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策这些年和外婆家走动少,他们这边甚至不知道星星曾经丢失过。
大家看着多年未见的顾策终于现身,而且现在已经是顾氏的一把手,免不了拉拢攀附。
顾策应付了几句,便拉着儿子去见外婆。
星星见着穿着旗袍的优雅老太太,想着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祝寿情节,他双膝一弯跪倒老太太面前磕了一个头:“祝太外婆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
老太太第一次见这个重孙,怜爱得很,又被这个头磕得通体舒畅,嘴里念叨着“好好好”,搂着孩子不放手,想到他那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母亲,又忍不住落泪:“乖孙子,妈妈不在了,有时间多来陪陪太外婆。”
星星认真的答:“妈妈在的呀。”
老太太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应该是顾策有了新的伴。
这也不奇怪,她这外孙虽然不爱言笑,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但是不管学识家世样貌,都是拔尖的,喜欢他的女人不在少数,而且他这个年纪,再婚是理所应当的。
老太太拿了一个红包塞到星星手里:“下次带妈妈一起来好不好?”
有人想见妈妈,星星自然高兴,他爽快的答:“好!”
陈露站在老太太背后,她知道星星的新妈妈就是乔依。
顾策今天对她的打招呼视而不见,她觉得实在烦闷,倒不是她多在意这段亲情,而是他的父亲说想在s市开拓市场,想让顾策帮忙。
陈见堂说:“你们是平辈,小时候感情也好,好说话一点,今天你哥难得来家里,你先给他提提,就当闲聊,如果他有这个意向,具体的以后我再和他详说。”
陈露刚想反驳,陈见堂面色不虞: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?!”
陈露瘪瘪嘴,只得应下。
顾策对他爱答不理的,她正不知道是不是要厚着脸皮再去套套近乎,听到星星说起乔依,她摸摸孩子的头对奶奶说:“奶奶,新嫂子你也见过的,我高中同学,乔依,你还记得吗,来咱们家玩过一次的。”
老太太念着:“乔依?”
明显是想不起来了。
陈露:“对呀,她那时候成绩可好了,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,后来考到s市的大学了,她长得可漂亮了,那时候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。”
陈露以为,自己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乔依的好话,顾策总该领她这个情吧。
毕竟他对这个外婆还是很敬重的。
然而顾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真没想到,儿子不懂事乱说几句就算了,大家不一定当真,但他这表妹居然捕风捉影,说得像是板上钉钉一样。
趁旁人打岔的间隙,顾策把陈露叫到一边,脸上阴云不散:“谁让你??x?多嘴了?!”
这么多年了,这个才年长自己两岁的表哥责骂起自己来,还是像个家长一样,陈露苦笑一声:“当年的事是我错了,对不起。”
顾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,陈露居然会向自己道歉。
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,他的第一次,给了一个风尘女人,这犹如白纱沾染了墨点,不管怎么洗,都是有痕迹的。
是脏的。
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现在正说着“对不起”。
迟来的道歉并没有让他舒坦一分,反而又把他的思绪拉回了那一晚。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现在给他道歉,意欲何为。
陈露看着顾策冷峻的脸庞,觉有些得狰狞可怖:“哥,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,玩笑开过了头,但是你现在不是找到她了吗,我刚才说的是真的,她真的是乖乖女,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,所以你不用太生气。”
你还没脏,她是好女孩。
然而顾策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她?”
陈露:“我那时候嫉妒乔依,我除了家里比她有钱,其他什么都比不上她,甚至我喜欢的男孩子,喜欢的也是她,那天我真的是喝了酒犯了糊涂,才会把她带到那个房间??????”
后面的话她自己都说不下去。
她没想到,阴差阳错,顾策和乔依最后真的在一起了。
这让她的负罪感少了一点点,或许顾策,也没那么怪她了。
顾策总算是听明白了,原来十一年前那个夜晚,和他共攀山海的女人,是乔依!
他想见你
顾策脑里轰然作响,这些年,那个污点就像他的心魔,挥着鞭子让他不断上进,他认为只有自己做得更好,做到最好,那个污点才会被忽略。
却不知,他越完美,那个污点就越清晰。
后来好几年他都做过类似的梦,一个昏暗的房间,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软在他的怀里,两人没有说话,专注的亲吻对方,梦里万般投入沉迷,醒来却是懊悔和怅然若失。
或许是药物加持,他无法否认,那一晚,他愉悦极了。
而且他有这样的初夜情结,这些年才会对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有一些说不清的念念不忘。
然而现在他才知道,那不是什么风尘女人,那是老师和长辈捧在手心的“乖乖女”!
怎么会是乔依呢,怎么会是乔依呢?!
居然是乔依!
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,用他比较熟悉的感觉来比喻就是,他抛入全副身家买的股票跌入谷底,但现在迅猛的爬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