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大四没人要(9)(1/2)

白逸什麽也没说,面纸一张一张地ch0u,再看着我把它们r0u成鼻涕水饺丢到桌上,一片狼藉。

直到我哭累了,ch0uch0u噎噎,眼睛乾涩到再也挤不出半滴眼泪,他才讲了一句很煞气氛的话:「其实,有垃圾桶。」

白逸挪动位置,伸长手臂捞来空黑桶,正准备收拾桌面,就被我快一步地提起来,将卫生纸全部扫了进去。

那些纸团都沾有我的眼泪鼻涕,怎麽好意思让他来清。

「不哭了?」

我摇摇头,感觉眼角一度sh润,但不至於掉泪。

「你那个……」他语带保留,仅以手指b划了一下我的脸,用着令人秒动的方式。

好的,我妆花了。

望着白逸温和的笑容,我也就尴尬这麽几秒,便放弃偶包这项东西了。

接过他礼貌递上的卫生纸,意思意思地擦了几下脸後,我问:「很丑吗?」

「大概——」他衡量了一下,「半夜会吓到人的程度?」

「那你怎麽还没被我吓跑?」

「我不能放着朵朵不管啊。」

「我之前就想问你,为什麽都不叫我学姊?」我x1了x1鼻子,皱眉道:「你都会称呼芷绮跟周治平学长姊的。」

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答:「我们都这麽熟了。」

「我们不熟。」

「大家都觉得我们很熟。」

「那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啊!」

白逸抬手捂住x口,装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,「你刚刚哭我还安慰你,还唱歌给你听,朵朵,你现在是过河拆桥吗?」

我对他实在无语,往後倒向沙发椅背,稍作闭目养神。

「你还难过吗?」

「被你这样一闹,我没有难过的心情了。」我後悔不已地冷声开口:「我觉得自己很瞎,为什麽会跟你这种人来ktv,你根本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吧?你曾经为谁伤心过吗?」他现在的想法,就和当时在凉亭处,看着他堂妹那般伤心,是一样的吧?

「这世界上,会让人心碎的,难道就只有ai情吗?」

这听上去轻如呢喃似的疑问,莫名令我的x口紧揪了一下,单凭语调及说话的语气,和他刚才的态度完全兜不起来。我慢慢睁开双眼,随着他深沉的目光,跌入一gu难以言喻,复杂的情绪之中。

「朵朵,我很努力的,想明白你的感受,即使我不曾亲身经历过,但因为是你,所以我愿意了解。」白逸的眼中闪过难解的情感,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「或许……我们经历ai情的方式不一样,那可能是因为,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本就与你不同。」

白逸的态度,让我无法质疑他话里的真实x。如昙花一现般,我彷佛在那浅浅的只字片语间,看见了他的真心。

於是,静默半晌後,我向他敞开了心扉。

「从小到大,每次我喜欢上谁,总是无声地喜欢、默默地付出,反正在鼓起勇气告白之前,就会先被贴上好nv生标签;他们说我很好、懂得照顾人、细心t贴,可惜不会让人心动,因为那些撒娇、小nv人的姿态,我都没有。本来我也习惯这些评价了,直到遇见邵彦文。他是一个温暖的人,像朋友也像哥哥,在男生堆里,特别成熟稳重,可偏偏他的好,被他喜欢的nv孩子视而不见。」我涩然一笑,轻声长叹:「但我好想要啊……我想珍惜,我想让他开心,想让他知道,也会有人,看见他的好的,所以当初才会决定主动追求。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接受,还问我要不要交往,那时,我是真的觉得好开心、好幸福,可最後,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?」

为什麽会变得伤痕累累?

白逸无声地凝望着我,流转的眼波中,带着十分克制的小心翼翼。

我感觉得到,他经过了一番犹豫,才缓慢地将温暖的掌心,覆上我垂落於身侧的手背,又斟酌了一会儿,才开口:「生命中,总会遇到几段感情,虽然无法让你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,却能使你从中成长,看清自己想要和不想要的。」

这席话,令我再度眼眶泛红。

他将我纳入怀中,安置於x前。「当一段感情走到尽头,便不再需要去执着其原因或对错;你只要相信,一定会有值得你珍惜,且以同样的心情珍惜你的人出现,抱持着这样的期待向前,就可以了。」

