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优思看不过去,喊道:“你们要打人,我去喊老师过来!”
她这一声喊,不但那几个小姑娘吓了一跳,就是宋朝花也愣住了。
宋朝花抬起头,看见是顾优思的时候,脸上掠过诧异神色。
“小丫头,你敢!你是什么东西,敢插手我们的事!”
那姑娘估计脾气是真横,瞧见是顾优思这么个小姑娘,立刻翻脸了,还扬起手做势要打。
旁边两个姑娘却赶紧拦住她,低声道:“她是蓝麟的妹妹,家里很有钱的,不好欺负……”
那姑娘眼神闪了闪,手慢慢放下,盯了宋朝花一眼,指着她道:“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儿,你再跟林斌说话,小心我打你!”
那姑娘撂下狠话后,就带着人走了。
顾优思朝里面走进去,看了看宋朝花,“要不出去走走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虽说两家是邻居,可她们俩岁数差距大,加上两家关系紧张,因此真没怎么说过话。
宋朝花也估计是怕人瞧见,带着她去了顶楼的天台。
她靠在栏杆上,初春的风里有草木的清新,宋朝花转身看向顾优思,“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,我还有事。”
“是人贩子的事,人已经抓到了,对方父母很感激我们,我想,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。”
顾优思说着,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,把钱递给她,“这是他们给我的,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。”
宋朝花怔了怔。
她下意识地接过红包,打开瞧一眼,立刻愣住了,抬起头看着顾优思,“这里有八百块,你都给我?!”
“是啊,”顾优思道:“你估计也缺钱吧。”
她看了眼宋朝花,宋朝花穿着的校服已经洗得发白,甚至都不合身了,五六年级的女孩子发育快,一年能窜好几厘米,要是贴心的父母,肯定会记得给孩子换新的,实在不行把校徽抠出来,自己家做一套也是有的。
可宋朝花这校服穿了快好两年了,都没换过。
那几个小姑娘敢欺负她,未尝没有瞧出她囊中羞涩的缘故。
“这钱,我、我可以给别人吗?”
宋朝花嘴唇蠕动,她觉得这钱有点儿烫手,那温度甚至烫到了心上去了。
但她说不出不要。
“你想给谁就给谁。”顾优思看了她一眼,学着她靠在栏杆上,单腿屈起,“不过你要是给你爸妈那就是打水漂,我只会给你这回,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不是给他们。”
宋朝花便是再火热的心,这么些年也早已渐渐冷下来了,她捏着那红包,“我想给我同桌,她爸爸的手断了,妈妈厂子里工资发不下来,她、她帮了我很多,我不想让她辍学回家。”
宋朝花知道,她的同桌林安安上辈子就是这么辍学回家,因为年纪小,只能打零工,下面有好几个弟弟妹妹,一家全靠她养着。
后来她有一次被她上辈子的丈夫家暴,从婆家里跑出来的时候,路上遇到了林安安,虽然多年没见,可林安安却什么也没说,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。
宋朝花上辈子想找林安安还钱,可到处打听都不知道她嫁到哪里娶了,但听说她过得很不好,跟所有人都没有联系。
宋朝花知道林安安的心态,像她们这种过得不好的人,是不愿意见朋友的。
顾优思有些错愕。
她站直了身体,看着宋朝花,“你把钱直接给她,也未必能解决问题。”
“但总比没钱的好。”宋朝花低着头,说道,“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女孩,要是辍学出来,很快就会被嫁出去,一辈子就这样了,我不想她重蹈覆辙。”
瞧着她这模样,顾优思嘴唇抿了抿。
她心里其实是不喜欢宋朝花的,毕竟宋家的所作所为可都见不得人,但这一刹那,她突然发现宋朝花似乎跟她想得不一样。
“你先别急着给,”
顾优思想了想,说道:“等下次让我见见她吧,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,这笔钱给出去,还不是会被她父母拿走,她父母非要让她辍学,你能有办法吗?你要是相信我,就先别急!”
“我信你!”
不知为何,宋朝花语气很是果断。
顾优思张了张嘴,还没说完的劝说的话咽了回去,只好道那你先等着,明天找个机会让她见见那林安安。
宋朝花重重地点头。
如果要说她觉得谁能改变林安安的命运,她觉得只有顾优思能做到。
然而。
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。
即便是顾优思这种活过一辈子的人,也知道家务事多复杂。
蓝麟瞧见顾优思放学后愁眉苦脸的,忍不住就问:“怎么了,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作业太多了?”
“不是。”
顾优思摇摇头,她跟蓝麟才走进家里,顾金水瞧见她,就立刻眼睛放光,“闺女,你来的正是时候,帮爸爸一个忙。”
顾优思把书包放下,蓝麟跟顾金水打了个招呼,拿起水壶先给顾优思倒了一杯水。
顾优思喝过水,才问道:“什么忙?爸,我今天很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