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节(2/2)

话音落定,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。

江宴濯浅茶色的瞳孔震了一下,一瞬间各种情绪交叠,最后又压了回去。

他问:“什么叫,藏?”

跟前的人慢慢歪了下脑袋,用水雾迷濛的黑瞳看着他,小声说:“就是你那个放满我照片的房间呀……你不是喜欢把我的东西都藏在那里面吗?”

短短一句话,在江宴濯的心理掀起惊涛骇浪。

压抑已久的,膨胀的秘密在不经意间被精巧糖果尖锐的包装袋刺破,先是砰的一声在耳边回响炸裂声……随后汹涌而起的才是惊骇与恐慌。

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
一下比一下重。

说不清原由的恐惧像漆黑的网,束缚着江宴濯躯干的每一个关节,他像罪无可恕的犯人,在最圣洁的梦想跟前,一动不敢动。

“怎么啦?”可是简渺却温温软软地贴了上来,“不亲亲了吗?”

如影随形的阴影瞬间被简渺身体的温热驱散,像寒冬里的一蹙火苗,温暖过江宴濯留过的每一滴血液。

江宴濯后知后觉才回过神,小心翼翼地抱着他,像护着一尊易碎的瓷器。

“你……不生气么?”江宴濯看着他,像连亲吻都设下了禁制,警告他在未经许可之前不能再触碰眼前人分毫。

可是简渺却沿着他的唇角,一点一点亲密地贴过。

“为什么会生气呀……”他含糊地问,“那不是代表……你最喜欢我了吗?”

心尖按不见光的那一处忽然被捧了起来,江宴濯眼睫轻颤,又问:“那你吓到了吗?”

“有……一点点,”简渺喝醉了,所有话都是最真实的内心想法,“可是又很高兴,觉得你是真的好喜欢我。”

是啊,要是不喜欢,也不用像个疯子一样,做那些令他自己都害怕的事情了。

江宴濯慢慢恢复温度的手扣上简渺的手腕,跟以往所有温情的十指交扣不一样,这次带了些束缚掌控的味道。

他握住简渺纤细的手腕,慢慢俯身,将他的双手挪到头顶,压下:“是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“第一次……喝醉那天。”

那么早。

也就是说,简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内心里藏着什么东西,但是在后来却仍然对他毫无保留?

江宴濯舒了一口气,之后的呼吸,一次比一次更加沉重。

染上了温度,带上了欲念。

“既然知道,又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可是跟前的人却像惯会纵/火,仍不知危险地抬起头凑近:“因为我在等你告诉我呀。”

江宴濯一瞬低头吻住了简渺。

将这个把他玩弄在股掌见的犯人逮捕,施以处罚。

“那你喜欢吗?”他隐忍着问。

“……唔,既然你那么喜欢我,”喝醉的简渺悄声,像在分享秘密,“那我也喜欢好啦。”

最后紧绷的神经啪地断裂,江宴濯的视野之中,只剩下眼前的人。

说不尽的喜欢与爱恋。

有一瞬间甚至想将日后的所有时光都虚耗在这个夜里。

“嗯,早知道这样你也喜欢……”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人,江宴濯眸中漾着深深的笑意和占有欲,“就不装那么久了。”

戴着情侣对戒的手深深交扣,陷入了柔软的被子中。

难舍难分。

七年后,奥斯卡之夜,最佳导演奖颁布时刻。

一段短暂的颁奖视频燃爆热搜,网络几度瘫痪。

凭借惊悚电影《夜堕》,年仅26岁的江宴濯获得最佳导演奖,被誉为电影届新晋的奇迹。

但热搜火爆全网的,不仅是年纪轻轻就站在高台上端着小金人的最佳新秀,还因为与他戴着同款婚戒的恋人——华国第七代新锐画家,简渺。

江宴濯穿着量身定做的手工西装站在红毯之上,年轻英俊的脸庞从容内敛,却又气派十足。

他发表了简短的获奖感言,除了电影学院,专业评审,电影团队,观众,和父母兄长,江宴濯最后谢的,是只此一生的挚爱。

“谢谢我的爱人简渺,能作为你的丈夫获此殊荣,三生有幸。”

他拿着麦克风的手上有一枚低调而精致的戒指,取代了那一枚跟了他七年的情侣对戒。

后来经各路媒体搜寻研究,这枚独一无二的钻戒设计师竟是简渺本人。

由铂金与钻石勾绕的墨翠,灯光映入时发出幽淡的绿光,像匿藏在黑暗中的一双猫眼。

传言这对婚戒的设计理念早在他第一次画展中就有进行诠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