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亦有所恨(2/2)

「入魔了!唉!这两个人都入魔了,谁都不认呀!」混乱间不知道是谁开口。

被你拉住的谢怜一僵,便自顾低声道,「入魔?难道千秋是因为我」

心态不稳的人相对较容易入魔,谢怜很难不去连结到前阵子郎千秋知晓鎏金宴真相的事。

「不!不是入魔!」你打断谢怜的自责,脑袋一边飞速运转着,一般而言入魔心智尚留几分,可现下权一真他们jg神彷佛与世隔绝,倒像是被外物所控制。这情况,不自觉让你联想到一种妖魔。

「附魔!」你大声地对着众武神喊道,「他们二人是为魔所附!」

帝君,你不要暗戳戳在集议时秀你老婆的丰功伟业。

「附魔!」你大声地对着众武神喊道,「他们二人是为魔所附!」

你依照自己对一些妖魔习x的了解,猜测现在郎千秋与权一真都是被控制的。

「魔物融在他们两人t内,如果没有驱除,打si他们也没用。」原本都是沉默观战的明仪淡淡地出声补充。

谢怜转身忧心地问,「那要如何驱走?」

「净化。」灵文看着你,又望向打得激烈的武神们,脸上浮现犹豫。

你清楚灵文的顾虑,如果自己贸然闯进去风暴中心,肯定有危险,你虽然会些武功,但还是b不过那些万里挑一的武神,加上法力被封三成,怕是负荷不了此事。可眼下这个办法值得一试,不能就此作罢,斟酌後你向前走几步,「我在攻击范围外试试。」

术业有专攻,有自知之明的你仍是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,接着双手画圆运起净化的气息,趁着权一真在与慕情缠斗时,将手中的力量直击而去,未有防备的权一真就这麽被击中後背,在力量yu融於其身t时,瞬间出现排斥巨大的反应。你看得清清楚楚,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鬼魅影子好似要从权一真身t剥离般,不断挣扎、无声吼啸,但没多久黑气再度回到权一真t内,归於平寂。这位卷发青年背对着你,头却以一种极其诡异又僵y的方式“喀拉、喀拉”地转过来面对你,下一秒他y恻恻的朝你露出歪斜的笑。

在你眼里,权一真是个只懂得打架的纯粹小孩,被他诡异一盯你先是寒毛直竖,再来是感到愠怒,这跟本不是那孩子!你忍不住在心里愤慨。

由於你突然出手,权一真转身将目标改换成你,他躲过了慕情的拦截,急速朝你奔去。

风信关注到你们这端的情况,对着你喊道,「这是有效的,你再试!」

自权一真看向你的那一瞬间你早有准备,思及自己法力被封,可能无法俐落地驱走魔物,你拔腿就往裴茗方向跑,想将净化的力量转送到他身上为他所用,「裴将军,我力量给你,你试!」

你没多解释,直接输一gu净化之息给裴茗,转身闪到他身後躲着。

骤然听到自己被点名的裴茗一时0不着头绪,「?」随後他就领略过来,调动你融给他的力量,挡住了权一真的劈斩。

「攻击回去!」你使唤眼前这个被你当护盾的武神。

裴茗:「」

眼见权一真又要发动攻击,裴茗凝神朝他连出数剑,其中有几剑裹着你力量的斩击紮实地伤到权一真,可其t内的妖魔却没有如适才那样出现摈斥反应,「司药,你这力量给我後好像不顶用呀!」

是净化的力量无效了吗?你下意识思索起来。

在裴茗换手对付权一真之际,只剩风信一人掣肘郎千秋,两人正斗得昏天暗地时,郎千秋往後跃出好几丈,不再恋战,直接往你方向冲去。一个不留神,他窜到正分神思考的你面前,毫不犹豫地一掌打向你x膛,其身手快而俐落,防不胜防的你被击向空中飞出好几尺外。

在你未能看见的後方,有一抹白se的身影须臾间闪至你身後承接住你,你感受到自己背後抵上厚实的x膛,不再往後飞坠,反而落入一个结实又熟悉的怀抱。

稳稳接住你後,君吾低头查看你的情况,「没事吧阿芷?」

你蹙眉点头,受这一掌着实不轻,但还算可以忍受,顶着苍白的脸se你简要解释道,「他们二人都被妖魔所附,需驱走t内的东西才行。」

众人见君吾到场,无不安心下来,三界第一武神的绝对实力是神官们最强的定心丸。

「帝君!」谢怜走向君吾。

君吾扫了一眼情况,随即了然了大部份事情,他淡声开口指挥,「仙乐,你与明光一同制伏泰华,南yan与玄真对奇英,在不伤其x命的情况断了他们所有的行动能力。」

是!众人应声。

本来有些放不开手脚的其他武神,这下可直接毫无保留的揍擒拿这两个让他们方才颇为头大的同僚。

激战了一会儿,郎千秋与权一真分别被sisi压制在地上,身上与脸上挂了不少彩,你没敢耽误,上前就是对这两人输出独属於你的纯净能量,在你力量碰到他们的那一刻,他们的挣扎变得万分剧烈,表情十分扭曲、目眦yu裂,若不是各有其他两名武神镇压着郎、权二人,那肯定又是场不安生的风暴。

他们身上窜出黑se残影,可并未完整脱离,依旧顽强的附於他们t内,呈现yu分离未分离的状态。那些影子看似非常痛苦,不断发出凄厉尖啸,实在令人不适。

如果要完全把这魔物从他们身上驱逐,只靠你的力量还是太单薄,今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专业范围,作为医神官信徒本就有限、你本就不多的法力要对付他们是远远不够的。

