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宛走过去打招呼,王满仓送走一个客人之后,看向宁宛,“宁同志来啦,糖葫芦都卖完了,待会儿我给你算算钱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宁宛回应,看了一眼罐头。
按理说城里人的消费水平应该比村子里的高,怎得这边卖的还不如村子里快?
要说王满仓没给卖,那肯定不存在。
毕竟糖葫芦都卖完了,人家同意了帮忙,不至于不管。
怀揣着疑惑,宁宛问:“满仓同志,这罐头是不受欢迎吗?”
王满仓立即应声,“不是不是,今儿卖了八个那,够可以的。还有两个人家定好了,待会儿来拿。这东西金贵,一块钱一个,不是谁都舍得买。”
“我也不瞒你,有些人过来买瓜子吧,是知道我这边卖瓜子,之前不知道卖罐头。所以兜里的钱不一定够,也就买了瓜子,没钱买罐头了。”
“再就是,之前一个假斯文的人怪恶心,说什么比供销社便宜,便宜没好货。你是不知道,可气坏我了。要不我的摊子没人看着,我高低追上去揍他一顿。”
“还有些是在供销社买了,不想重复买。我这摊子不算大,一天能卖十个八个的,正常。”
听王满仓这样的分析,宁宛虽说有些出乎意料,倒是又觉得情理之中。
村子里是卖到家门口了,这城里毕竟是等着客人来光顾,性质上就是不一样的。
只是冬天天黑的早,再卖不完就得等明天。
虽说她可以存在空间里保鲜,但是宁宛心有不甘,就想卖完再回去。
稍作思考,宁宛灵机一动。
她趁着这会儿还没来客人,低声给王满仓说了几句话,王满仓一讶,继而佩服地看了看宁宛。
“宁同志,高啊!”
宁宛一秒入戏,脸色严肃起来,先是低声说了句:“受委屈啦满仓同志。”
在王满仓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宁宛忽然扬声指责:“你说说你这脑子里是不是装了浆糊!我说了几遍一块五一块五,你怎么能卖一块!你是要赔死我呀!”
就在此时,之前找王满仓定了俩罐头的人走了过来,“出啥事儿了这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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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宛正表演的起劲儿,来了别人,她更是说的煞有其事。
“大叔你来评评理,我之前委托他帮我卖罐头,一块五一个说的清清楚楚。结果他一块钱一个给我卖了,我这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婆婆交代。”
“啥?一块五?”来人眼睛瞪大,有些不悦地看向王满仓,“我要的你可不能按一块五,你跟我说一块我才特意又跑回来拿。”
王满仓苦着脸,为难地开口:“不是,大叔啊,是我之前……”
“大叔,你就是在这里定了俩罐头的?哎呀,大叔对不住啊,罐头我不卖了。”宁宛打断王满仓的话。
王满仓立即闭嘴,客人的脸一拉,“什么意思啊?我为了拿罐头特意跑回来,你这又说不卖了?刚才可是这男的说,一块钱一个,价都定完了!”
宁宛一脸为难,“大叔,一块钱真卖不了,对不起呀。”
“对不起就完了?我浪费了时间,浪费了口舌,你就跟我说卖不了?我可不管,家里孩子等着吃,价格弄错了是你们的责任!一块钱不卖给我,我、我就找公安来评理!”
客人不依不饶,瞬间引来不少围观的人。
宁宛的脸上都是慌乱,赶紧劝说,“别别,大叔求你别找公安,咱好好商量商量。你说的没错,弄错了价格是我们不对,我们自己负责。那你之前定的俩罐头,我还跟按一块……”
“不是俩罐头,我现在要六个,都得给我按他说的价!”客人打断宁宛,趾高气扬。
随后又像是觉得自己抓住了宁宛软肋一样,得意地警告:“你们要是不卖,我就找公安!”
宁宛苦着脸深吸一口气,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卖掉六个。
“大叔啊,我剩下的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,不然我们赔不起呀。”宁宛边说边给用绳子捆扎好那些罐头,方便拎着。
那客人正要开口,他旁边一中年女人却插嘴道:“凭啥涨价?我也要,也必须按一块!”
“就是,凭啥给他按一块,别人买就涨价?我也要,我要俩!”
“明儿也不许涨价,涨价我就找公安。”
“就是就是,年底指定还得来买,可不能涨价。”
忽然过来的消费者几乎几分钟就把剩下的买光了。
当然都是宁宛含泪“被迫”卖的。
客人散了之后,王满仓佩服地看着宁宛。
“你可真厉害,就跟激将法一样,还抢着要。”
宁宛笑笑,“也不是厉害,主要是那人原本就想买罐头,再加上供销社里的确实贵,还要副食票。”
“我们说一块五的东西,他一块钱就买到,会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占了便宜。买的越多,他就觉得占便宜越多。”
“再就是,围观的人也有从众心理。见一个买了,见一个占便宜了,他们也想跟着占便宜。”
“这到了年底,大家都想吃点儿好的,所以买起来不会觉得太心疼。”
“这些因素都得沾边儿才会卖那么快。不然换做不是过年的时候,说破了天,舍不得买的还是舍不得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