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娘等人一走,宋建设这才关上门。
他转过身来,黑着脸,压低声音道:“你们吵够了没,不就是因为我这次出去没发财吗?”
林莲花红着眼眶,“建设,我不是这么想的,我只是生气妈不把我当回事,姑且不说咱们家有没有这些东西,就是有,这些东西不该留给大宝吗?怎么留给小姑子,要知道这么些年小姑子可没给家里交家用,这么些年的工资攒下来买嫁妆不也该绰绰有余了吗?”
这件事还真不是林莲花找茬。
当初宋美去工作,林莲花就说过得让宋美交家用,但黄喜荣非说宋美的钱是留着置办嫁妆的,林莲花就不好多说什么。
这么些年,宋美在家里白吃白喝,那工资去哪里了,都不知道,是给黄喜荣了?还是说自己花了都不说。
要是家里有钱,那什么都好说。
没钱,林莲花就不愿意了!
宋美跟黄喜荣脸上神色讪讪。
宋建设也知道自己亲妈跟妹妹理亏,便道:“行了,这次我出去虽然没发财,可先前咱们不是发了一笔横财吗?那些金砖我回头拿一块去变卖,大头给你,小头给妹妹置办嫁妆,行不行?”
有钱自然一切都好说。
林莲花虽然不愿意出嫁妆钱,却也知道宋美跟黄喜荣母女的性子难缠,便点了点头。
被偷听的第八十天
顾金水一早提了三样古玩去见陈等兴, 一件是那唐朝青铜香炉,另外两件分别是彩绘双环髻女舞俑跟鎏金鹦鹉纹提梁银罐。
陈等兴最爱的则是那彩绘双环髻女舞俑,他拿放大镜仔细地打量各处, 不住赞叹:“好,好, 这陶俑常见,可这样造型的女舞俑我还是头一次见, 我听说美国、日本博物馆里就有几件,偏偏一直没机会出国,去瞧瞧。”
陈等兴说到这里的时候是有些感叹的。
清朝跟民国初,全世界的古董商人都在国内大肆采购, 如今外国博物馆里哪个没有中国陶瓷青铜?
“老爷子, 您若是喜欢留在手里把玩些日子也行。”
顾金水拿起茶壶给陈等兴倒了杯水。
陈等兴笑道:“这就不必了, 你不是急着要钱吗?这几样东西你估计想出多少价?”
“那香炉我琢磨着一千八能出, ”顾金水沉吟着说道:“那女舞俑跟提梁银罐保存的很好,又都是大开门, 尤其是那女舞俑, 您也说了,国内到现在还没有过,我想这物以稀为贵, 可以卖出高价。”
陈等兴心里有数了, 他点头道:“行,这事你就交给我吧,过几天有消息了我打电话给你。”
顾金水便知道这事十拿九稳了。
他这回过来都是挑了尖货,无论是女舞俑, 还是青铜香炉,都不常见, 虽然说那青铜香炉是唐朝的,也没些什么来历,可唐朝开始青铜器就逐渐减少,这样品相的东西错过了不一定还能再买到,因此要卖出个高价,也不难。
了却了一件事,顾金水区找了那房改局的大姐说了一声,就说自己已经回来了,过阵子就能找房主签约。
事情前后忙活完,都到中午了。
顾金水才要回家吃饭,在巷子里就碰到了宋建设。
宋建设脸色铁青,神色十分难看,碰到顾金水,他黑着脸,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进院子了。
这什么人啊?
顾金水摇摇头,回家里吃饭去了。
黄喜荣在外面买了几道菜回来,才煮好饭,见宋建设回来赶紧迎了上去,“怎么样?”
“进屋里说。”宋建设脑门上青筋凸起。
黄喜荣一看这模样,心中就有些不祥的预感,她怕人听到,匆匆把门带上,饭也不管了就直接进屋。
宋建设从怀里把今天早上带出去的金砖取了出来,嘭地一声放在桌上。
屋里孩子听得动静,吓了一跳哇哇地哭了出来。
黄喜荣顾不得孩子,看了看金砖,着急地问道:“这东西不是说去黑市变卖了,怎么还在这里?”
“卖不了!”
宋建设咬着牙,手握成拳,“这不是黄金,是黄铜。”
“什、什么?!”黄喜荣脑袋嗡地一下,只觉眼前一黑,她深吸一口气,看向桌上的金砖,“这、这怎么能是黄铜呢?那袋子分明是你拿回来的,里面还有好几百呢!”
对。
若不是那天袋子里那么多钱,宋建设一家子也不会就那么顺理成章地相信袋子里的就是金砖。
宋建设拿起金砖,往地上拍了拍,砰砰砰的声响,他拿起金砖给黄喜荣看,“你自己看吧,这要是黄金早就留下痕迹了,这东西硬的跟骨头似的,人家还以为我是来坑钱的,差点儿还要打我,得亏我跑得快。”
黄喜荣拿着那块金砖是看了又看,额头上冷汗直往下流。
她赶紧去拿出那袋子出来,里面五六块金砖一一验过,都是假的!
“这、这怎么会是假的?”
黄喜荣不肯接受现实,本来以为儿子这回出去能暴富回来,没能成也就算了,要是家里藏着的金砖都是假的,黄喜荣都不想活了,“儿子,你仔细想想,是不是叫人把东西给掉包了?会不会是你媳妇?”
宋建设脸上露出无奈神色。
他叹了口气,“妈,莲花又不知道咱们把东西藏在哪里,她怎么去掉包,况且这些金砖咱们之前也见过的,就是这几块,错不了。他娘的,我猜那天晚上我拿回来的时候,这些就是假的。”
宋建设掏出口袋里的烟,抽了一根点燃,深吸一口,脸上满是颓废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