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节(1/2)

村子里的人喜欢论辈分儿称呼,她是张家闺女,小一辈儿的人都会喊张大姑。

“小六,你咋来了?”张喜凤意外地问,心里有种不祥预感。

像是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登门,指定是有事儿。

果不其然,被称为小六的人叹了口气,苦着一张脸道:“张大姑,我是来帮忙送信的,就张老栓家里没了,让你去吊孝。”

“张老栓家?那个村西头梧桐树边上那户?”张喜凤诧异地问。

这大过年的死了人,心里真是不得劲儿。

小六立即应声,“是是,就是他家。张大姑啊,你想着过去一趟啊。我那什么,还得去别人家送信儿,走啦!”

丢下这话,小六立即转身就跑。

张喜凤啧了声,微蹙眉,“人这一辈子活着叫啥呀,说没就没了。婉儿你不知道,我那二大爷这辈子没享过福,是个苦命的呦。”

宁宛也有些同情,不过她记忆里压根儿就没那么个人,伤感是不存在的。

“妈,那去吊孝的话,带什么东西?什么时候去?”宁宛问。

石桥村在隔壁村,走着也能很快就到。

张喜凤想都没想,直接回:“明儿大年三十,今儿就去,带上一刀纸,一块帐子就行了。”

一刀纸的话,宁宛理解,帐子是什么?

“妈,什么是帐子?”

“就做衣裳的布,我记得咱家还有两块不太好的料子是不?拿那样的就行。咱家跟他们家没多少礼,结婚生孩子都没通知过。”

也就当年张喜凤的爹妈没了,张老栓家去吊过孝。

宁宛知道张喜凤现在做事相当有分寸,也就按照张喜凤说的去找了布料。

准备齐全,张喜凤自行离开家门。

才出门口,张喜凤就遇到了大刚妈。

“喜凤姐,你也是去石桥村不?”

大刚妈上来热络地打招呼,跟张喜凤并肩。

瞅了瞅她胳膊下夹着的帐子跟手里拎着的草纸,张喜凤挑眉,“你家跟他们家也有礼?”

“有,我们这一辈儿没有,上一辈儿的有。天冷路滑,我婆婆年纪大了,怕她摔着,我就代替了。”

大刚妈回应着,也开始感慨这人活一辈子不知道活的什么劲儿。

俩人边聊边走,没多久就到了石桥村村西边的梧桐树边。

大刚妈杵了杵张喜凤的胳膊,“喜凤姐,咱开始哭吧?”

张喜凤点头,秒变脸,张嘴就带着哭腔,“我的个二大爷呀!你怎么就走了……二大爷耶~我的个二大爷……”

大刚妈一愣,随后立即跟着哭:“呜呜,二大爷,二大爷……”

张老栓家管事儿的听见院子外又传来动静,赶紧跑出来迎。

听清楚张喜凤跟大刚妈的哭声,管事儿的眼睛一瞪嘴一张,小碎步跑的那叫一个溜。

“错了错了,他张大姑,哭错了。二大爷还在,二大娘没了。”

张喜凤:诶?

大刚妈:啊?

张喜凤擦擦飘泪的眼睛,又醒了一把鼻子,“那啥,小六送信儿说二大爷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张喜凤的脑海里闪现出小六去送信儿的画面:“二大爷家里没了。”

哦,少听了一个字。

大刚妈则是从头到尾就没见小六,是她婆婆没叮嘱明白男的死了还是女的死了,只告诉她来张老栓家。

刚听见张喜凤哭,她也就随着一起了。

“咳,误会误会。”张喜凤淡定说完,脸一拉,呈现出哭像,“二大娘呀,你怎么就这么走喽……我滴个二大娘呀,我苦命的二大娘……”

大刚妈也赶紧跟上,捂着嘴开始哭:“二大娘呀,二大娘……”

管事儿的在旁边跟着,“对,这回哭的对。”

三个人一起进了院子,紧接着,院子里也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哭声。

……

次日上午。

叶绍行带着仨儿子给宁知渔那边拉过去了电线,也安装了灯泡。

收拾差不多的时候,叶爱军跟李桂芝竟然带着孩子来了。

叶爱军骑着自行车,李桂芝坐后座,俩孩子挤在前面的大梁上,带来的年礼挂满了车把。

叶绍行等人才从宁知渔那边回来,就瞧见了停在门口的老二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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