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甚至一遍遍捻去他眼角残存的小水珠,压住语气里的所有难过问他:“原来……是会这么严重的吗?我脑子急出毛病说重了两句话,学长就会认为我不爱你了?”
沈烬喉咙抽动还没回答,顾屿就倾身将他拥入怀中,继续说:“对不起……以后我再也不走也不这么大声了,好不好?”
沈烬抵在顾屿胸膛,仿佛从未享受过这般无条件的纵容和喜爱般,整个人都在一愣后蜷缩过去,赶快双手并用抓紧了顾屿的衣服不放。
他想道歉,顾屿却反复亲吻他脸侧和耳尖打断了他。
顾屿声音颤抖,却仍不忘安抚他:“反正很多年以后……我们都变成糟老头子再提起今天时,你肯定会笑我一点小事矫情半天,我也会说不知道是谁缩在我怀里哭了很久,所以——”
听起来,顾屿也快哭了:“所以学长也只是在说气话,并不是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喜欢,是不是?”
他在害怕,害怕这些年来,他从未让沈烬感受到过一丝温暖。
即便当年的沈烬再不喜欢他,他也不希望自己隐藏得有这样好。
那个夏夜的雷雨曾浇灭了他所有的倔强,沈烬是如此讨厌他,讨厌到时时找他事想跟他单挑不说,临毕业了还要骗他单独出来谈话,并借此整治他,根本不来赴约。
或许,他并没有资格嘲笑贺森洲,当年他站在最害怕的雷鸣里傻等着以为沈烬会来时,又何尝不是条被人抛弃的小狗?
想必沈烬会和大学新认识的朋友谈论起这场恶作剧,说到当年有个学弟,蠢得真以为谁想在毕业时和死对头说什么。
他与他的学长的故事,本该从此结局。
可他偏偏不想就此遂了沈烬的愿,所以他硬生生重新出现在沈烬的人生里,只想问自己的心一个答案。
交缠的呼吸声里,沈烬久久没有回答顾屿。
答案已然清晰,顾屿若有所失,他头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其实在沈烬心里,他的喜欢是如此不明显。
无外乎在遇事时出手帮忙,陪人去医院挂个号,又或者花点钱买些小玩意互相赠送,换了任何一个朋友都能做到。
顾屿很少把喜欢诉之于口,可沈烬不是从小在家人关爱下长大的孩子,他需要别人足够热情坦白,才能明白自己也是被爱的。
就像此刻,沈烬根本没法回答他的疑问。
顾屿低头在沈烬肩上蹭干自己潮湿的眼睛,说:“不告诉我实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