君吾留意到你的状况,他伸手扶着站不稳的你,眉眼染上一丝忧忡,「阿芷?」

「没事!」你对他扬起嘴角,示意他不用担心,「这魔物需要由我亲自输法力驱净才有效,法力借我,我的不够用。」

尽管放心不下,君吾还是依你所求,站在你身後,出掌贴上你单薄却又毅然的後背,慢慢地对你输出法力。感受到他坚定且雄厚的力量逐渐往你身上流淌,你顿时减轻不少负担。帝君永远那麽可靠,又怎可以叫他失望,身心都安定许多的你,直接开启最大输出,大量的净涤气息柔软地包覆挣扎的郎千秋与权一真,僵持了一阵子,存在二人t内的妖魔终是忍受不了地剥离出来。

那两抹黑影逃窜得太快,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,君吾淡淡抬眼,一瞬便跟上妖魔们,手里化出捆魔绳,一举将那些作乱的罪魁祸首拿下,这些事不过发生在眨眼间。

下级武官见君吾已拿下这些妖魔,便赶紧上前接手後续的处理。眼见妖魔们确确实实被擒捉後,你这才放松下来。

只是才刚呼口气,你便觉得自己t内气血翻搅,内里上下每个部位都在哀嚎,格外痛苦。也是,先是被郎千秋打了一掌,後又接收君吾给你的法力进行最大输出,早已超出负荷。你试图疏运自己的气息,却是徒劳无益,终於,你再也受不住这煎熬,一gu血气倏地涌上喉头,你“哇”地吐出一大口鲜血,随即身子一软,世界开始天旋地转。

「司药大人!」与你站得最近的谢怜最快反应过来,他赶忙扶住你,不致於让你摔在地板上。

「阿芷!」离你稍微有些距离的君吾看到这一幕,心一紧,瞬间移到你的跟前。

也不管众人都在这瞧着,君吾直接伸手向谢怜揽过已经意识涣散的你。他眉眼有凌厉也有忧忡,一边看着你的情况,一边对旁人沉着声吩咐,「召医神官。」

上天庭里有不少人喜欢私谈你与帝君的事,可眼下在围观的人们大气是不敢喘一声,他们哪里见过帝君这般风雨yu来的模样,再愣头的神官也能察觉到,脾气一向不算太差的帝君这回是真的怒了。

神志模糊的你发现到自己被君吾的气息包围,虽然你现在整个人难受到极点,内心却莫名感到踏实与安心,最後,你眼一闭,彻底在他怀中失去意识。

今日的仙京大街与平时无异,前些日子由於东、西方武神被猖狂魔物所附,在上天庭闹了一翻,导致街上多处满目疮痍,可待事件结束後,下级神官们就匆忙领命修缮,重建速度极快,不到一日又变得完好如初。

上天庭皆知司药大人为了驱走附於武神身上的妖魔,不惜耗损自己身t。作为医神的你并不擅捉拿妖物这类的活儿,可你仍是不顾自身安危,竭尽所能地协助,令众人钦佩。

待你醒转时,便听到司药殿里的小仙娥与你分享近几日大家对你赞誉有加的事情,你笑着摇头,又是些夸大的流言。

坐卧在床,你徐徐的运转身上的气息,整t恢复的状态挺良好。其实这次你也不是伤的多重,只是当下身子受不住折腾罢了。

君吾掀起房帘走向你,他的步伐虽稳健,却b平时再匆匆些,应是自己殿内的仙娥将你醒来的消息通报给神武殿,他便赶过来。

「阿芷,身子感觉如何了?」他坐在床榻旁执起你的手关心道。

你微笑地拍拍他的大手安抚,「我伤的不重,现下好多了。」语毕,你发现君吾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乌青,心疼的伸手抚了抚,「我是因为伤病才脸se不佳,怎麽连你也这般倦容?」

君吾只是淡笑,「事务众多,许是忙的。」

前些年你因犯事受天雷鞭刑,重伤不省人事一段日子,你依稀事得当时苏醒後看见的君吾,也是这般疲倦的模样。你知道,他是在牵挂你,心有忧虑,未免难安,想到他是因自己才疲困至此,你不由得心生愧疚,「对不住,让你担心了。」

「别有下次了,你得好好照护自己,万事量力而为。」君吾点了点你的鼻尖。

你看着他颔首,「之後都会注意的。」犹豫片刻,你起身张开双臂由上而下环抱住君吾,叹息道,「你亦是。我不擅治世之道,很多事情都不能为你分忧,只能看着你一人在高处焦头烂额。」

你因不能与他共同承担许多事,所以有些难过。君吾似是感受到你的情绪,他拍了拍你的背安抚。

「在为三界日理万机、背负责任的同时,哪怕一瞬间,我也希望你多想想自己,可别累坏了。」你转而捧起他的脸,眉眼柔和地看着他,「你知道,我会心疼的。」

君吾先是愣了一瞬,随後他笑着抱住你,下巴轻放於你的颈窝处,留恋地蹭了蹭,「好。」

你在他有些疲倦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。

「阿芷看来是真无大碍了。」君吾眉眼舒展开来,由衷地笑道。

你微笑,随後想到另外两位事主,便坐下来,开口问,「一真与泰华殿下後来如何?」

君吾道,「他们是武神,这点伤不算什麽,医官替他们瞧过後又活蹦乱跳。」

活蹦乱跳你不免联想到相对熟悉的权一真,的确,这孩子耐打,肯定一下子就恢复如初。

既然二人伤势无碍,你就转而关心起其他部分,「知道事情起因了吗?」

「泰华在追青鬼戚容时不慎中了圈套,他被妖魔c控着回上天庭後,第一个接触到的人便是奇英。附魔一向成双,其中一只就转移到奇英身上了。虽说此魔物成双,可一旦分离寄於不同宿主後,就非要致一方於si地,两人这才打起来。」君吾叹了口气,郎千秋终究过於击破捉拿青鬼,心过於急躁,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。

