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俯瞰脚下,漫山是雪。
从温暖的缆车座位跳落,抱着雪板,在宽阔的山顶上大步行走,寒风不断透过围巾的细孔窜入脖子,但他不觉得冷。护目镜下,一双透蓝的眸子不断反射出茫茫雪光。
「不准走这边!」爸爸驀地从后把他整个抓起,他呜哇哇地叫喊,双脚却还差十厘米才碰到地面,「小孩区呢──在、这……里!」
天旋地转,他一个屁股跌到「儿童游乐区」的牌子正下方。看来爸爸步入中年期便没劲儿了,手刚松开便喘气连连,他忍不住讽刺一句:「真没用!」。
这时弟弟蹲在他旁边,朝着他的脸,扬起嘴唇吃吃地笑:「真没用。」
「敢笑!」
他抓起一堆雪盖到弟弟的脸颊上,弟弟打了个哆嗦,倒是不哭不怒,有样学样的抓起更大团雪,大声嘻笑:「哥教的,我一定会跟着办!」
说罢,小男孩整个人连同雪花扑到大男孩身上。绕是他早有防备的双手护脸,还是被弟弟有机可乘,如蛇的小手指硬是鑽了进去,冰雪沾到下巴,冻得他把整颗头埋入膝盖。
「呃、喂,别闹了,再闹今晚没饭吃!」
「呵,真是坏孩子啊……感冒了就不能再出来玩!要好好衡量利弊喔!」
父母拿他们没办法,把两人分开,爸爸抱着弟弟,妈妈则拿出纸巾替他擦脸,脸上的雪花一下子全数消失,寒意不再。他一边默默接受妈妈的好意,一边瞪住对面的弟弟。
接着,他猛地用十根手指拉扯脸皮,眼白扩张,鼻孔撑开,嘴唇捲成两根香肠,似猪非猪,似蛇非蛇。
弟弟顿时吓得失了神,用力抓住爸爸的手臂。
「……结果,祐南扯得太用力,爸爸失去平衡,整块脸都塞到雪堆里,害得我们真正吓了一跳。爸爸爬起来后,整张脸都冻僵了,我抹他的右边脸,祐南抹他的左边脸,妈妈抹他的鼻子和额头。幸好,爸爸没事,他只有事后不停抱怨:『都是你们错,如果我感冒了肯定要传染给你们!』」
祈洛希平静地说着,侧头细想,确定没有任何补充后才按下终止按钮。自从大半年前他获得一部老式录音机后,他每天醒来都会回忆往事,来段记录。
白天雪是最后起床的,她照常向祈洛希要了录音机,锁在房内,独个儿凝神收听刚才的录音故事。祈洛希的录音故事并不精彩,经过再一层电子加工后更缺实感,不过女孩依然聚精会神地聆听,毕竟这是船上唯一的娱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