原以为,白逸只是个弟弟,厚颜无耻还有些缠人,但此刻,他展现出超龄的成熟,和足以抚慰我情绪的认真稳重,竟让我感到莫名地安心,庆幸此刻,能有他陪在身边。

「你不笑我吗?」我退开身,轻扯动唇角,难为情地以手遮面,「明明b你年长,还跟你说这些,就像初识情ai的少nv……」

白逸低笑出声,「不论是以前,或是现在,你在我眼里都是少nv啊。」

我放下手,蹙起眉头,看进他那双笃定的视线,对於忽然闪过脑海的几幕模糊记忆,感到迟疑——「白逸,我们中学时,除了那次在楼梯口初相遇,还碰过面吗?」

如果从来不曾开始过,你怎麽知道,自己会不会很喜欢、很喜欢那个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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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当然了,但你不是不记得了吗?」

我静坐於书桌前,盯着拉开的ch0u屉内,几条零散的黑se电话线发圈发呆。

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小cha曲了,这几日突然被我想起来,高三有一次上t育课,眼睛因为长时间吹风太乾,一不小心就眨掉了右眼的隐形眼镜,还好是抛弃式的,我怕只戴单边会头晕,所以连左眼的也拔掉,告知t育老师要返回教室戴眼镜後,便独自前往高中部。

沿途经过篮球场,场内有六名男孩子正在进行三对三b赛,围观群众分别呐喊着为支持的对象加油,闹哄哄挤成一团,然而,就在我行经篮球架後方时,忽然听见几道夹杂着惊呼的警告声:「同学小心啊!」「快闪开!」,我茫然地转头朝声源望去,乍见模糊的橘红se球t正朝我迎面袭来,当下措手不及地只能抱头护脸。

可预料中的意外,并没有发生。

在呼x1几乎凝滞,冻结的那瞬间,一双出现在我跟前的球鞋,穿过停格的画面。

隔着短短几步之遥的距离,有人接住了那颗篮球。

「好险。」那人大叹了一口气,嗓音含笑,「nv生被篮球正脸砸到,可是会毁容的。」

他们的b赛,似乎因此而暂停了,他没有急着回到场内,反倒是和我站在界外处,向一起打球的同学们喊道:「所以我说嘛,你三分球又不准,g麽急着投篮,这不就界外了,还差点打到人。」

「你少来!凭你们现在赢的那麽一点点分数,我们等一下还是可以轻松超越的!」

「愿赌服输啊!要是输了,下课请吃冰。」

「那不行,我今天没有零用钱。」男孩子笑着回完话,突然腾出一只手靠近,绕至我後脑勺,未经询问,便擅自拆下我束着马尾的发圈。「这个借我吧,就当是我救了你的报答。」

我眯起双眼,努力想以近视四百多的度数看清楚他的脸,可一切发生得太快,在我尚未看清之前,他已经转身跑回场内。

「靠!你以为你把浏海绑起来就会赢是不是?」

「你绑这样超白痴的啦!」

「浏海太长了,流汗会黏在额头上,不舒服啊!不然我擦你身上。」

我听到其他男同学们揶揄的笑语,和他嬉笑般的应答,才知道他是拿去绑浏海了。

几天後,那条发圈回到我教室的书桌上,桌面一角还放了一罐我ai喝的麦香n茶,听同学说是有人一早拿来的,但不晓得是谁。

那个男孩……会是白逸吗?

「你还好吗?」

这声询问,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转头一看,发现杨珞站在房门口。

「怎麽了?」

「我才想问你怎麽了,敲门你也没反应。」

「只是……在想一些事情。」

「在想什麽?」杨珞带上房门,走过来,於床缘落坐。「是在想邵彦文吗?」

我摇头,涩然一笑,「都分手了,有什麽可想的。」

她耸肩,不以为然地道:「你正经历失恋,还会想起他,也是正常的。」

「是我提的分手。」

「但这段感情,你付出的b较多,用的心也b较多啊。」

虎口撑着额头,我疲惫地以指腹r0u了r0u两旁的太yanx,「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懂你。」

「我只是要说,如果你想哭,就别憋着,痛快地哭出来吧,因为这也是治疗情伤的一种方式。」

「我已经哭过了。」这几天半夜,我都是哭着睡着又醒来的。

「所以眼睛才变得这麽小吗?」

我不想理她,翻了个白眼。

杨珞垂下眼帘,思忖後,收起戏谑的口吻问:「後来,是什麽让你下定决心分手的?」

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,我微怔,简单思考过後,才慢条斯理地说:「可能是因为……他让我想起小姑姑的那个落跑新郎。」其实,我想了很多,但事到如今,那些原因还重要吗?