血海深仇当前,又怎会不受情绪影响?你作为过来人,是能够理解郎千秋的。你缓颊道,「这也不是他本意。」

「该发落的还是得发落,作为坐镇东、西两方的武神,他们太大意了。」君吾摇头。

这事帝君自有定夺,你知道他并不会太苛责这两个年轻的孩子,所以也不过多cha手。

你看着君吾,果断换个话题,「先前在与大家闲聊时,有听到月老神君的一些传闻。」你试探地看着他,「你可知月老神君一直很关心你的婚事?」

君吾无奈地苦笑,「知道,几百年来他总是热衷於帮我牵线。」像是忽然想到什麽,他接着正se解释,「可我一次也未曾同意。」

你收回目光,点点头,小声地开口,「其实我一直没同你说,神君他来找过我几次。」你垂眸,瞒了君吾这麽久,你有些不好意思,「他不敢找你,只敢私底下来司药殿问我,说是帮我们把往後几十年的良辰吉日都给看好,问我觉得哪天好,也要我问你觉得哪天好好几回我都敷衍了他,一直没当回事。」

语毕你抬眼看了君吾,他听闻你的话仅是顿了一下,然後淡笑道,「真是劳烦他挂心了。」

明明他嘴角是扬起的,可你却感觉到君吾略微落寞。

是因为先前自己一直没有想要与他共结连理、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吗?你蓦然想起谢怜跟你说过的话,他曾道君吾特别珍重你。

「我是想着,日後神君要是再问我,就给他个答覆吧,看看哪一天好。」迟疑了一瞬,你随後补充道,「你以为如何呢?」

其实你是有些忐忑的,你不知道君吾曾对你许诺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,可是你觉得你是时候踏出主动的一步了,你想,并且也付诸实行。

偷瞄了一眼君吾,只见他如黑潭般的双眸亮起一丝神采,一扫他先前谈论公事的倦怠。

君吾将你揽进他的怀中,笑着道,「好,那我们一起看哪日好。」

听到君吾的答覆,你悬着的心才落了地。思考了一会儿,你离开君吾的怀抱,转而正襟危坐的面对他,「也许现在才问太迟些,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?你贵为帝君,我在权力或势力上并无法帮衬到你,我的香火并不是很鼎盛。」

君吾明白你所担心的,这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,他微笑反问,「你想清楚了吗?」

「自然。」回完话後,你才反应过来自己谈话被牵着走,不禁摇摇头,语重心长的对他道,「可帝后之位非同一般,要不要在细细想一下?」

准新娘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婚姻大事,这时才来让求亲的新郎三思是否要反悔,这顺序实在是奇怪。君吾失笑的打趣道,「其实这位置空了千年也不碍仙京诸事运转,帝后人选的权势与香火如何好像也不打紧。」

「」你哑然,这话听着好生熟悉,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前几日才提过一嘴,果然,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!

「你很好。」君吾望着你,眉眼弯弯。

「你也很好。」你腼腆的笑了一下,张开双手向你心仪的人抱去,而他也稳稳地将你接满怀。你在其怀中抬起头,「你等很久吗?」

曹朔那件事後,君吾曾提到要你成为帝后,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。可能是看你还没有要与他更进一步的意思,所以之後他也就没再提,你明白,君吾并不想给你带来压力,谁知一拖就是好些年。

「不久。」他亲了亲你的眉心,垂眸掩住了情绪。

可是不知道为什麽,你总觉得你让君吾等好久、好久、好久。思及此,你便没由来的感到鼻酸,你紧紧的环住君吾,说出了一句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一定要说的话:

「久等了。」

写到这麽後面,我才发现他们俩就喜欢贴贴。贴贴好,贴贴可以,就喜欢你们贴贴,多贴点删除线

自你与君吾有共识要结为连理後,你便细细翻阅起先前月老神君塞给你的“h道吉日列表”,看了许久,也没个主意。

「你瞧着哪个日子好?」你手中拿着长长的卷轴,有些苦恼地转身问在你身後的君吾。

君吾下巴抵在你的肩颈,从身後环住你,目光扫了扫你手中的日子,伸出手指了上头其中一天,「阿芷以为这日如何?」

你定睛一瞧,中秋节後?那日子距离现在不过一个月,你不自觉脱口而出,「这麽赶?」

君吾愣了一下,似乎有点受伤,他侧首看着你,「阿芷可是不愿意?」

你哪里见过君吾这样黯然,赶紧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,「不不不!这一天可以,届时我再同月老说。」

君吾似乎对这个日子很满意,他淡笑点头。

片刻後,你不甚确定的开口,「可这日子终究偏赶,大典上有诸多事宜需要c办,大家可有时间准备?」

「灵文殿效率不错的,有他们协助便无须担心。」君吾云淡风轻地道。

远在灵文殿埋首批改公文的灵文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。

「但若如此突然提出我们要成婚,你又贵为神武大帝,众人不会有微词吧?」你不禁又烦恼起其他事情来,会不会太着急了?

