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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满脸疑惑地低首看着那条系在自己右手腕上的红se丝线,下意识地举起另只手打算将其扯落。怎料才一个使劲,丝线非但没有脱落断掉的痕迹,反倒因为用力而划伤自己的手,原先如雪花那般baeng的肌肤瞬间被鲜红覆盖,他低低的啊了声,自腕处缓缓延伸上来的痛觉使他感到无奈。手随意垂下,浅蓝se的衣袂却不经意地沾上了他手腕上的嫣红。
「你到底在做什麽?」他无语地抬头,那双g人似的妖yan狐眼瞪着眼前那只故作无视的兔子,扬起手中的丝线。见对方以原形出没,不打算现出人形解释,就知道对方想要装si混过去,他只好叹口气,放弃挣扎,求饶似的扶着额,道:「行,我认输了。我认输还不成吗?姐姐你就告诉我,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吧?」
睁大鸽血红的眼睛,小兔子发出得逞地ㄘㄘ声,鼻尖微微皱了皱,仍旧没有变回人形。「我知道你们狐狸就是狡猾!谁知道你现在答应我之後,以後会不会趁着我是人形就弄si我!」
他顿时翻了翻白眼,勉强扯开笑容,尽可能地保持着自己的友善。「姐姐,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,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妖吗?」
小兔子又皱皱鼻尖,蹦蹦跳跳地到较远处的一片小绿地,循着本能啃食着小草,别过头直接选择无视他。
见状,他简直yu哭无泪,站起身来,露出自己最凶狠的一面,威胁似的发出叫声,忍不住拉扯着嗓门,高昂的嗓音几乎划破天际。「我警告你!最好赶紧把这东西给我解开,不然我马上就吃了你!你要知道,人族可是有狐狸吃兔子啊!」
小兔子立马停下手边动作,眨眨红眸望着他,原先高竖的双耳以着极为缓慢的速度低下,静静地贴於颊侧,一副受惊的样子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,心里闷闷地骂着自己是笨蛋。yu开口道歉,小兔子已随着挥洒的浅浅白光现出人形,灰se的长发跟着轻掠而过的风飘逸着,一身素白的薄纱亦飘飘而起,好看的眼眸不知何时已囤积了眼泪,通红的让人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。
「唉唷,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啊!姐姐你别哭啊!拜托!我求你,千万别哭啊!」瞧见对方泪眼汪汪,泪珠要掉不掉的,他只觉得心累,化作妖这麽多年,他什麽都不怕,最怕眼前这只小兔子掉泪,连忙三步并两步过去,二话不说的双膝跪地,一副负荆请罪的开口:「我错啦!姐姐你就别哭啦!你知道我最怕你哭的啊!」
小兔子挑眉,微微抬高头以手搧搧眼部,眼泪y是让她缩回去。「初凡,姐姐可是为你好啊,你知道吗?」
初凡,是他的名字。
妖族的妖类众多,竞争得同样b人族还要激烈。有些妖类会为了博取妖王、贵族的同情,亲手弑父、弑母,或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功力而吞食自己的崽子,这类的行为在妖族内可说是司空见惯,因此妖族是典型的弱r0u强食世界,就与远古时期相同,他们拥有动物该有的野x和韧x,有些妖类亦具备着人族的智慧与快速学习、模仿的能力。
而初凡也是妖类在助长过程中的牺牲者之一,一出生就险些被吞食乾净,只是他好运一些,命在旦夕之际,恰巧碰上了有百年修为的兔jg小昙──就是现下与他说话的那只小兔子。虽说百年修为不算太长,可对大多数连化ren形都无法的妖类来说,已经算是为数不多的佼佼者。
初凡这个名字是小昙替他取的,本意是「初入异界,凡事小心」。对妖类来说,他们本是从动物、植物等修行成妖,因此初次踏入妖族规范的食物链中,自然是该凡事小心。
小昙的眼眸眨了眨,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扶住初凡,将他拉起。若要说初凡的皮肤是雪做的,娇柔且冰冷,那麽小昙的肌肤便是水做的,吹弹可破得令人不敢触碰她,就怕她一碰就散了。
初凡叹口气,无奈地点点头。「我知道。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保护我,可是……到底为什麽啊?」他抬高手,依旧不能理解,更无法明白为何这种浅浅的伤口不但没有痊癒,反而越加扩大。
小昙看出了他的疑惑,将手覆在伤口上,替他治疗,边说着:「初凡,你要切记,妖虽是不si之身,可唯一能伤害妖的,只有妖自己。这丝线是以我的血作药引炼制而成,它会时时刻刻替我嘱咐你,什麽该做、什麽不该做。」
初凡顿时哭丧脸的哀号。「可是姐姐,战场上刀剑无情啊!你怎麽可以、怎麽可以让我选择要杀的人呢!」他知道,小昙渴望着哪天这妖界可以停止无谓的杀戮,所以他想要透过自己来替这个恩人完成这件事情!