浅g唇角,我把双脚缩到椅子上,抱住膝盖,将下颚靠了上去,轻描淡写地开口:「那个男人,最後还是跟初恋nv友走了不是吗?无论小姑姑待他多好。」

杨珞静静聆听,并未急着发言。

我惦了惦思绪,苦笑着续道:「可能我也怕了,怕会走到那样无法挽回的地步,怕到那时候,我也会像小姑姑一样,花好长的时间,去赌有没有一个人,能成为让伤口癒合的解药。」

「你很聪明啊,不是吗?」杨珞微笑,「至少没有继续浪费时间。」

「呵……曾经付出了感情,要连根拔起,也是很疼的。」说着说着,我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。

「既然决定了,就不要後悔,也不要回头,只要看着前方的路就好。」她倾身,握住我的双手。「朵朵,不要活在我的光环之下,更不要因此而感到痛苦,我从来没有想过,要带给你压力,或成为你遥不可及的榜样。」

原来她还记得,我之前说过的话……

「我知道很不容易。」杨珞轻叹,说话的语气略微颤抖,「那些拿我们做b较的人,都是不重要的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因为,真正喜欢我们的人,会看见我们本质上的不同,会分别欣赏我们的优点,将我们视为的个t。」

「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」虽然有时候自卑和不安感会无预警地作怪,偶尔也会忍不住埋怨,但因为心存家人之间的亲情与ai,那些负面的情绪,终究会释怀消散。

「你不是问我,是否曾经用心喜欢过任何人吗?」见我点头,杨珞的神情增添一抹无奈,她的视线变得有些缥缈,明明是面对着我,目光却落到了远处,「高中时,我有一个很要好的男生朋友,同窗三年间,我们都坐在一起,几乎每天一起复习功课,一起放学回家,聊天谈心无话不谈;以前我不晓得那就是ai情,还认定彼此只是很好的朋友。後来,他考上外县市的大学,在毕业前向我告白并吻了我,当时我很生气,责怪他为什麽要越过友谊的界线,还狠狠地拒绝了他。我花很长的一段时间,甚至很愚蠢的,直到听见他和别的nv孩子交往,才後知後觉对他的感情。但因为喜欢他,所以我b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……」

「所以,你没有告白。」我记得,那男生好像姓徐,很久以前听她提起过几次。

「对,我没有告白,到现在,我们都是好朋友。」杨珞的眼眶内含有泪水,因为逞强,而嗓音破碎,「可是这层朋友关系,却让我对他的喜欢,至今都无法忘怀。」

「那他呢?」

「他要结婚了,前阵子,我收到了喜帖。」杨珞扬起的嘴角,除了苦涩,有的是更多的无奈,「你现在还会觉得,羡慕我吗?」

我望着她,答不上话。

其实,听她说完这些,不知为何会让我感觉到一gu释然,像是心头拴紧的螺丝松开了,压在上面沈甸甸的情绪被卸下。

我们总在羡慕别人美好的人生,却没想过,那些看似无忧无虑、洒脱的人,也有他们的困扰,或许光鲜亮丽的背後,有着说不出口的为难,他们得到的一切并非理所当然,而是同样经历失败挫折、奋力挣扎而来的。

「那些追求我、条件好的男人,都不是我想要的,但我真正想要的,却永远只能埋藏在心里了。」

「这些年,你有过几个交往的对象,我以为……」

「你还不明白吗?」杨珞浅笑低叹,「我和邵彦文,恐怕是一样的。」

她和邵彦文一样,尽管心里装着别人,却仍想试着去接受身旁待自己好的人,最後落得两败俱伤……

「我没办法祝福你和邵彦文,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了。」

「难道都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吗?」我不懂,「王蔷对邵彦文又不好,那只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付出,根本——」

杨珞打断我的话,「她对他好不好,只有当事人说得算,那是他们之间的事,旁人是无法置喙的。」她轻揽我的肩膀,无声喟叹,「至於他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?或许会……,但你和邵彦文之所以变得如此,不就是因为,你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人吗?」