君吾不解,「就我所知,上天庭的nv神官中,当属你与雨师篁的名声最佳,我若要立你为帝后,大家对此会有什麽微词呢?」

「不是,是怕对你有微词,毕竟这事需要严谨些。」你诚实地开口,「别人如何道我,我并不是那麽在意,可我不喜欢他人说你,我心里会不舒服。」

君吾见你认真,他不禁低声轻笑,「你竟这般护我?」

你挑眉,「都论及婚嫁了,不护你我还能护谁?」

君吾温声开口,「众口难调,我早已习惯,再者日子赶也不代表不严谨,且是我急於与你成婚,若他们要说这点不是,倒也无可厚非。」

你脸上不禁一热,若不是君吾直接说出来,你压根没意识到他想早些与你成亲。

「若你不喜欢,要不要换成其他日子?」君吾看着你,问道。

「嗯?不用了,就你看的这日吧!」你缓了缓方才加速的心跳,指着卷轴中君吾属意的日子。

「月老神君那边我再与他商讨,你尽管放心。」

「嗯!」你靠在君吾怀中,决定不再杞人忧天。

从你的角度,看不见君吾微微g起嘴角,噙着又是宠、又是得愿的笑。你偶尔在遇上与他相关的事情时,就没那麽机灵,在他循循善诱下,一切如他所愿。

他收紧环着你的双手,轻轻地亲吻着你的头发,低垂的眼眸多了丝深沉,这一回,他不会再重蹈两千年前的覆辙,他定要紧紧抓牢你。

又是一年中秋佳节,仙京的众人们一同开席酣饮,赏月游戏。

自你与君吾心意相通後,在这类筵宴中,神官们都会很有眼力见的将帝君跟前的位置留给你。起初,对於众人这样特别待你,你是有些不习惯的,可久了便也适应,现在已算是可以坦然接受大家心意。

在中秋宴席中,有一个大家又ai又恨的游戏──击鼓传酒。伴着天外响雷,诸神会将特定地一杯酒互相传递,若这酒到了某人手中,遇到雷声终止的情况,那那人在人间的戏文便会被搬上这筵席中。

君吾斟了一杯酒,递给了离他相对较近的裴茗,由此今年的中秋游戏便拉开序幕。

欢声中,有不少神官jg彩的神话是逗得众人乐开怀。这游戏玩过一轮又一轮,期间你也转传了无数次酒,待你这轮将酒递给师青玄後,你侧首望向席间之首的君吾,他单手支着腮,英俊的面庞没什麽表情,只淡淡地看着底下觥筹交错、欢声笑语的大家。

这游戏是由君吾起的头,可却永远不会有人将杯盏传给他。因为他是最崇高的神武大帝,所有人敬他,亦怕他。

你心里不自觉感到酸涩,虽然不知道他自己对这游戏是抱持着什麽想法,可是这样未免太寂寞些,而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仙京宴会,怎麽会到现在才发现?

君吾感受到你的视线,他看向你,面无表情的嘴角这才微微扬起,他用通灵向你传话,「怎麽了阿芷?」

你收起了方才对自己懊恼的情绪,也用通灵微笑问道,「你可是感到无趣?」

对於你的话语君吾感到有些诧异。

「我待会把酒递给你吧?」你眉眼弯弯地看他,随意诌了个合理的理由,「我想看看你在人间会有什麽戏文。」

你也不算完全说谎,你本意是想让君吾可以融入大家没错,可内心也同样好奇君吾在凡间的神话故事。量所有人也没谁敢顶着冒犯帝君的风险将酒递给君吾,那就由与他较为亲近的你来吧。

你将视线调转,忍不住探头,想看看现下酒传到哪里了。

君吾没有回你的话,他仅是静静地看你,看着你的一举一动、看着你的眉眼、看着你想着不让他在宴中孤身一人的小心思。随後他垂眸莞尔,便都由你吧!

不久後在你一旁的权一真拿到了酒,他将杯盏传给了与他算是相熟的你,你自然地接过这酒,才想着要将其传给君吾,方才还轰隆作响的雷声却戛然而止。

你微微睁大眼睛,你手都还没递出呢!没想到这回竟是轮到自己。

本已经做好准备,预计等会必须接过你手中酒的君吾不禁低声轻笑。

酒既来之,则饮之,你自若地将杯中酒喝下,片刻後,双颊便浮上淡淡的红晕。

「司药大人还好吧?」坐你附近的谢怜小声关心道。

你摇头淡笑道,「没事,我饮酒本就容易上脸。」你酒量并没有那麽差,只是身子不擅消化酒,一杯就能使脸蛋胭红发烫。

这时帘子慢慢升起,台上表演起关於你的传闻,演得是你生前曾遭恶人暗算,频si时被不怀好意的妖魔换上妖心,至此开始了你近乎永生的孤独生涯,可你并未丧志,反而行医天下。这台戏甚至连你飞升後刺杀曹朔的事也演出来,当然,更少不了你如何入神武大帝青眼,二人郎才nv貌的浪漫ai情故事。

其实这戏真真假假,你也没什麽好尴尬,就是大家图个乐。

後面几轮分别轮到了你较熟稔的人,如权一真、谢怜。你认为b较大的cha曲是在权一真,这孩子看到他师兄引玉被演绎成呲牙咧嘴的小人就要炸毛,你明白他的愤怒,也深知自己拦不住,就也任他下凡去揍人。

游戏过後,便迎来了众人最瞩目的斗灯环节。

斗灯开场,先是从数量极少的一盏、数十盏,随着时间推移,飞上天的长明灯越来越多。

不久後你便听到报幕神官高声道出你的长明灯数量,历年来你一向是斗灯环节前段组,不像武神们都为压轴组,没想到今年还有个九十二盏,已是最好成绩。

不过思及方才自己在人间的戏文,说不定其中几十来盏还是沾君吾这位帝君的光。你一边想着一边拿起在盘中的樱桃煎,往自己口中一放,咀嚼起来。

君吾看着你鼓着腮帮子淡然地吃着糕点,便知道你对这斗灯结果并不怎麽在意,许是这宴上的吃食更能x1引你些,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垂眼低笑。