早在初凡有记忆以来,小昙就不停给他灌输一件事情,就是绝对不能杀害人类nv子。原先初凡还是懵懵懂懂,长大後才开始追问小昙原因,怎料小昙怎麽也不肯说个明白,让他起了叛逆的念头,让小昙逮个正着……於是,就成现在这样。
小昙抿紧唇,松开初凡的手,旋身轻咬起自己的手指──这是她感到焦虑时的习惯。初凡决定今日要是不让小昙将话说明白,那他就绝不会放过她!
「姐姐!」在初凡几次的坚持质问下,小昙终於啊的一声大叫。
「唉呀!好啦!我就告诉你啊!」小昙大大地叹口气,就地而坐,严肃地开口说道:「因为……其实救你的不能完全算是我。」後者发出疑惑地啊地长音。「应该是说,发现你,并且替你赶走想吃你的妖,其实是一名人类nv子,我印象深刻得很。那时她持着染着妖血的小镰刀,忍着心里的畏惧,微微发抖地朝着他们砍过去。虽然……最後反而让她自己被妖杀si了,可是多亏她为你争取一些时间,我才能把你带走。妖虽无情,可该报的恩可不能忘!所以你千万要答应我不可以杀了人类nv子,知道吗?」她拉着初凡的手,盯紧他的眼睛,就怕他心生疑惑,或是不从。
初凡难得见小昙这般认真,再怎麽不相信似乎也只能信了。他点点头,表示知道。「那……这东西就不拿下来了啊。」既然是以小昙的血炼制而成,那麽只要小昙不肯亲自拿下,即便他想用蛮力扯下,也只会让自己受伤,伤口甚至不会自动癒合,这种赔本又伤身的事情,他怎麽可能会做呢!