「你是因为这样才主张不婚的吗?」

「我只是不确定,还能不能像喜欢他一样,再喜欢上另一个人。」抹去泫然yu泣的眼泪,杨珞迅速地调整好情绪,耸了下肩,「况且,声称不婚,才不会被爸妈b婚。」

「原来你和我一样si心眼。」

「不,你b我勇敢。」她伸手,动作轻柔地替我顺了长发,淡淡地开口:「我其实没资格说你,即便满口ai情的大道理,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关的,却是一塌糊涂。但我希望你幸福,我希望我的妹妹,会b我幸福。」

我承不住情地低下头,睨着脚尖,不知为何,突然感到一阵心酸。「如果王蔷喜欢上邵彦文,那他们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吧。」

「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,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。」

「我已经决定,下次要找一个他喜欢我,b我喜欢他更多的男人,好好享受被呵护、被宠ai的感觉。」

「前天送你回来的那男孩子就不错啊。」

说到这个,我真後悔那天让白逸送我回家,否则也不会在家门口遇到刚好返家的杨珞,被她撞见。

「颜值b邵彦文高很多,爸妈应该会喜欢。」

「我跟白逸不可能。」

「为什麽?」

我屈指数道:「。」

「找一天,天气好的日子,我们就去约会吧!」

我握着手机,撇头嘴y道:「那才不算约会。」

「朵朵……」

「嗯?」

「谢谢你。」这声道谢,语调异常地慎重。

「谢什麽?」

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後,出现白逸气音的低笑声,让我的嘴角也跟着扬起。

有人害羞了呢……

说那些撩人的话时,不是都脸不红气不喘,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,却又会为这麽一点点小事,而放在心上。

我们聊了许久,也约好见面的时间。

待结束通话,我把行程记载在手机的行事历里,忽然发现自己,打从心底期待着,那天的到来。

如果我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ai情,那那个最适合与我携手的人,一定要是你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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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定好的这天,白逸没有出现。

我独自站在百货公司侧门,看着熙来攘往的逛街人cha0,说服自己等了无数个十分钟,从满心期待白逸会准时赴约,到希望他只是来迟了,直至最後,我想要的,不过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。

一小时後,白逸简短的一条le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的我的手机萤幕,我失望地看着他说:「朵朵,对不起,我去不了了。」

我拨出的电话他没有接,尔後手机在通话中,再後来,转入了语音信箱。

没有任何理由,没有任何解释。

我一个人在百货公司里游荡了半个多小时,才拖着复杂且沈重的心情返家。

脚上的一双新马靴,是前几天和萧芷绮出去逛街时,为了今天的约会,被她劝败的。

很漂亮、是令人惊yan的流行款式,是我之前不曾尝试过的风格,我以为,多穿几次就会习惯了,可如今一看却觉得,或许它真的不适合我……

下午家里空无一人,我坐在大门口玄关的座式鞋柜上,看着不久前,萧芷绮兴高采烈传来的关心讯息,顿时感到无所适从。

只好回了一句:「他没有出现。」

不久,她打来,劈头就气势汹汹地问:「什麽叫他没有出现?」

「他说他来不了。」

「原因呢?」

「没说……」

「我现在打给他!」

「不必了。」我空望着前方的白墙,唇瓣随着吐气轻颤,「他的手机,已经转进语音信箱。」

一阵无语後,萧芷绮缓缓开口:「白逸是不是,发生什麽事了?」

「无论发生什麽,都应该有个解释。」

「你这样说是没错,但——」

我叹气地打断她,「芷绮,你不要帮他说话。」

「我不是帮白逸说话,我只是觉得,他这样的行为很反常。」

「邵彦文以前也经常这样。」眼底蒸腾起雾,鼻尖泛起酸意,明明没有人会看见,我却仍然低下了头,企图掩饰狼狈。「天知道,我有多讨厌被放鸽子的感觉……」

「从前邵彦文爽约,你不是都能t谅的吗?」

「那不一样。」

「白逸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爽约的人。何况,他那麽喜欢你!」

「那不一样的……」

「哪里不一样?」萧芷绮疑惑道:「为什麽换作白逸就不行呢?」

我咬住下唇,想憋住落泪的慾望,却仍是不争气地潸然泪下。「因为我很期待。」白逸不会知道,我是鼓足多大的勇气,才勇敢地向他迈出了这一步,但他却……

萧芷绮听见我的鼻音,沈默了,顿时只剩下彼此的呼x1声。

「因为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,而非只是令我失望。」我哭得十分压抑,内心的委屈泛n,是从过去邵彦文几次爽约时,就累积而来的情绪。

