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身体都不断承受着子弹的冲刺。
抽搐和痛哼成为记忆的尾声。
段星渊呻/吟着呼喊:“岳壑……我要……岳壑,救我……”
霍勒斯撑开沉重的眼皮,全身已经分不清哪里更痛。
他只感到血液和热量都在不断流失,寂静的房门外似乎传来了外人的敲响,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。
可霍勒斯实在睁不开眼了。
他猜被他压在身下的段星渊已经断气了。
因为耳边反复的“岳壑”好像没了声音,尽管霍勒斯不确定是段星渊不再呻/吟,还是他痛到失去听觉。
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。
好像也没什么很吓人的。
和挨饿、挨骂、挨打都一样。
只要安安静静地接受就好,他其实很擅长这个。
霍勒斯的呼吸越来越弱,意识终于趋近涣散。
炮火可能停下了。
因为他好像看到门被人从外打开,有人皱着眉头快步向他走来。
但又似乎只是错觉。
霍勒斯眨眨眼,那个疑似林逾的人影又不见了。
他的走马灯寥寥无几,根本不愿记起生平那些晦暗的场景。
冥冥中,只有林逾淡淡的话音:
“我知道你从未做过为别人去死的觉悟。马特先生,把你牵扯进这里,我一直很抱歉,但也仅限于此了。祝你好运。”
霍勒斯嗬嗬残喘,喉咙里被血液浸泡的字音含糊不清。
不是那样的。
他想解释。
不用道歉的,林指挥。
有人愿意安静听完他这无聊的一生,他就已经感激不已了。
虽然到死也没能拍到巴洛尔山巅的全貌。
但曾遇到过林逾一行人,他其实比想象中要满足很多。
我从未做过为别人去死的觉悟。
霍勒斯渐渐合上了眼睛。
……原来也没那么难。
怀友如故-3
“哎呀,还是没赶上呢。”
岳子恒发出故作遗憾的啧啧声,和林逾一起看向废墟内可怖的惨状。
经过如此惊人的炮火,他们几乎看不出地上两团烂肉原本的形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