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以梅耳朵好的很,长剑插在地下:“爹,你这话说的有错,女儿家才应该舞刀弄剑,隔壁张家的媳妇昨日被她相公揍了,满脸青紫,还是我给揍了回去。”陶以梅满脸愤愤。
陶尚书叹气,正要对张家的孽障评教一番,府外停了一辆马车,下来一位身着宫服的女官。
陶尚书转身行礼:“韩宫令怎的来了,可是皇后娘娘有事找内子?”
韩宫令淡笑:“尚书大人莫急,今日老奴来这一趟,确是皇后娘娘授意,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如此,我们进去说罢。”陶尚书把韩宫令请进门,没一会儿陶夫人闻声而来,三人路过院中,正好瞧见了陶以梅。
韩宫令停下了身,眯着眼睛面带和蔼笑意:“令女及笄后出落的真是愈发水灵,瞧着也跟别家的闺秀不一样,灵动活泼,英气张扬。”
陶尚书和陶夫人对视一眼,暗道不妙。
果然韩宫令下一句问:“可许了人家?”
陶尚书赔笑:“正在相看,正在相看倒是有属意的。”
韩宫令:“哦?令女如此优秀,多看看也无妨,我看陶姑娘面相就是那大富大贵之相,陶尚书生了个好闺女。”韩宫令笑着说。
话里话外都是提点,陶尚书二人赶忙躬身:“多谢宫令抬爱。”
三人到了前堂吃了几时茶,有扯东扯西了一些关于赏梅宴、过年的事情,最后把皇后的赏赐拿了出来。
“这个玉如意是藩国进贡来的,最好的一批,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带过来的,给陶姑娘把玩的,小玩意儿。”
韩宫令打开精致的漆盒,一柄通体莹白温润的如意赫然露了出来,陶尚书双手接过,二人跪下:“臣/臣妇叩谢皇后娘娘。”
待韩宫令走后,陶夫人叹气,陶以梅大步流星踏了进来,看到她父亲母亲面带愁绪,有些不解:“父亲母亲为何叹气,方长那是何人。”
陶尚书瞅了她一眼:“收拾收拾,等着嫁人吧。”
陶以梅:?
“爹你可是在说笑?我都还没定亲嫁什么人,方长莫不是哪家的媒婆上门来说亲的?”
陶夫人安抚住陶尚书,接着跟陶以梅道:“女儿啊,方长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韩宫令,你许是要入东宫了。”
闻言,陶父陶母等着陶以梅闹,谁着她只是一愣,随即面带喜意,抓着陶母的手:“母亲此话当真?”
陶父一脸荒唐:“怎么瞧着你这般高兴,先前从未听你提起对哪位皇子心有爱慕。”
陶以梅闻言稀奇的露出了些小女儿姿态:“太子与那些皇子怎能相提并论。”
陶父冷哼:“一如宫门深似海,你可得想清楚了。”
陶母抬手打他: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,皇后之意已决。”
陶以梅抬起下巴,有些不屑:“自是想清楚了,我幼年时便与那萧枝雪有夺夫之恨,不共戴天之仇,想来我此番入东宫,那萧枝雪定是气的睡不着觉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想着萧枝雪气哼哼的表情,嘲讽的笑着,很是漫不经心。
陶尚书:“收敛好你自己的性子,萧靖轩现在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,此番改革,虽说背了世族叛徒骂名,但得了陛下信任,百姓贤名,未来不可小觑。”
陶以梅嗤笑:“怕什么,他树敌之多,软肋多的是,爬得越高,摔得越重。”
陶父不置可否。
未央宫
萧枝雪趴在桌子上给萧靖轩写信,一通马屁输出,小梨在一旁边磨墨便掩唇笑,“姑娘这般说,大公子定然很高兴。”
萧枝雪喜滋滋的把信扎好:“那是自然,我阿兄全天下最厉害。”
小梨在一旁试探:“明日就是赏梅宴了,要不然今日去给殿下送些吃食?”
赏梅宴和送吃食有何联系,萧枝雪不懂,自从那天的茉莉被弄脏后,午时段知珩亦未来,只是差人送了信说政务繁忙,到今日已经时日未见。
萧枝雪早就气消了,反而想念的紧,但整个人又别扭的很,如此小梨给她递了台阶,萧枝雪表示确实可行。
她端着炖鸡盅往律政殿行去。
律政殿内,各种谋士正如火如荼的应对弹劾萧靖轩的折子,每个人用上了毕生文人嘴皮子的功夫,笔下生花。
自那日起,各个世族朝臣仿佛报团一般,开始疯狂上折子弹劾萧靖轩,萧家父子祖上的秘史都被扒了出来,太子只得召集谋士以应对。
“殿下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逼迫萧家人妥协。”
“是啊,若是我们召集寒门士子与之对抗,可行?”
“不可,此事还没下文,人尽皆知对萧大人觉无好处。”
“唉,萧大人背负如此骂名,吴某佩服。”
殿内谋士激烈讨论,太子不多言语,只是淡声:“无妨,此事不用做出回击,这些折子各位先做出应对之策,此事孤自由打算。”
此声如同惊雷一般落在窗外萧枝雪的耳朵里,萧枝雪征愣着,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清一般。
儿女情长不过是其中须臾一瞬
流云浮动,冬日里的天际澄澈晕蓝,院中的梅枝覆着的雪融成了剔透水珠,顺着枝干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,晕开层层浅浅的涟漪。
蓦地一阵寒风刮了过来,原本坚韧的红梅被吹得脆弱无比,散成纷纷花瓣落到了地上的水洼里。
“啪”一滴泪落在了萧枝雪洁白的手背上,她眨了眨眼睛,回过神来,却在醒神间不小心推到了一旁的窗子,不大不小的动静惊到了殿内的人。
“谁。”段知珩皱眉,冰冷凌厉的眼神扫视过去,
“喵。”一只三花从一旁窜了出来,伸着慵懒的身子悠然漫步在廊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