「朵朵……」萧芷绮几度yu言又止,半晌,才简单扼要地挑明说道:「白逸不是邵彦文。」

「我知道……」

「你不能因为他一次的爽约,就这样否定他。」

「我等了他一个小时,他没有任何解释,只传来讯息说无法赴约,难道我不该生气吗?」

「你是该生气,我也很想帮你骂他,但我相信等他把事情处理完,会向你说明情况的。到时候若是理由不足,我们再一起狠狠痛骂他一顿也不迟。」见我不说话,她又说:「或者,我也可以帮你揍他!」

她的好意我真是心领了。

我淡淡开口:「邵彦文当初放我鸽子後,也都有给我解释,但那些说法,都是骗我的。」

萧芷绮轻叹,「你不能把上一个人犯的错,带到下一个人身上啊。」

「我没有。」我倔强地否认。「我只是觉得,或许我和白逸并不适合,就像那天我们一起去买的马靴一样。」

「你这结论,未免下得太过武断了。」

我垂眼盯着脚尖,乾脆沉默。

「你还说你不喜欢白逸。」

「……什麽?」

「原来,你以前不是t谅邵彦文放你鸽子,你只是在委屈自己,因为害怕失去。」顿了顿,萧芷绮吁出口长气,「而现在,你不愿意t谅白逸,是因为,你对於他喜欢你的这件事,本就不安,所以当他让他失望了,你就只想退缩,躲回安全的距离。」

我无法反驳萧芷绮的说法。「我想保护自己,有错吗?」

「你说,人在ai情里不是挺矛盾的吗?」她浅笑出声,「总是给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,一次又一次的机会,却让真正珍惜、在乎自己的人受伤,恣意地挥霍他们的情感,还能做到潇洒转身。」

「他如果是真心的,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吧?」

萧芷绮不置可否。「杨朵朵,你敢不敢和我打赌?」

「赌什麽?」

「赌白逸今天失约,一定是因为什麽重大不可抗力的因素。」

我皱了下眉头,总觉得这赌下去有点危险。「你要赌什麽?」

「如果你输了,就在学校的中央广场,拿着大声公向白逸告白。」

「我才不要跟你赌。」

但萧芷绮不给我拒绝的机会,「就这麽说定啦!我现在就去帮你打听、打听消息。」话落,便切断了电话。

她打探的对象,应该也只有周治平吧?

现在正值寒假,周治平怎麽可能知道白逸发生了什麽事……

———

「白逸还是没有解释,那天为什麽爽约吗?」

杨珞推开我房间的门,没有任何废言,直接抛出这句疑问。

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,心情烦闷地朝她投去一眼。「你怎麽不敲门?」

「妈叫你下去喝果汁,她现打的。」

我摇头拒绝。

她斜倚在门边的白墙上,双手环x睨我,「还说你不喜欢人家。」

「我……」我启唇,仅发一节单音,便长叹了一口气。

经过一周,萧芷绮没有打探到白逸的状况,周治平也不意外地毫无头绪,而这期间,白逸鲜少与我联络,偶尔的几条le讯息,也在我已读不回後结束了对话。

我的x口,像是被一gu难以排解之气给堵住,郁闷到时常坐立难安,想责怪他、想骂他,却迟迟开不了口,只能以冷暴力,对他的关心置之不理,对他来讯时那字里行间的不对劲,视而不见。

坦白说,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年纪b我小,当作弟弟来相处也不为过的大男孩,在情绪上变得如此别扭,就像一个初识情滋味的小nv孩,在ai情里的进退拿捏不好分寸。

「为什麽不问?」

「我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。」

除此之外,我还很没用地在他事後再度道歉时,装作洒脱地回:「没关系,我根本不在意。」

好幼稚。

都说了不在意,又怎麽开口向他要解释?