看见初凡没有反抗之意,小昙露出满足的笑容,伸手将初凡揽入怀中,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脊,初凡没有挣扎,仅是无奈地待在她怀中。
──初凡,别忘了,绝对不可以……伤害人类nv子。
脑中蓦然响起这句话,y生生将他往敌方将领砍过去的长刀给阻拦下来,忍不住瞪大眼珠子,浑身颤栗着,甚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敌人。只见其那本该戴在对方头上的头盔霍地掉落,时间彷佛静止了,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x1声,以及头盔掉落至地的声响,乌黑的青丝随之散落下来,顺风微微飘逸着,轻轻盖住了对方的清秀脸蛋上。
猛然惊觉,「她」而非「他」。
对方似乎也因此顿了顿身子,匆忙回首与他对视,察觉到了他的错愕及犹豫,迅速拾起应有的将领风范,乾脆率先动手,立马回神举刀使劲往他砍去。
他一个猝不及防地没能反应过来举刀挡下,一道长约几十公分、以上至下划开他上半身的伤口於众人诧异之际出现,温热鲜血更是溅上了她的脸和身。浓稠的血锈味顿时充满两人之间,他闷痛了声,下意识地退後几步,由伤口带来的刺痛感足以说明……她手持的武器,是以妖血炼制,相当危险。即使她并未使用什麽高超的武技,而是自然的举刀挥刀,仍能轻易地使他受伤,这让附近正在砍砍杀杀的妖兵十分意外,更证明着……他们的将领此时游走在出神边缘。
此时为妖历玉蝉19年。
亘古以来,人族与妖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,仅有偶时会因乾旱、水祸等天灾侵扰,使得两族不得不携手抗衡,彼此交换物资、商议未来的长久计画,免得又被灾难打个手足无措。
人族虽有武器足以与妖族抗衡,也一直想将妖族领地纳为版图,可无奈惦记着妖族之狐将的强悍,其修为已有九千年,算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象。人族的武器发展神速,自无法伤害妖族的普通刀械,几年的时间变成了现在这足以与妖并驾齐驱的兵器。至多皆是他们捕捉迷途妖族或是刚成形仅有缚j之力的小妖,取其血当药引炼制而成。当时甚至造成妖族的一大轰动,最後还是妖王派出狐将前来支援,这才救回少部分的妖族,可大多数的妖族早已si於炼制炉的大火中成为两族的牺牲品。
这回人、妖之战不为别的,正因为人族手中窜起一位史前无例的nv将,曾屡次立下功绩,为人族亲自捕获数只小妖,并将之藏於妖族寻不见的地方,才让人族拥有更多足够和妖族对抗的武器。他们自以为nv将是现况下唯一的转机,因此才会这般大胆的出兵侵犯妖族。
此战,争得是两族至高无上的荣耀,试图打破那层无人敢突破的防护线。
可谁也未能料到,狐将这次上战场的状态十分不佳,历年来总是对於敌方将领毫不犹豫下手的狐将,方才居然让一个人族nv将砍伤,而那道伤口要是再深个几寸……便足以要了他的命啊!
「大人!」四周的妖兵惊呼,见到狐将的伤势,纷纷倒ch0u一口气,那个向来在战场上能呼风唤雨的将领,居然如此轻易被人类给伤着,而且还是个力量根本无法b拟昔日人类男子的nv将,实在太可疑了!
狐将抬手,示意妖兵别将专注力放在他的伤势,现在最该做的是……认真杀敌,为族贡献!妖兵会意後,即使再怎麽不甘愿,仍替他把周遭杀过来的敌人给铲除,为两方的将领保留着一个不小的空间。
──初凡,绝对不可以伤害人类nv子!
耳边又一次响起熟悉的nv声,他忍着痛,後脚轻轻垫起,咻地蹬出去,长刀在下秒直接撞上对方的武器上,双方的刀刃相抵发出锵地声响,彼此都将力道放到最大,刀刃不自觉地相hu0蹭擦出片片火花。
他知人类的力气虽然强大却抵不过时间的考核,见对方的力劲有下滑的迹象,他猛然一收回力量,使对方未能及时收回的力一gu脑儿向前倒,他再狠狠地反刀由下往上将nv将的刀挥掉,那把以妖血炼制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,旋即利处朝下cha在地上。狐将藉机踢上其腹部,使其吐了口恶血,被他b退几步。此举反而让他的x前再次渲染出一片玫瑰花开的形状,美得不像样,nv将不禁抬眸瞪大眼珠子,不甘心地看着他,彷佛猜到了自己接下来是什麽狼狈样子。
狐将轻笑,瞬步到她面前,扬起长刀yu向下砍,手腕却传来无b的刺痛,他知道是怎麽回事。可现在是在战场,若不是她si、就是他亡,所以他必须下手!毫无犹豫的,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刻分毫不能浪费,他在战场上从不怜惜任何一个敌人,不只是昔日的男将,就连是现况眼前的这个nv将亦然!
