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传消息,可以让小匣子去,咱们凰栖宫的湖是通着外头的水道的,可是潜出去。”
凰栖宫的内侍急匆匆的赶过来,呈上一个小小的铜筒:“娘娘,有密报!”
谢期接过,开了蜡封,倒出那药丸,展开里头的纸条,顿时一惊。
她的脸色变了,身子晃了晃,流霞急忙扶住她:“娘娘,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是,您脸色变得这么不好?”
谢期恨恨,攥紧了那纸条:“雍王,雍王兵变,意图谋反弑君!”
“他还联合了漠北蛮人,他居然敢联合漠北蛮人,这是叛国,我爹被临时调往北宁府坐镇,统领全局,韩越的天骥军离得最近,此刻正阻杀雍王叛军。”
大家面面相觑,都不知现在该怎么办。
“娘娘……这调令……”
若是不让韩越回援,她们就会被困在凰栖宫,失了先机会沦为俎上鱼肉,到时候便是萧直想怎样处置她们,就怎样处置她们。
可若让韩越回援,雍王会一路进西京,也是无解之局,他收拾了西京便会与蛮人形成合围,她爹就惨了。
“爹爹,不能撤。”
“韩越,也不能撤。”
她从锦盒中掏出一个扳指,交给小匣子:“将此物与密信,通过密道传给韩越,告诉他,全力阻击雍王一党,绞杀叛国国贼!”
他见了此物,便会明白她的决心。
此刻,外头钟声想起,谢期面色一变,泪水流下。
“娘娘……陛下他……韩将军不回援,咱们,咱们会不会……”
大家都知道,国丧才会敲钟,而这个时候,谁会死?
宫外响起脚步声,谢期顾不得伤心难过,抽出架子上自己的佩剑:“小匣子,你去报信,凰栖宫的人听着,不论宫女太监,还是暗卫,保护好小殿下,随本宫诛杀叛党!”
鸩毒
凰栖宫的宫女太监, 加上暗卫,也不过十几人,会武功的算上谢期这个花拳绣腿, 也只有五个, 又怎么敌的过萧直带来的精锐。
被缴了械, 几个暗卫也被按在地上, 宫女们瑟缩成一团, 也只有流霞月儿这两个她带来的丫鬟,表面上还算镇定,实则内里也慌乱透了。
唯有谢期昂然不惧, 冷笑连连。
萧直扫视一圈:“你身边那个小匣子不见了,是拿着你的手信, 去通风报信了吗?给你爹爹谢大将军?还是给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个韩越?”
“除了他俩,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旁人能为你所用, 那个谢七郎倒是对你忠心,可惜他不掌兵, 在吏部熬资历,还只是个正五品,你要让你爹爹和韩越回援?”
重生到现在,萧直从没感觉到这么舒心过,一切阻碍不复存在, 谢期已落入他瓮中。
谢期不屑冷笑, 连眼神都不愿给他一个。
“你以为我是像你这般的乱臣贼子?我让韩越不要回援,全力阻击雍王, 雍王与蛮族勾结, 乃是国贼,哪怕我如今落入你手, 即刻身死,我也不会后悔!”
萧直一愣,微微睁大双眼,目光温柔:“我倒没想到,阿鸢听政两年,心中家国天下竟比自己私欲更重要,阿鸢,果然成长了。”
谢期厌恶他这副黏黏糊糊的样子,好似多爱她似的。
“我乃大梁皇后,一国之母,与你这等乱臣贼子不同,你杀了陛下,囚禁皇后,就算你萧直得了帝位,后世史书在你身上,也会记载一笔,窃国者的阴险小人,你不配做这个皇帝!”
她铁骨铮铮,斩钉截铁,不畏强权的模样。
与以前那副面上恭顺阴阳怪气,整个人都失了活力的样子,完全不同。
非常迷人,让他不舍得移开眼睛。
她是一块美玉,打磨后就变得更加光彩夺目,是他有眼无珠。
“阿鸢,我知道你恨,但我可不是乱臣贼子,我有真正的传位诏书,可以给你看。”
他挥了挥手,身边的侍卫从锦盒中把玄色圣旨拿出,上头朱红的字写的清清楚楚,谢期不敢置信,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是萧琰的字迹,没有错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……陛下,萧琰,他明明跟我说,立我们续儿为太子,我为摄政太后,等续儿长大,我便还政于他,他说过的话都会做到!”
谢期眼神逐渐冷厉:“你骗人,我不信,你萧直神通广大,能人不知鬼不觉,替换了建章宫的守卫,陛下身子不好,也许被你控制了,是不得已才写给你的传位诏书,我不信,是你骗我,你做假的!”
萧直叹气:“好吧,阿鸢不信我,一直对我有偏见,但先帝的遗诏是当着温国公、四位次辅的面写的,我能作假,温国公等人也会作假吗?”
“哼,他们早就被你收买,自然弃我们母子于不顾,联合你这贼子一起犯上作乱。”
萧直脸色黑了下来:“先帝并未下旨过继,那孩子,不是你的儿子,你与他也称不上是母子。”
“是陛下是没明旨过,可天下人谁不知道,我与陛下收嗣子,宫中只留下了续儿!”
“阿鸢啊阿鸢,你还是这么天真,先帝的确犹豫过,是否要立嗣子,圣旨都写好了,可最终也没发出去,你觉得是因为什么?”
萧直自顾自继续说:“因为萧续如今不过是个不满一岁的奶娃娃,子弱,母也不强,于大梁国祚,又有何益处?先帝,只是做出了更好的选择,舍弃了你罢了,他毕竟,也是皇帝,要对萧氏江山负责!”
他说的,是对的。
但谢期就是不让他如愿。
“你以为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,我便会信?萧琰为什么不见我,是不是捣鬼,你不让萧琰见我?”
“先帝,已经去了。”
萧直垂下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