「是因为,你年纪b较大吗?拉不脸面?」

「你能不能别说得好像我很老一样。」

「你要是不老的话,那为何要害怕表现出自己的在意?」

我真讨厌此刻她脸上那副挖苦我的笑容。

原以为有一个站在白逸那边的萧芷绮就已经够了,没想到就连自家亲姊姊,都不站在我这边,还认为我是在闹别扭、耍小nv生脾气。

「看来,nv生说的没关系,就是有关系这句话是真的。」

「你也是nv的。」

「我是个直率的人。」

的确,她一向是有什麽说什麽的个x。

「你从以前,就一直很喜欢装,这样不累吗?」杨珞见我想反驳,不给我开口的机会,接着道:「装作不会因为我,而感到自卑渺小;装得有自信、坚强;装大方地接受心里有王蔷的邵彦文,t谅他是个失格的男友;而现在,装作自己没有对白逸动心,不介意他,衣摆一丝不苟地扎在裙子里,过膝的百褶裙,白筒袜配黑se的学生皮鞋,穿梭在校园内的好学生身影。朵朵,早在我们初相遇之前,我就经常在学校和你擦肩而过。」

那是我高中时,除了t育课之外,每日中规中矩的装扮。「你怎麽会记得这麽清楚?」

「我也很意外。」他笑言,「我没想过自己会记得这麽清楚,直到那日与你相遇。」

「所以你是对我一见锺情?」

「你一定以为,当时只有你紧张吧?」白逸挑起一道好看的眉,面se却有他难以掩饰的羞涩,「其实,我也是会紧张的。」

「那你还一副撩妹很老练的模样。」

「看你可ai,就忍不住想逗你。」

「我可是学姊耶!」我眯起眼,「你要不要好好说话?」

白逸望着我,收敛起笑意,表情转而变得温暖真挚。「在那之後,只要经过高中部,我总会忍不住搜寻你的身影;我向熟识的高中部学长姐们,打听到你们班的t育课,和我的班表有重叠,就希望能再与你巧遇,但拯救你免於被篮球毁容的那天,我发现你根本不记得我了。」

「我那天隐眼摘了,根本看不太清楚的……」他该不会是……因为我没认出他来,就难过了吧?

白逸一笑置之,接着道:「我知道你喜欢喝麦香n茶,是因为有一次在福利社,人非常多,我就站在你旁边,你却没发现,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烦恼,最後一罐麦香n茶没了。於是我抢走朋友手里的,放回去,你甚至连头都没抬,看见我摆回架上的n茶,便兴冲冲地赶紧伸手去取。」

「那也不代表,我就一定喜欢麦香n茶啊。」

「後来我向你同班的学长求证,他说你常喝。」他见我张嘴想问,迳自猜测我的问题,并回答:「那位学长,刚好是我班上同学的哥哥。」

我有些不服气地噘唇低喃,「你人脉倒是挺广的嘛……」

「你毕业之後,我打听过你的消息,知道你考上景大的行销系,刚好,我一直以来都对建筑设计有兴趣,景大的建筑系又是首屈一指的,所以我很期待,能再成为你的学弟。」

这算是缘份吗?

我们竟然就这样再次相遇,在我大学生涯的最後一年,他出现了。

「我原本以为,我可能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你,没想到我的直属学长,和你的好姐妹有着不解之缘。」

「你这用词,最好是别被芷绮听到。」

白逸笑了笑,那表情看上去显然没在怕的,他续说:「我从周治平学长那里,问了许多关於你的事情,这听起来挺变态的,但我没想过,时隔那麽久,居然还会对你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好奇不已。」

「所以,你从周治平那里,知道我有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友,就觉得我很可怜吗?」我没有悲惨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吧?

白逸摇头,「起初,我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的,既想靠近,又觉得该保持一些适当距离。」

「我完全感受不到你所谓的适当距离。」我忍不住泼冷水道。

「因为我心疼你。」话落的同时,白逸倏地捉握住我的手腕,并帮我转了向,和他一起倚靠床头,半躺在床上。

「白逸!」我惊呼,他却伸长一只手臂环抱住我,还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。

「我看着这个nv孩,对喜欢的人用心付出,不顾自身伤痕累累;对好朋友推心置腹,对认识的同学们t贴、观察入微,但她自己呢?」

听着他这段话,我顿时感到一阵鼻酸。

「朵朵,我没感受过男nv之间相ai的美好,就连我的父母,都做出了最坏的示范和榜样。我也没办法,话美好的承诺,向你保证这世界上,有永远不变的人和事,可是我会努力的,你只需要,勇敢地向我跨出一步,剩下的九十九步,都由我来走……」

白逸的脸埋在我的肩膀,我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感受得到他说话的声音,越来越薄弱,恐怕是因为身t不适,困倦了。但即便如此,他仍然没有松开拥抱我的力道。