越到後面越是jg彩,气氛也愈发喧闹。

你本以为今年会与以往一样,由水师拿下此环节的第二,七百一十八盏,这可是与神武殿长明灯数量差距最少的一次。银两有价,谁都向往,人x如此,师无渡有这样的佳绩你并不意外。

哪知,在大家准备离席时,夜幕之中,倏地亮起一片炽热又温暖的光芒。

恒河沙数般的长明灯缓缓升起,划破了黑幕,这景况绚丽壮观,如梦似幻,就连离宴席不远,巨大且净白的皎月都失se,诸神皆被这状景震慑的凝住呼x1。

「千灯观,太子殿,三三千盏。」

席上众人一阵譁然,接着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。

你见那如过江之鲫的长明灯冉冉上天,内心也被这漫天灯海震撼到,活了那麽长的时间,你见过无数瑰丽的奇景,但都b不上此刻的三千华灯。

你对着谢怜诚心祝贺道,「恭喜太子殿下。」

「谢谢。」谢怜看着似乎还没缓过来。

见众人对这事争论的越来越激烈,刚才在席中不怎麽发言的君吾拊手道,「仙乐,恭喜。」

大家见帝君开口了,这才对谢怜道起贺。

待这中秋灯宴散後,你与君吾在夜下散着步,准备回司药殿,途中你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。

君吾一想到适才那满天明灯,不由得赞叹道,「仙乐总是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。」

你淡笑,「我与太子殿下认识不久,但是可以理解为何你这般器重他。」

君吾望向你,想起当时瞧见你看到华灯三千时,双眸亮起神采,嘴角难掩喜欢的扬起,好奇地问,「阿芷可会钦慕?」

你先是疑惑,而後想到谢怜与花城二人之间不太一般的关系,你好像有点跟上君吾此问的思维,不禁失笑,「想什麽呢!说不上钦慕,只是觉得此景很美罢了。」你接着开口,「不过这血雨探花真是有心,一掷千金地供灯,我想太子殿下应该很感动。」

君吾摇头叹,「那终归是绝境鬼王,还是希望仙乐当心些。」

闻言,你咯咯轻笑,帝君好像一个父亲,对於在外闯荡的孩子忧心这、忧心那。

君吾不明所以,「阿芷为何笑得如此开心?」

你敛起神se,淡声正经道,「只是觉得你像他爹。」

「」君吾噎了一下,随後拿你没办法地笑出来。

不久,你们便走到了司药殿,君吾本预计送你至此,没想到你忽然转身对着他笑道,「帝君大人,虽然我没有办法像血雨探花那样为您神武殿明灯三千,但是供上亲制的月团三十还是行的,不知您愿不愿意笑纳呀?」

君吾一怔。

「礼虽轻,可是情意可b三千颗团子。我已经做好了,不能不拿。」

「可是三十着实太多些,我一人怕是用不完。」君吾看着有些苦恼。

「是吗?那好吧,我再给其他人好了。」你也跟着故作苦恼。

君吾低笑,「不妥,阿芷的情意,不敢少收。」

你g起嘴角,满意地点点头。

你与君吾的相处模式跟起初相b实在差太多了,因为阅历,平时二人都是较理智成熟的,但有可能如今你们之间心靠得很近的关系,所以极其偶尔会出现较淘气的对话。

你们的心是挨着的,你是足够理解他的,否则你也不会选择要嫁给他。

至少此刻的你,是这样觉得。

此时天还未明,你便被唤醒,不为其他,只因今日是你与君吾大婚之日,是你将被封为帝后之日。

你顺从地坐在梳妆镜前,由着许许多多的仙娥替你梳妆打扮、围着你打转。

仙娥们替你换上云锦霞帔,不同於凡间常用的大红,你的嫁衣以米白作为底se,上头有蹙金绣云霞翟纹。如浓墨的乌发则全数梳至头顶盘起,而後再戴上白金凤冠,上头饰有凤鸾、珠翠云、流苏等。

她们替你施粉黛,用螺黛轻描你柳眉,两颊胭脂淡淡扫开,为你本就白皙的肤se增了分羞俏的嫣红,最後再用红脂轻点妆唇。

虽说你整t依旧清雅,但相较於你平日的素净质朴,仍流光溢彩了不少。

时辰一到,你缓缓走出司药殿,就看到殿门前有迎亲队伍在候着你。首先行列最前头的是数十个神武殿的武官,他们骑着马,各个衣着郑重,侧面t现出其上级的庄严;再来是帝后仪轿,那轿子高五尺、长约八尺、宽四尺,四周垂有珠帘,由十六位轿夫抬移,後方则跟着无数仙官与仙娥,他们个个头戴银钗、打扮的典雅喜气。

待你坐上轿辇後,笙歌乐起,整个仪仗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。途中行经神武大街,不同於以往的氛围,街上花团锦簇,不时还有花瓣随风飘落,队伍在其中穿梭而过显得浪漫又唯美。现在本不是花季,但此次花神们特例促使各样花儿们盛开,为的就是给予你和帝君祝福。

走一阵子後,队伍便停了下来,其中一名仙娥替你掀开轿子前方的珠帘,恭迎你下轿。

你抬头望着绵延入云的阶梯,此梯通往神武大殿,接下来的路无法再乘坐轿辇,每一步都得由你亲自踏出。

此番以你为首拾阶而上,其余小武神及仙官、仙娥们则跟在你身後两侧。每走一步,你心里便踏实一些、觉得自己离君吾又更近一分,过了半刻钟,终是走到了目的地。

琉璃金瓦层层叠叠,日光四散,映出许多不同se彩,你抬足踏入那金碧辉煌,却又不失庄严的神武大殿,便见殿中两侧列站无数上天庭神官,中间走道地上铺长长红棉毯直至大殿尽头的的帝君宝座,其se砖红,上头绣有白金花纹,喜气却又不过於俗气张扬。

