替去监督。
结果宁家贤大手一挥,坚定道:“放心,有我在,不会便宜了他们。这事儿必须由我亲自上,别人都该忙什么忙什么,不许跟我抢!”
张福:老同志就是老同志,肩负重任不辞辛劳,佩服!
叶绍行:亲家大爷就是不一般,不畏辛苦,总是走在他们前面,替他们操心费神,扛下所有,感动!
接下来的日子里,白天时候,宁家贤除却在社员下工时给指导指导,其余时间就猫在牛棚。
一周的时间过去,眼看着要过了八月初。
在祖宗们的庇护下,宁宛虽说没有孕吐反应,但最近几天总觉得心口闷闷的,像是要出事。
本以为是孕中多思,结果这天夜里,她忽然被噩梦惊醒。
她梦见了前世水河省的那场暴雨,梦见了地铁,梦见了自己身处汪洋之中无法呼吸,耳边却隐约听见似是有人在喊“亲我吧!”“记住亲我吧!”
那梦真实的吓人,宁宛醒来后还觉得背后有冷汗未消。
她总觉得这个梦预兆着什么,可又抓不住重点。
想到自己幻听的话,她默默地重复:亲我吧?亲我吧,亲,我,吧,七五八!
宁宛猛然双眼圆瞪,心里慌慌,瞬间有种毛骨悚然感。
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赤虺之王
这个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?
某个密码或者代号?
宁宛在心里思索着,又默读了几遍,但还是联想不到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