直到最後,白逸都没有在我面前,表现出太多他对於最亲的爷爷过世,这件事情的悲伤。

惯x逞强使然,让他很难在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,这我能理解。不过相对的,他还是向我敞开了心扉,说了许多之前我问时,他并未坦白诉说的真心话。

而此时此刻,安然地倒卧在他怀中的我,默默为他流下心疼的眼泪,感受着这份简单纯粹的温暖的同时,不得不承认,早在不知不觉间,我就已经不止向他迈出了一步……

等我睡眼惺忪地醒来,发现已是隔天早上了,迷糊的神智,随着耳边白逸匀顺的浅呼x1声,逐渐回笼,我倏地清醒,脱离他的怀抱,正懊恼着自己怎麽会睡过夜,起身准备下床,便被一gu力道给按坐回床上。

我背对着他,侧首轻唤,「白逸?」

白逸温暖的掌心罩在我的头顶,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脸庞由後方靠近我的颈项,轻柔的鼻息随之喷吐在我的颊畔,「睡醒了?」

「你早就醒了吗?」我不敢乱动,视线游移在前方的白墙。

「嗯,你会打呼。」

「谁说的!」我差点坐不住地跳起来,尴尬又难为情地反驳:「我才不会!」

我真的打呼了吗?不会吧?之前跟国高中同学毕旅住一间房,也没听说过自己会打呼呀?

「对,你没有。」他笑出声,「我逗你的。」

我瘪嘴,闹别扭地想挣扎起身,却被他按得更紧。

可恶!害我刚刚还紧张了一下。

白逸取下我习惯戴在手腕上的黑se电话线发圈,二话不说便开始迳自替我梳理长发。

「你要做什麽?」

他没有回答我,但即便没照镜子,我也能感觉得到,他是想帮我绑头发。

我乖乖坐着,任由他慢条斯理地将披肩长发,仔细地紮成一条俐落乾净的马尾,再束上发圈。

「我还是b较喜欢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,不过……」白逸绕过我下床,拉开书桌ch0u屉,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外观jg致的褐se亮面小盒子。

他在我面前打开盖子,盒内装着一条玫瑰金的圆形锆石项链。「这是你今年生日的时候,我准备的礼物,但一直没能拿给你。」

「为什麽?」

「当时你的身边还有邵彦文,要是送出去,会让情况变得太复杂,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收。」

「确实……」我微愣地点了下头,「那你为什麽还要买?」

「因为觉得适合你。」白逸的唇角,g起一道好看的弧度,他近乎气音地问:「现在,你会收下吧?」

我仰头望着他,虽未应声,但也没有拒绝。

白逸就当我是默认了,取出项链小心翼翼地绕颈替我戴上,冰凉的坠饰,落於锁骨间,他满意地沈y,在我面前蹲了下来。「真好看。」

雾气弥漫在我的双眼,一gu想哭的冲动,让我无法继续与他对视,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
「朵朵。」白逸握住我置於腿上的双手,做过几次深呼x1後,慎重其事地开口:「虽然,你可能会觉得我b你小很多,没有宽阔的肩膀,目前也感觉不到能让你依靠的稳重,但我知道自己,绝对有能力喜欢你、保护你;有一天,当我能跨越年龄,让你再也感受不到,外在条件差距带来的不安时,我相信你会愿意的,我相信,终有一日,你会对我说:明天,我想和你谈恋ai。」

白逸的这段告白,令我再也忍不住地动容落泪。

可见我哭,他竟一时慌了,手忙脚乱地从床头边的矮柜上ch0u来几张卫生纸,替我擦泪。「朵朵,你怎麽了?」

我略带鼻音地问:「你紧张什麽?」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,却是他看起来最慌张的一次。

「我想说,是不是我告白得太烂,才把你惹哭了。」

闻言,我破涕为笑,他说这话这实在很难再维持感动的氛围。「你已经告白过很多次了。」

「但这次,却是你的心,最贴近我的一次。」他以指腹点了点我的鼻尖。

我嘴y地问:「你又知道了?」其实内心,早就因为他的话语,而膨胀发软,感到心窝处涌出的满满温暖。

「我当然知道了。」白逸伸手轻捧我的脸颊,「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,看见了自己呀。」

我害羞地稍躲过他的碰触,顾左右而言他地问:「你感冒好些了吗?」未等他回答,我以手心贴住他的额头,确认已经退回正常t温,这才放心。「太好了,退烧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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