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洛洛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,坐在柔软的沙发里,看着窗外肆意的大雨,内心的不安几乎已经到达顶点。
时间仿佛一个弹力带被拉的无限长,每一秒钟都变得缓慢。
最终乔洛洛还是没忍住,又一次给梁霄打去电话。
想把孩子的真相告诉他
梁霄接电话的速度很快,但那头却不是梁霄的声音,而是闻野。
闻野喘着气,站在酒店的走廊里,对着电话说:“洛洛,我是闻野。”
乔洛洛愣了一下,没出声。
闻野解释道:“是这样的,晚上我有个应酬就拉着祁渊出来作陪,一不小心把他灌醉了,外面雨下的太大了,我就在这附近找了个酒店,把他送过来了,他现在醉的不轻,一点意识都没有,你也别太担心,等他睡醒了就给你回电话。”
乔洛洛高高悬着的心,又像是跌进了无尽的深渊。
这太反常了,反常到让她害怕。
尽管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,但他总是按时回家,事事有回应,从没像今天这样,不接电话不回消息,还喝的酩酊大醉。
现在,他还不回家。
乔洛洛的胸腔里好像顶着一个膨胀的气球,让她呼吸不畅,有种干呕的欲望。
她的眼眶有些发烫,鼻尖也发涩。
但她还是强忍着情绪,小声地问了一句。
“他怎么喝那么多酒啊?”
闻野默了几秒钟。
他打这个电话给乔洛洛,心里也不好受。
是个人都能看出祁渊心里有事,但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,无论什么事都爱压在心底,从不愿意轻易向别人敞开心扉。
就好比他喜欢乔洛洛这件事,闻野作为他最好的兄弟,却一点都不知情。
其实闻野刚刚也想给乔洛洛打个电话叫她过来,或者把祁渊亲自送回去。
可祁渊坐在车后座,只说了一句话。
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闻野和梁霄这才明白,祁渊的心事和乔洛洛有关。
他状态这么差,现在再把乔洛洛这个孕妇找来,只会适得其反。
闻野调整好自己的语气,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:“没事儿,他酒量一直很烂,也怪我,一喝酒就发疯,疯狂灌他来着,今天是哥哥的错,改天我亲自登门给你道歉。”
乔洛洛垂下了眼睑。
她在揣测闻野话里的真假,但闻野总是笑着,让人根本听不出来。
她只是觉得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。
沉默了几秒钟,她问:“他现在在哪个酒店?”
他不回来,她就亲自过去。
闻野一听,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祁渊紧闭的房门。
别说是乔洛洛来,现在就算他妈来,他都不一定会开门。
“洛洛。”闻野的语调放轻了,“你还怀着孩子呢,外面这么大的雨,你跑来跑去的,要是出个什么意外,那我才真的没法跟祁渊交代。你放心,今晚我也不会去,就在他隔壁开个房,保证他安全的同时,也不让任何女人接近他三米之内。”
他话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滴水不漏。
乔洛洛的那点决心又被击的粉碎,咬着已经红肿的下唇,轻声回答:“好,那麻烦你。”
电话挂断的那一刻,她强忍已久的眼泪终究还是滚落下来。
眼泪是热的,一直滴落在她环抱住小腿的手背上。
她抬起眼泪去擦,脑子里又不停的想,自己今天哪里做错了,自己哪里说错了话。
但想来想去,她什么也没做,她只是让他早点回家,想把孩子的真相告诉他。
酒店房间里,祁渊没有上床,而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,对着落地窗外的倾盆大雨走神。
他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,他只是不知道现在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的洛洛。
当初是他跟她说,孩子是谁的无所谓,可现在有所谓的也是他。
他想起她下午还给他发消息,说晚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。
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忐忑,又带着一丝小小的雀跃,好像那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。
在她那么高兴的时候,他却笑不出来。
他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,做出伤害她的事,说出伤害她的话。
那他才是罪该万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