君吾站在红毯的尽头,他配戴大典衮冕,白珠九旒,身穿米白直襟长袍,上头绣有许多暗金龙纹,他俊逸的脸庞挂着一丝和煦的笑意,这气质无疑是挺拔出众的。

你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君吾,身後曳着嫁衣长长的裙摆,白颈上佩戴的天官锁随之晃呀晃。

君吾背手而立,温和地凝望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你,在你即将至他身前时,他将自己宽大的手掌伸向你。

你看着君吾,微笑地将自己的手放於这令你安心与温暖的掌中,君吾收紧了手,将你牵得很牢。

而後便开始了你的册封大典,其中有许多繁文缛节,一切都如期进行着。

礼成时,君吾与你携手,你抬头看着身旁的他,其深黑的双眼里流转着得偿所愿的神采,同时也倒映出看起来十分幸福的你。

你们两人不禁相视而笑。

仙京百神见他们最尊崇、最辛苦的神武大帝终於也有归宿,无不真心祝福,众神官一道对着你们二人深深作揖,齐声道,

祝帝君、帝后凤凰于飞、琴瑟和鸣、携手合心、万世其昌。

随着百神朝拜的祝福入云霄,你也坚信,自己未来将会握紧君吾双手,一同长风破浪,直到天荒。

寒露渐重,清风吹进窗棂缝隙,拂过屋内层层叠叠的轻纱罗曼,你端坐於b一般尺寸还宽大、且做工jg巧讲究的紫檀拔步床上,静候着你的新婚夫君。

现下的你换了身较不繁冗的襦裙嫁衣,裙头上用明度不同的金线绣了惟妙惟肖的并蒂莲,外罩着米白se的鲛纱,整t似雪,温润沉静,一如你与君吾。

你今日於大典上配戴的凤冠已请仙娥协助卸下,此刻仅有一枝凤凰步摇簪在你发上,大部分的乌发如墨,温顺地披在你身後,缀有南珠,采金纹绣有龙凤呈祥的喜怕覆於你的头上,遮住你清冷秀丽的容颜。

在神武殿举行仪式时都没现在这般紧张,你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纤纤双手,倏地,你听见寝室的隔房珠帘被掀起,有极轻的脚步声徐徐朝你靠近。

是君吾,你不觉地紧握双手,将自己加速不少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。

君吾站定於你的面前,片刻後手持玉如意,往你米白的盖头轻挑,头纱缓缓飞落,你却冷不防地惊呼一下,「啊!」

君吾不明白你为何突发惊讶的声音,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麽,便开口问,「怎麽了阿芷?」

你抬头看着君吾,闷闷道,「我们二人还没对拜,我刚刚本想着在这里完成此礼也好,是我说晚了。」

方才君吾一进房内,你不免有些仓皇,当时心脏突突直跳,竟给忘了。

今日你与君吾主要完成的与其说是大婚,不如说是为帝后册封的大典,由於仪式繁琐,你们便没有在神武殿行完整拜堂之礼,仅是行前的奉迎礼及殿上祭告天地你们二人结发为夫妻而已。本来这些礼节是不应该省略的,但你与君吾相好了那麽多年,大家早就都默认你是他的妻了,斟酌一番後你们才选择以册封礼为主,省略了不少较无关紧要的流程。

你一直都很懂事,所做的决定皆以大局为重,直到你这番话说出来,君吾才惊觉原来你是在意的,这让他对你生出了些许愧疚感,「抱歉,是我疏忽了。那还是我们补拜呢?」

「盖头已掀,就不了。」你摇头拒绝,对於nv孩子心思的把握仍是略微耿直的帝君有待加强。

君吾有些进退两难,他一瞬间觉得这事b仙京所有公务加起来都还难办。

看着君吾,发现三界第一武神此刻竟有些无所适从,你不禁轻笑打趣,「烦你以後补给我一个寻常人家的婚礼,要完整拜堂的那种。」

君吾见你展开笑颜,方才微慌的情绪才逐渐消弭,他坐至你身旁,「好。」

这下换你怔愣住了,你本是同君吾开玩笑的,可他当真了,神se瞧着还十分认真,你不由得顺竿爬,「那可得要认认真真走完所有流程、要三书六礼、要」你带点俏皮地看着他,「你亲迎。」

君吾坐在你身旁,一脸宠溺的看着你,「好。」

这竿你是爬不上去了,叹口气,他分明知道你在说笑呢,还这般依你,「你怎麽什麽都好?其实我们过了今日也算是夫妻,再重新c办你不麻烦吗?」

「是你的话不麻烦。」君吾挑眉笑道。

你眨眨眼看着君吾一会儿,内心感到无b柔软,而後你低头挠了挠他宽厚的手掌,轻声道,「那若有下回大婚,不要帝君与帝后了,只要君吾与琉芷。」

君吾顿了一下,随即了然,他反握住你的手,淡笑道,「好。」

不是背负苍生重责的帝君,而是他自己,与你。

你与他相视一笑,须臾,君吾犹豫地开口,「阿芷,也许,我不如你所了解的那样好。」

你不太明白他为何忽然这样说,权当是他刚与你新婚,所以对未来、对彼此需相处的漫长时光感到不确定。你能够理解,人在幸福时多少会患得患失的。

捧着他的脸,你小幅度的r0u了r0u他的面颊,笑着道,「你若让我不满意,我还嫁你作甚?」你歪着头,「这麽说来,我也是有许多缺点,那还是就不嫁?」

君吾大掌覆上你作怪的手,紧紧牵着,「要反悔的话晚了。」

你见他起身至桌旁,拿起斟了酒的合卺杯,又走向你,坐於身侧,一杯递给你,一杯他拿着。

新婚之夜,少不了的便是这交杯礼,夫妻二人互饮一盏,寓意着婚後你们将为一t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尔後两人同甘共苦、患难与共。

