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在这里。”小吏连忙迎了出来。
马上的人穿着油衣,头戴斗笠,手里拿着令牌道:“县官有令,近日雨水成灾,百姓难安寝食,良田恐遭损害,特下令免除各镇徭役,百姓自行归家修建房屋,保护田地,以防秋收绝产!”
周围的人一听,激动的跪地叩首:“县爷仁义!县爷高义!”
“行了,你们快收拾东西准备归家吧!”马上人没耽搁,他还要去其他几个镇传令。
赵北川撒腿就往回跑,他昨晚就把行李收拾好了,想着今日如果吏官不放行就拿钱赎徭。
官府有规定,一个人头花三贯钱就可以免徭,但老百姓哪舍得花这钱,他们攒几年也未必能攒下三贯钱,没想到官家免除了徭役,倒是给他省下了一大笔钱。
大伙不敢耽搁,接到消息全都急匆匆的往回赶路,山路湿滑泥泞很难走,路上不少人摔了跤,但只要没摔断腿爬起来继续走。
赵北川个子高腿长,走起路来健步如飞,不一会就把同村的人落下很大一截。
这条山路三十多里,平日晴朗的天气最少也得走上两个时辰,今天他愣是小跑着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村子外。
站在远处的山坡上,他一眼就看见自家的房子,原本平整的茅草的房顶暗了一块,仔细一看那里竟然是个黑漆漆的洞!
赵北川脚下踉跄一下差点跌倒,他家的房子塌了!
顾不得太多,他飞奔着朝家里跑,心里期盼着孩子们没事,肯定没事的……
一炷香的时间,赵北川站在了自家大门外,看着已经完全倒塌的卧房,他颤抖着声音喊,“小年啊!豆子!”
可惜无人回应,赵北川突然想起他娘去世时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天,雨水混着血水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。
他看着娘亲渐渐灰败的脸,第一次感觉到恐惧,就如同现在这般,恐惧的让他浑身发抖。
一步一步走到倒塌的卧房边,“豆子,小年,哥哥回来……你们在哪啊?”回应他的依旧只有轰隆隆的雷声。
就在他绝望之际,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,“赵北川?你怎么回来了?”
陆遥是回来安置小鸡的,昨晚房子塌了他把小豆和小年送到隔壁田二嫂子家,这会雨下的小一点,陆遥才想起自己养的那几隻小鸡,水积了这么深,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。
赵北川一个健步衝过来,赤红着眼抓住陆遥的胳膊,“小年和小豆呢?他们有没有受伤?”
“他们在隔壁呢,没受伤就是有点着凉了。”
什么叫绝处逢生的感觉,这一刻赵北川觉得陆遥身上仿佛发着光。
他伸手把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下来,扣在陆遥的头上,“我先去看看他们!”
陆遥看着他飞奔的背影,用手扶正头上的斗笠,这人还没说怎么突然回来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