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桥也帮简渺提起行李,关切道:“我先把东西领进去了,你缓一会儿就进来哦?”
简渺靠在树边点点头,山里的空气很清新,他正好能缓一会儿,也错开和别人同行的难受。
其他同学渐次拿好行李离开,唯有江宴濯仍留在原地,贴心地打开了遮阳伞:“学长可以把晕车贴撕下来了,还贴着会不舒服。”
简渺应了声好,抬手摸到耳后时,不知是错觉还是意外,忽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。
活的,在动。
秋天是毛毛虫最多的季节,简渺还正巧站在树下,整个人都呆住了:“江……江宴濯……”
低轻的嗓音,像某种幼猫在耳边低叫撒娇,江宴濯一下就想到昨天晚上的猫叫,忍不住紧绷:“我在,学长。”
“我肩膀上,是不是……”简渺话音刚落,就听到很轻的吧嗒一声。
掉到身上了!
他脸色簌地白了,慌乱地转过身,将细白的后颈露到江宴濯眼前:“是不是有东西……”
江宴濯先看到的是那截白得发光的颈,近在咫尺,如天鹅般细瘦绵白。
……简学长对他还真是毫不设防。
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,视线微转,然后才看到那只煞风景的,在简渺肩上跃跃欲试的青绿毛毛虫。
他抬起手,轻轻地把那只毛毛虫从简渺的肩膀上拢了下来,不可避免地触到了简渺细白的后颈。
因为不舒服,他的后颈微凉,江宴濯碰到的时候无法控制地颤抖着。
……像被摸到了多不得了的地方。
江宴濯把毛毛虫拿下来后,随手放到矮丛的一片叶子上。
“拿下来了。”
简渺仿佛还没回过神,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小虫子蠕动的触感中紧绷着,生理的排斥,心里的恐惧,还有长途车程的眩晕感堆叠而来。
好难受,想吐。
简渺下意识背过身去,但一阵清凉的感觉忽然贴到后颈。
像是一阵清凉的雾落到皮肤上,随之温温淡淡的热正正好缓解了简渺那阵不适。
他微微回头,发现江宴濯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块湿巾,隔着掌心轻捂在他的脖子上。
江宴濯嗓音很轻,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表现可笑,温声细语:“没事,只是落在衣服上,学长穿着外套呢。”
小学弟宽大的掌心沿着后颈细细摩挲,像是温柔到极点的爱抚,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触碰而很显礼貌。
简渺顿了一下,那股热意却像顺着侧颈的血管逆流,烧到耳尖。
他被江宴濯摸了?
……可是,这算摸吗?
简渺以前也有被人意外触碰的情况,但他只觉得反感,厌恶那种黏腻的肢体接触……而这次没有。
是因为江宴濯安抚了他……还是,他不讨厌江宴濯的触碰?
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,直击一直以来困扰简渺的谜团,说不清的感觉催促着他去寻求答案。
……小学弟会是他的“药”吗?
这么想着,简渺下意识看着江宴濯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,不由自主地紧盯着。
是或者不是,也该亲自去尝试。
这个念头仿佛一晃而过的鬼迷心窍,简渺抬起手悄然探了过去,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要触碰。
但堪堪靠近时,江宴濯却往后一躲。
“别碰我。”
决然的三个字,像一盆从头淋下来的冷水,浇灭了简渺所有莫名的想法。
简渺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冒犯,先前含糊不清的感觉骤然清明。
他垂下视线,窘迫又尴尬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不是,不用道歉。”江宴濯轻声打断他的话,把自己的右手抬起来,“这只手刚刚抓了毛毛虫,不是很干净……先等我擦一下?”
22
简渺一怔,他的想法被看穿了,可却被如此温柔体贴地照顾着。
江宴濯可能知道他想碰他,也可能不知道,但他并没有对这件事表达出多少的反感或者疑惑,而是先反应自己的手不干净。
他只在意简渺刚刚被毛毛虫吓了一跳。
简渺别过视线,面颊的红瞬间沁到脖子:“不,不是……我只是担心那个虫子有毒……”
江宴濯视线扫过他的侧颈,随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:“应该不会吧,我看只是有点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