狐将咬紧牙根,再一次举起长刀迅速往下砍,手腕倒是直接溅洒出鲜红,nv将再度困惑地与他对上眼。
x前的伤再加上此刻手腕的束缚,浑身无一处不是遭血洗涤的殷红,狐将已显得失血过多,反sx地向後蹬几步,脚步踉跄。万一在这麽放任自己受伤,那麽此战绝无胜算,他已无再受伤的余地,低首轻瞥,他所经之处皆有丝丝红点滴落,彷佛他是地狱来的使者,脚踩红莲。望着弟兄们依然在为自己奋战,而他却无力取得敌方将领之首,狠心咬紧下唇,气恼着自己的无能,再这麽下去根本不是办法,万一真没法对她动手,那麽继续执着下去,si的人只会是自己。
「可恶!」他气愤地低吼着,飞速扯下衣角缠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,暂时遏止鲜血的流淌,倏然转身,将目标转向附近的人族士兵。
被他的血溅得全身的人族nv将,乌黑的发丝仍旧黏附着鲜红,惊愕地望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。然而,连带的是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发出尖锐的惨叫,似乎为了报复无法对她下手,敌方将领甚至发狠拧断其士兵,将已成两半的头颅与身躯扔至她眼前,还不时以那双妖yang人的眼眸回首瞪着。
她气愤的举刀赫的一声,朝着他攻击,怎料即使他伤重依然可以轻松躲避她的攻势,还有余力能对前来帮忙的士兵下手,耳边传来一阵阵划破天际的惨叫,她终於忍受不住,在自己无法保护手下以及无力搏击狐将的双重打击下,她昂首扯开嗓子高喊:「撤!」
他停下手边动作,索x高举长刀,暗示妖兵别追上去,随後扬首得意地看着她,临走前,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双妖yan的狐眼。
这一战,是他们赢了。
──初凡,切记,不可以伤害人类nv子!
纵然是场胜仗并光荣归来,可妖族仍到处都能听见狐将初凡在战场上,擅自放过人类将领的流言,众人皆议论纷纷着因他的失误促使妖族有所损失,又无法把对方连根拔起之事,狐将没有回应这传闻,反倒让妖族之民认为他是默认,对他的声誉开始有所变动。
「大人,您没事吧?」
初凡的房间不大,顶多就塞得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茶几,仅此而已,因为他不喜欢房间东西太多,看了就烦。
此时,初凡正坐在小茶几旁,0着上半身,原先jg壮的身子正露着几千年来他为妖族迎来荣耀的证明。本该如儿时的稚neng白肌,如今仅剩下那无数狰狞的伤痕以及未密合的新伤口汩汩而下的血ye,其手下见状,亦忍不住放轻手劲替他包紮伤口。
方才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副将──忠英,是只修练七千年的猫妖。
初凡啊了声当作回应,忍不住暗自叹口气。
「大……初凡哥,你到底为什麽……又开始流血了啊?」战场上,他们是上官下属的身分,可一旦卸下盔甲,他们情同手足。忠英跟在初凡身边不少年,自然是知道他只要遇上了某些特定的人类,手腕便会流血,可他始终不晓得是遇上什麽人才会这样。
初凡又是啊了声。「小孩子就别多嘴了。」
忠英悻悻然的噘嘴,忍不住反驳:「我已经八千岁了啊!哪里小了?」
初凡轻笑,「哥都九千岁了,对我来说,你就是小孩子。」见忠英还想开口,他连忙道:「好啦好啦,你什麽都不必说,就这样吧,赶紧回家了,不然你母亲又要念你了。」
忠英委屈的喔了声,稍微收拾了下东西,下秒彷佛想起了什麽,面有难se。「初凡哥,你这事……要不跟王说得坦白吧?那刀子要是在砍深几寸,你就真的si了,而且那手腕……暂时是真的没法再拿刀了。」