你与君吾纷纷抬手,举着酒挽过彼此的手,成了交杯姿势。

君吾认认真真的看着你,向来沉稳的双眸里含有浅淡地笑意,「行此合卺之礼,结你我永世同心。」

你微笑地看着他,眼波流转,「愿与夫君执手相伴,如同梁上燕,岁岁年年。」

语毕,你们二人同时低下头,把唇放在合卺杯上,一起将杯中酒饮下。

平时你并未有饮酒的习惯,除了你不喜酒的味道以外,也是因为你身t对酒的代谢不佳,喝了容易脸红,就b如现在,仅仅一盏,你雪白的双颊就逐渐漾开了红晕。

君吾替你将杯盏放回桌上,回头再看你时,就见你小脸酡红,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你的脸,还捏了捏。

虽然你的脸染上胭粉se,可并未醺醉,你嘟哝道,「我可没有醉。」

君吾略微俯下身与你平视,嘴角噙着明显的笑意,「我知道。」

如此俊朗的容颜在你面前,又怎能不心动?你出奇不意地啄了君吾薄唇一口,有些得逞地笑着看他,「将军!」

象棋对弈中,吃掉对方将帅时,称为“将军”!

君吾毫无防备地被你占了便宜,他挑眉,随後低笑,「嗯,将军!」

下一秒,他大手一伸揽住你的腰,将你捞进他怀里,你抬眼看他,只见他双眸幽深,视线轻轻扫过你的朱唇,你们彼此的鼻息近在咫尺,而後君吾便低头覆上你的唇,克制又炽热地吻着你,你伸手环住他的脖颈,将自己对他的真心转化成热烈的回应,唇舌缠绵片刻後,你们才拉开了些许距离。

你亲昵地蹭了蹭君吾的鼻尖,他淡笑,然後如对待珍宝般轻吻上你的眼,再来是眉心、鼻梁、唇角,在滚烫的热吻中你们为彼此一点一点褪下的衣衫,其密密麻麻的吻一路往下,下颚、颈窝、锁骨,君吾缆住你後腰的手逐渐沿着你背脊往上游移,瞬间,你产生一gu难以描述地颤栗,身子一软的你手指不觉轻划过他的x膛。

你已然被亲迷糊,所以未能发现到君吾往常清冷的神se不复存在,他黑潭般的眸子里墨se翻涌,独属於他的灼热气息再一次覆上你的唇,接着他大手一挥,床塌上的纱帘飘然落下。

新婚夫妇,肌肤相亲,理之自然,你们心跳彷佛同步,一起快、一起慢。轻纱帐内,是一幅心意相融的迷离画卷。

洞房中漫着淡淡薰香,柔和的烛光轻轻摇曳,夜风轻巧拂过已落下的纱幕,模糊了一夜暧昧与旖旎。

就,我流婚礼。

时间过得很快,你与君吾成婚已是数个月前的事了。

这段日子最大的改变,大概是你起居全都移到了君吾的神武殿,夫妻间同居同食,原先你所待的司药殿则成了你处理公务的地方。由於搬离了司药殿,所以你现下工作地方可利用的空间也变大不少,可以种些草药,你心里很是满意。

另外一项改变,便是你多了一层帝后的身分。在你们新婚之初,不少神官见你便称你为帝后,让你稍微不习惯,或者确切来说,你还是更喜欢大家唤你司药。

纵使你嫁给君吾,并不代表就全然抛下自己作为司药元君的职责,你先是自己──也因为是自己──才是君吾的妻子。

你曾在与众神官闲聊间,委婉地将自己内心想法提过一嘴,自那之後大家见你时仍是唤你司药,唯有在你与君吾同时携手出现的重要场合上才会尊称你一声帝后。

最近司药殿的卷宗只多不少,造成此况有两个原因,一是因为你同神武大帝成婚,凡间许多神武g0ng观会塑你的神像将你一同供入,君吾道观的数量自不用多说,你香火与信徒也因此旺盛大增。二是近期南方有大量信徒请愿,该地带流行起了鼠疫,百姓们面对会致si的疫病个个是心惶惶,祈求神佛的声音自然也多。

了解一下事态,权衡过後你决定下界查探详细情况,进而看要如何协助苍生面对着疫病,同时也算是应信徒祈愿。

这事你有仔细与君吾商讨过,毕竟你身为神官终究不能过多cha手人间事,可你所司职位又是救si扶伤的医官,相b其他神只多少还是有些特殊x,在一定的弹x范围内是允许协助凡人的。

在取得君吾的同意後你便独自一人下凡,现如今在鼠疫肆nve的最严峻的村镇落脚。

鼠疫是严重疾病,人们会感染多是因为遭鼠类动物身上带菌的蚤虫叮咬,若是染上此病,身t会发冷发热、全身疼痛、x口翳闷、咳血痰等,因此你不敢大意,很快便将情况分析出来。所幸这一切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,你忙不迭夥同村长等在地方上有号召力的人,全力整顿村落环境,同时也不断扑杀老鼠并合宜处理屍首,同时也将预防、面对此疫的方法传递出去,使其他村落得以做基本的应急处理。

