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
“可我还是不能接受,上辈子我的亲人许多都是因你而死,这辈子他们没死,我就可以跟你心安理得的在一起?我恨你,还是想要杀了你。”
他看到,她袖口中,那寒光闪闪的匕首,正对着他的胸膛。
这一次她没有再对错,抵住的是他的右侧胸口。
“你非要强求,我便只能是永远恨着你,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日,都不想让你好过,这样你也愿意吗?”
萧直却只是笑,仿佛极为开心,匕首可不同于簪子,这一刀下去,他真的,会死。
伸出手,抚摸她的侧脸:“阿鸢,我很高兴。”
“我宁愿你恨我,也不愿你忘记我,远离我,就算在一起,彼此互相折磨,我也不能放你走,对不起。”
大手忽的下去,在她惊诧的目光中,直直握住刀刃。
谢期忽的睁大眼睛,那么用力的握住,刀口切入手掌,鲜血汩汩流下,萧直却只是笑,疯狂却缱绻。
他都不觉得疼吗?
萧直根本就不管自己手掌的伤,拽着那匕首的刀刃,丢入池塘之中,溅出一点水花。
他吻上了她,强势的,不容拒绝的,启开她的唇,索取她的馨香,占有她的全部。
谢期想要推开他,他竟用被切伤的手,握住了她的,十指相扣,温热猩气的血沾满了她的手,让她惊疑,让她害怕。
他将她压在身下,溶溶月色下,他亲吻着她:“你想要的,我都会给你,除了要离开我身边。”
“想要报复我,就留下吧,不要走,阿鸢,我真的受不了。”
不知是被他深情蛊惑,还是被吓到,谢期搂住他的脖颈,闭上了双眼……
妥协
有了第一次, 便会有第二次,第三次。
他们做过夫妻,谢期跟萧直在一起的时间远超跟萧琰。
上辈子, 床笫之间的事, 他总是很游刃有余, 像完成任务一般, 哪怕是对着谢期也是如此, 唯独不同的是,他与谢期可能一晚总要她多次,纵是沉迷, 面上总是清冷的,自持的。
他做那种事时, 也处处体现了他身为皇帝高高在上的心态,大多时候只管自己舒爽, 哪怕谢期叫喊不停,嗓子都沙哑了晕过去, 他若不想停,也是不可能停下的。
然而现在,他却极尽温柔,动两下都要问她,会不会疼, 有哪里不舒服。
克制着自己的欲望, 每次都只是草草了事。
这一点,谢期完全能察觉的出来, 与她完事后, 他欲望不减,却只是搂着她睡, 没有其他动作。
有时,半夜醒来,枕边温热消失,净房处却传来淅沥沥的水声,他宁愿自己强忍,用凉水激灭□□,也不愿跟她再来。
谢期装作不知,内心却并非脸上这般平静。
他开始在她面前,为了她而忍耐。
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欲,不一定便是真心爱她,但他开始收敛,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那女人。
就算不是爱,也有情。
谢期咬住下唇,可是凭什么呢,凭什么他开始爱了,她就要有回应。
上辈子,他们不是没有能扭转一切误会的时候,她刚入宫的时候,哪怕只是妾妃,那时那样年少,也曾对自己的夫君有过幻想。
皇帝富有四海,只要他想,他可以得到任何一个女人。
谢期不在乎他的三妻四妾,他立周慧荑为后,她也没有爹爹谢觞那么生气,虽然失望,却也觉得他待发妻很好,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。
这样的男人,对他其他的女人,也不会差到哪去。
失望却接踵而至,他对她冷言冷语,从不曾有半分温情,那一点可怜的夫妻情分,在爹爹死后,便都没了。
她只是活着,不再将他当做夫君,只是她需要侍奉的君主。
一步错,便是步步错。
当他想要回头,她早已被伤的体无完肤,失望透顶。
若上辈子,从一开始,他就能好好待她,纵无爱情,她也绝不会那样决绝,他们之间也不会以惨烈方式结束。
哪怕他对她有一分一毫的怜惜,她都不会怨怼。
这一切都是萧直该得的,他自作自受。
萧直洗漱后,浑身还散发着凉气,谢期侧躺在床榻上装睡,她听到他在小声的搓手,为了防止将凉气过给她,手臂伸过来,揽住她的腰肢,是温热的。
他现在开始爱她,晚了,错过便是错过,岂是他强求就能求来的。
就算此时她人在这里,心也不在这里。
又一月后,谢期茶饭不思,吃了便吐,萧直心里一切都明白,面上还是做出担心慌张模样,叫太医给她诊病。
来看诊的便是一直负责给她诊平安脉的钱太医,太医把了脉,当即跪下贺喜:“恭喜陛下,恭喜娘娘,娘娘有孕了,脉象滑如走珠,约有一月了。”
萧直双眸幽深,大手抚摸上她的小腹:“有孕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