初凡不语,将衣服穿好,淡淡的望了眼自己的手腕,啊了声表示知道,静静地与忠英对望几秒,又道:「赶紧回去吧?」
忠英一听,瞪着眼睛气鼓鼓的学他啊了声,本想就这样不理他的转身离开,可又於心不忍,他认识初凡这几年,自然是明白初凡的为人。这次在战场上破天荒的放过人将,届时肯定会让妖王找过去痛骂一顿,只好又轻声说了,「初凡哥,你……你绝对要跟王好好讲啊!兄弟们都没有出卖你的。」忠英实在是不放心,纵使在战场上的初凡是个能自由叱吒风云,使人闻风丧胆的人物,但私底下,初凡却是个不易怒且喜欢开玩笑的好哥哥,一向在战场上都取得好功名的他,这次居然包庇人类,甚至让他们撤退,这已经足够让妖王替他冠上叛国罪了。
初凡点点头。「我知道我知道,你赶紧回去吧,啊,再见不送啊!」
忠英叹口气,只好转身离开。
默默地望着忠英离去的背影,初凡忽然觉得头痛,心里不由得浮上一层激动,塞得他喘不过气。一手轻r0u着发疼的太yanx,一手则微微覆上自己的眼睛,手腕上的伤口正隐隐作痛着,明亮的世界在他的眼睛被覆上後变得一片黯淡漆黑,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喘得过气,慢慢平复着自己些许紊乱的呼x1。
几千年前,那只被陷害的小兔妖一如往常的睁着鸽血红的眼眸,温柔似水的看着他,彷佛早就知道有这麽一天,安静且平静地与他对望。
姐姐?
初凡仍旧记得,当时小兔妖那无辜又坚定的神情,非但没有恳求他救自己的意思,反而担心自己会害到他这般的忧心忡忡。也许当年的他尚年幼,不晓得姐姐究竟犯下什麽滔天大错,惹恼了前妖王必须以si谢罪,更加不明白为何姐姐当年要以着一副开心的样子,拉着他在糊里糊涂下被塞进手的匕首往自己心头刺上一刀,只知道……那个最疼他、最ai他的姐姐就这麽一夕间si在他怀里,没有眼泪、没有怨恨,仅有一滩如小河涓涓而流的鲜红。
脑子满是这样的画面,初凡好不容易平息的杂乱心绪又一次翻腾着,猛然睁开眼睛,额侧冒出几滴冷汗。
──初凡,切记,无论如何都不能杀害人类nv子。
小兔妖温柔的嗓音又一次传进初凡的耳际,他忍不住叹口气,抬手看向手腕的红绳,这是小昙si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啊……。
就在初凡耽溺於回忆的漩涡时,房门外冷不防的被推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傲的脸蛋,那是初凡的唯一挚友──若闻,一只修为八千余年快九千年的狼妖。
由於年岁相近,人形的他也与初凡差不多个子,甚至还要高上几公分。妖如其名,若闻就好似他的个x一般。除了初凡的话之外,其余人说的话他基本上就是置若罔闻,哪怕是妖王的明令,他照常视若无睹。选择x的左耳进、右耳出,专听中用的话罢了,对他而言,这世上绝对没有足以左右他的东西存在。
甫进房,若闻便瞧见初凡手腕上的绷带,自顾自地坐到他面前,替自己倒杯茶水,要喝不喝的把玩着杯子。初凡忍着笑意,就想看这家伙想装到什麽时候,无事不登三宝殿,若闻的来访铁定有事,只是不知道所谓何事罢了。
两人相望好一会儿,若闻方将茶水一饮而尽,杯子刻意放到初凡的面前,轻挑起眉,示意他给自己倒水。初凡见状,也只能无奈地笑着,只手拿起茶壶倒了三分满的茶水,若闻始终盯着他受伤的右手,这才开口说话:「阿凡,你……怎麽还没si啊?」
初凡拿茶壶的手一抖,虽然说若闻的嗓音给人一种自大的鄙视感,初凡知道这就是若闻个x,没料到他居然一开口就是咒自己si,耐着x子把茶壶放好,狐眸g人的对上若闻的眼睛,诱惑力十足。「你到底来g嘛?」