你这前前後後一忙,又是几个月过去。

幸好,在南方百姓顽强的抵抗及高度配合下,这鼠疫算是有所好转。这段期间,你挽救了无数x命、却也见到许多无力回天,生命既坚韧,也脆弱。

你坐在床榻旁,细细替一位nv子把着脉,那nv子看着年轻,不过二十左右,却全身无力地卧在床上,面容憔悴消瘦。虽说她睁开双眼、意识清醒,可生机尽失,时不时还会咳出血。感受完这位nv子的生命脉动後,你心里一沉,只能闭着眼睛摇摇头。

在一旁关注着妻子的男人看见你如同宣判si刑地摇头,双眼全是不愿置信,他颤抖地开口,「大夫、大夫,阿止大夫,您不能摇头,您得救救她、救救她呀。」

你小心翼翼地将那nv子的手放好,为其掖好被子,叹息地开口,「若是可以我当竭尽所能,可她我至多只能让她再撑几个时辰。」

「不!不!」男人跪爬至床旁,看了眼那nv子,又看向你,满是无助,他力压自己哽咽的声音,「您是妙手啊,这一带多少人因您而得救,我的元儿也可以,您别放弃她。」男子不断向你磕头,卑微地哀求道,「求求您了,再想想办法、再帮帮她吧!」

看着对你苦苦央求的男子,你心里有些发堵,因为你十分清楚,此番自己已无能为力。

「阿远你别为难阿止姑娘,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了」卧榻在床的nv子喃喃开口,她极力伸出手,想拉扯住那男人的衣袍,却怎麽也g不到。

「元儿!」男人回过头,发现自己挚ai的妻子朝他抬手,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牵附上,「你说好要与我共白首的,怎能食言」他再也忍不住,悲伤地留下眼泪,低声啜泣着。

你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,「元儿姑娘,我替你施几针,说话便无需再如此费力。」

迅速施完针後,你便转身离开,将这空间与时间留这对新婚不久,却将迎来si别的夫妇。

你在行医之初,一直不能接受病人从你的手中离去,可随着时间久了、经验多了,也变得能更淡然些。

麻木的习惯也是一种淡然。

你後来才慢慢明白,医官不能只见救人这一方面,亦要思考如何让即将逝去的生命t面。有时要去认定患者是不是走到生命尽头、是否让他就这样si去,是大夫肩头上沉重的责任。面对没有希望的病患,当舍弃时得舍弃,这是艰钜的决断,却是也是必要之残酷。生命的尊严并不能与盲目的延长临终同存,倘若真真是回天乏术的,你也想让他们si如秋叶般静美,而非只是行屍走r0u、受尽折磨的吊口气活着。

出屋後,你看着外面的yanyan天,与方才屋内那悲凄的氛围成了强烈对b。

重整好心情,你往其他屋里走去,打算看看其他患病的人。一路巡诊,不觉间又耗了几个时辰,待处理完手边的事务後,犹豫了一会儿,你决定回去看看那名唤作元儿的nv子。

才准备要进屋,便听闻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
绝望的、崩溃的,悲痛yu绝的,那是失去一切的心碎。

你停下了脚步,抬起头望向天边的斜yan,最後一点昏h明亮逐渐没入地下。

「怎麽了这是?」一位中年男子闻声靠了过来,见你对着屋子的方向摇摇头,他一下子便了然於心。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村里,左邻右舍、哪户人家有什麽事多少都知道,他叹息,「这事得跟村长说一声,後续处理仍是不能马虎,我去吧。」

你颔首道,「有劳了。」

花开花落终有时,世间万物皆如此,身为局外人总能明白的真切,可局中人该有多麽伤悲?

你轻叹了一口气,推开小屋闭关的大门,踏了进去。

进到屋里,你见一名年轻的男子失神的坐在床边,两颊旁还有未乾的泪痕,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自己的ai妻元儿,那nv子面se苍白,眼眸紧闭,没有声息。

男人木讷地抬眼看你,而後他放开紧锢的手,轻轻地让妻子躺卧在床上,最後还为其盖好床被。

其动作是如此小心,像是对待一件无价珍宝般,对那nv子的珍ai之情溢於言表。

「阿止姑娘,你有没有深ai过一个人?」他转身过来看你,哑声开口,「不论在何时何地,脑海里总会不觉浮现那人的面容。」男子垂眸,那倦容似幸福似哀戚,「只要那人一展笑颜,你便由衷快乐,只要那人一蹙眉,你便跟着心痛。」

你仅是静静听他说,没有回话。

「元儿对我来说,就是那样的存在。」男人笑了,眼里却浮上痛se,笑得越轻松,痛se越浓。

悲伤在蔓延,最终崩裂,他再也维持不住理智,对着你嘶吼,「都是你!」

男人冲上前纂住你的衣领,满眼通红,「都是你,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!」

你被这男人的力量拉扯的前後摇晃,实在不适,不由伸手想要挣脱这桎梏。

「唉这是阿远快住手吧!」才刚到屋外的村长一看到里面的动静,赶紧跑进来阻止这失控的男子。

这村长白发苍苍,哪里架得住这青年,幸而後面又跟着方才在屋外与你打过照面的村民,那中年男子瞧见这颇为混乱的场面也急忙上前将人拉住。

那名为“方远”的男人面容悲戚,对你哀吼道,「若不是你对元儿撒手不管,她怎麽会就这麽离开!」

在推搡间你ch0u离了那人的手,却因重心不稳而跌坐在地上。

「阿芷!」

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你,你下意识回头,竟是君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