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2/2)

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,最绝望、痛恨的事,就是季庭屿那么怕火,却单单要他被火烧死。

烧死是最残忍的死法,而猫咪干燥的毛毛是最天然的助燃剂。

他在最后一刻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成一颗红彤彤的火球,毛毛在瞬间被烧焦之后,皮肉就开始被大火焚咬,眼睛烤化,牙齿和骨头融掉,剧痛伴随始终。

然后一具肉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证据就都灰飞烟灭了。

只剩一块花25块钱买来的小石头。

而这个过程,贺灼在梦里看了上百遍。

每一遍都痛得他无法呼吸……

他在重生前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,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神,但他每次梦到在大火中惨死的小猫,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,用自己来换他。

“你哭了吗?”

季庭屿伸手抚上他的脸,不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又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。

“是风雪太大了。”

狼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回答。

接下来的时间,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静,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药和绷带。

不幸的是一片药都没找到,幸运的是季庭屿找到了别的——“他们居然还知道带水和巧克力!”

而且是没开过封的。

干渴的喉咙瞬间被唤醒,他立刻把水瓶拧开,清水灌进去的那一刻,身体里从内到外每一个干瘪的细胞都得到了滋润。

颠沛流离一个晚上,又是逃命又是搏斗的,在酒馆里吃的三文鱼早就消化没了,他现在饥寒交迫,嗓子里要冒烟,恨不得把这一瓶水全喝完。

但他不能这样做。

他还有同伴,和之后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时间。

“过来喝一点。”季庭屿把水递给狼。

狼摇摇头:“不渴。”

“怎么可能不渴,现在可不是你无私奉献的时候,我们两个必须保证体力都充沛。”

他怕他再推拒,直接上手掰开巨狼的嘴,把瓶口怼进去。

贺灼猝不及防差点被呛死,结果就是水从左边嘴里进去,又从右边嘴里流出来。

“……你这嘴是吸管吗?”季庭屿简直不敢置信。

贺灼也有些无奈。

这怎么能怪他,狼和猫咪一样,都是舔着喝水的。

“全浪费了,你渴了喝什么啊……”

他不怪贺灼把水弄洒,反而担心他没得喝。

看着洒在自己手上的水,季庭屿心疼得恨不得扑上去舔。

但下一秒,就有人帮他舔了。

狼伸出长长的舌头,包住了他的手。

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开始,慢慢向下蔓延,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锋利,却触感鲜明。

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,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,把每一根手指都卷起来找水。

季庭屿浑身一僵,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。

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锅里炸了似的,麻到极点,不能动弹。

“脏的、别舔……”

他低着头去推狼的脑袋,可贺灼不仅不放开,反而舌头向下,舔上他的小臂。

“唔——你干什么!快放开我!”

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来的细小伤口,一被舔到就像在伤口里滚了一把小石子那样蛰痛。

他这次真的炸毛了,连骨头都在发烫:“赶紧给我停下!再不停下我就揍——”

“我在给你消毒。”贺灼的声音终于响起。

“你觉得疼说明它们已经被感染了。”

狼的口水可以消毒,野外的狼受伤后都会自己舔伤,如果季庭屿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烧,今晚就死定了。

“……啊?消、消毒?”

季庭屿愣在那里。

看着狼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脸,他莫名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气。

贺灼趁他愣神的间隙继续舔下去,舌头已经从小臂来到脖子,季庭屿被他抵着躺在地上,衣领大开。

他感觉越来越不对,在拉链被咬开前赶紧扯住衣扣:“你还要往下?我浑身都是伤,你难道都舔过来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