若闻学着他,狼眸纵使无法像初凡那样有种g人的魅力,仍然给人一种压迫的美感。「就来看你si了没。」
初凡摊开手来,耸肩。「如你所见,很遗憾,我还没si透呢!」
若闻又是盯着他的右手腕,乾脆伸手过去拉住,仅紧得握在手心,兴许是他的力道甚大,初凡右手腕的伤口微微渗出血ye,将洁白的绷带点缀了红se好烘托出绷带上的红se丝线是如此的妖yan。
心有灵犀的再次对望,初凡这下好像猜到了若闻的目的,但他没有主动开口。初凡跟小昙的事情……若闻是知道的,就连右手腕戴的那条红se丝线,若闻亦是知晓,只不过他不曾多问,始终保持着「你若说、我便听」的状态。
「过几天……是小昙姐的忌日。」若闻松开初凡的手,不顾自己才刚把人家的伤口弄裂,反而安然地又喝起茶水。
初凡一愣,发出啊了声音,若闻不提他倒是给忘记了。「对啊……姐姐的忌日就在这几天了。」
若闻嗅了嗅刚才抓住初凡的手,闻到黏在自己掌心的血腥味,厌恶的将手抹在初凡身上,彷佛掌上沾染了什麽恶心的脏东西。初凡叹口气,无奈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擦完手。
「玉蝉那小鬼……找你过去问话了吗?」若闻又倒了杯水,不过这次是替初凡倒的。
初凡摇摇头,道:「还没,他大概没有那个胆对我怎麽样吧?」
若闻挑眉看他,似乎在问着原因。初凡浅笑,解惑着:「我可是玉蝉手下的狐将,如果没有我在他身後扛着那些战争,说不定他早被打下来了。我不过就是这次放过一个人类,他能对我怎样?」他喝了几口茶水,忍俊不禁,将话说得理所当然,好似他本该放过的人似的。他抬眸看向若闻,再道:「我手上可是握有兵权啊,谅他也不敢对我做什麽,最多就是让我去人族当卧底吧,我相信他也没敢革职我将军的位置。」
若闻一听,哼的一声冷笑。「疯了吗?要真的被派去人族,你会真的开心?」
初凡嗯了声点头,毫不犹豫。
若闻见状,又是哼的一声瞪着他,眼神就像在骂着初凡是个神经病。
瞧见若闻瞪大的狼眼,初凡不由得哈哈大笑。「别担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」
若闻最无法忍受初凡这般若无其事的x子,差点忍不住拿杯子砸他,好不容易耐住x子问:「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办?」
只见某只狐伸伸懒腰,动动颈子,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淡淡地g起笑容,若闻大大的深呼x1、吐气,如果不是跟初凡有极大的友谊支撑,他恐怕早将这个家伙给痛宰一顿了。
俄顷,门外便传来妖王的使者令人作恶的传令声,嗲声嗲气中带着的是更多的不屑,若闻微妙地偏头看了初凡一眼,对方正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自己的服仪,这才前去开门,他一向不喜与妖王有所接触,便在初凡开门的当下隐身,静静地守在门畔,耐心听着妖王使者的言语。
「不知道使者今日来访……所谓何事?」初凡的态度极佳,他想也知道使者要来g嘛,可偏偏就想再问一次。
妖王使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,仰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惹得躲在一处的若闻握紧拳头,险些从他头上敲下去。「初凡大人,王让我请你到殿内。」
请我?说得真好听。初凡心想着。「是,麻烦使者传话了,初凡马上就到。」
「啊,快过来啊,你知道王不喜欢等人的。」
「是。」
