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拿出干活用的木箱,收拾妥当后跟着陆遥出了门,陆云把他送到大门口才依依不舍的进了院子。
回去的路上,陆遥看见前面有好长一串送葬的队伍,还是分开走的,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人。
“王大伯,这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,怎么死了这么多人?”
王勾叹了口气,“你还不知道吧,那些是去服徭役的人,死在了半路上。”
陆遥脚步一顿,心臟蓦得一紧,“服徭役怎么会死这么多人?”
他又叹了口气,“哎,倒霉啊!咱们镇上的人原本是去范阳修陵宫,结果半路被平州府衙拦住,改道派去营州送粮草。”
陆遥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差别。
“送粮草苦累,半路还容易碰上偷袭的敌军十分危险,这村里便有人逃役了,结果连累了同行的七人被杖杀,前天吏官才派人过去收得尸。”
陆遥脚步踉跄,眼前冒出金光差点晕倒在地。
王老爷子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,“我知道你担忧你家相公,我何尝不担忧呢,这事都不敢跟陆云说,怕他听完吓坏了身子。”
陆遥好半天才缓过来,控制者情绪勉强没掉眼泪,“谢谢大伯同我说这些。”
王勾摆摆手,“值不当谢,隻盼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……”
回到镇上,王老爷子给大花瞧了瞧,毛病不大就是麻烦。
这骡子患上了口疮,唇舌都烂了,一掰开里面泛着腥臭味,熏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王勾让陆遥拿盐兑一盆盐水,给骡子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,疼的大花一个劲扑腾,几个人都按不住它。
待洗完唇舌,涂上他自製的草药,大花看起来状态比早上好一些了,最起码肯张开嘴吃豆子了。
王老爷子洗了洗手道:“这几日少给它吃点东西,每日用盐水洗一回,这药给你们留下一包,按着我的法子撒上就行。”
陆广生道:“麻烦你这么老远跑一趟。”
“咱们两家啥关系,谢我不是见外吗!”
陆遥强撑着笑了笑,“大伯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再走,你跟我爹喝两杯。”
王勾心里装着事正愁没人说,有亲家公陪着便点头答应了。
陆遥把家里的卤菜和卤蛋盛出一盘,又去街上打了一壶酒,买了一斤花生米,两个老头坐在屋里喝了起来。
“咱们老哥俩还是头一次单独坐一起喝酒,今儿个可得好好喝一杯。”
“哎。”王勾点点头,让他把碗里的酒斟满。
“再有几个月陆云就该生了,也不知道是丫头还是小子。”
“第一个娃娃丫头小子都好,都好。”
陆广生笑道:“是呢,两个孩子还年轻,以后怎么也得再要两个,有田这小子我可稀罕,实在又有能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