待目送妖王使者离去,若闻方卸下隐身,拿起椅子就往外砸,一脸气极:「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,玉蝉那小鬼早想把你拿下来了。你当真要去找他?难道不怕被他赐si於殿内?」
初凡点头啊了声。「我知道意yu为何,可是若闻,我是谁?我可是堂堂妖族的狐将,当今妖族中又有人足以与我抗衡?」他伸手拍拍若闻的肩膀,示意着他连妖王都不足畏惧的心态,安抚着:「没事,我最多就是到人族卧底而已,没什麽大不了的。要是我真到人族,那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啊!」
「哪里好!」若闻环抱双臂,瞪着他。
「这样以後你要来找我玩,只需隐藏气息,照样能在人族穿梭,岂不是很好吗?」初凡张手抱抱若闻,「没事,玉蝉不过也就是那样罢了,担心什麽?」
若闻推开他,佯装无所谓。「随便你吧,小心行事,玉蝉虽然只是个小鬼,可他好歹是王,现在你的名誉越来越差,他……要是有心,可能真的随时拉下你。」
初凡莞尔:「就像你说的,那也得是他有心。」
若闻认为初凡简直不可理喻,见对方真的打算转身离开去找妖王,按捺不住焦急,拉住他的手。「阿凡!究竟为何非得去人族?你就算不当将军,待在妖族,根本无人能拿你如何!」
初凡闻言,欣慰地轻笑,应声:「若闻,你知道我向来唯ai和平。我只是……有些累了。姐姐曾说过人族的美好,我也想……想替她再去多看几眼,现下不正是个好机会吗?」
若闻yu言又止:「阿凡──。」
初凡及时打断他:「好啦,我走了啊,你在这儿帮我守着,我要是三天後没回来,忠英肯定会来找我,你再替我跟他讲讲,到时候……就来人族找我吧!」
「阿凡,你知道我……。」最讨厌跟别人讲话了。不等若闻把话说完,初凡已然旋身离去,b得若闻只好将想说的话塞回肚内,愤然坐到床上等候三日。
妖王玉蝉是在近百年登上王位的,千年前初凡杀了小昙的时候他也在场,只不过那时他才成妖不久,懵懂的意识中,只知道初凡未来必然是只猛将。於是长大後的他,不管遇上什麽琐碎的事情都会优先找上初凡,让初凡成为他手下唯一的悍将,他能够顺利弑父夺位,有一半以上的功劳也是初凡的,所以正如初凡所料想的,玉蝉不敢对他做什麽。
毕竟,玉蝉是除了若闻外,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观望着自己的,自然该知晓他究竟拥有多大的能力,既然可以助他成王,必然能使他成奴。
初凡独身一人来到王的寝殿,这让妖王玉蝉有些诧异,略为警戒的遣下殿内的侍卫,探了探四周,想确认是否有其他的妖,例如……会隐身的若闻?
玉蝉是只修为已有三千年的蝉妖,因为年纪还小,因此人形外貌看起来仅有十几岁,个头不高,使人一看便知道他还是个孩子。前妖王纵使拥有众多子nv,可只有一人练成那仅属於蝉妖的秘术──金蝉脱壳,而玉蝉就是那唯一。多亏此招,让玉蝉逃过兄弟姐妹的数次追杀,存活至今。
看着玉蝉轻轻垫着脚尖,娇小的身躯谨慎地张望着四周,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寝殿内转了好几圈,方疑惑地看向初凡,似乎像询问什麽。
初凡看穿了他的怪异行为,耸肩表示无奈,因为平常若闻都会隐身陪同在旁边,只要玉蝉对他有那麽一点不安好心,若闻便会现身凶狠的揍玉蝉一顿,以保全他的安危,久而久之,玉蝉就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若闻,即使是个在位妖王,仍要敬他们两个三分、惧他们七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