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这么摇晃,窗外的景se飞逝。全家人坐上出租车赶到学校时,已经大中午。
寝室里好几个同学都来了,一排家长在那里互相打招呼。江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话,就一直躲在哥哥身后,或者佯装收拾行李在床架上爬来爬去。
分明是非常忙碌的时刻,又喧闹,二十几平的小地方挤了个大人。但她跪在床板上铺床单的时候,忽然想起江池,便偏头往地上看,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。明明刚刚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。
“妈妈,哥哥去哪里了?”她莫名难过起来,心口扑通扑通的,连指尖都跟着发酸,也顾不上和聊了一个月的“网友”打招呼,着急忙慌地开始满房间寻找他的身影。
“没和你说么?放了东西就和你爸下楼了,这里毕竟是nv生寝室,两个大男人待着不合适。”妈妈拿了水桶和抹布来,弯腰帮她擦洗家具上的灰尘。
就是这一刻,江语才忽然意识到,她和哥哥要分开了,这个念头非常强烈,以至于她的鼻子立刻就酸了。
“他怎么,他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。”小姑娘声音颤抖,估计是受不了,于是着急忙慌跳下了床,套上拖鞋拔腿就往楼下跑,也没顾上妈妈在身后追问。
楼梯里人来人往,大多是笑着的,只有她,好像马上就能掉出泪珠。
江池没走,就站在nv生寝室楼下,两手cha着k口袋,随意地望着妹妹宿舍的窗口,想看她会不会探出脑袋来瞧自己。谁知道一低头,就看见江语已经凑到跟前来了,连忙开口,“你怎么下来了?”
“想你就下来了。”她瘪着嘴直言,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肯挪开。
他听见这话,大抵意识到,他这个反应迟钝的妹妹终于想明白他们两个人将要分开了。不好说太伤感的话,便想了别的话题逗她,“不是才做过,怎么这会儿又想了,以前没隔个两三个月,你都不会主动提。”
江语又不是笨蛋,怎么听不出来哥哥在故意转移话题,“那你就当我是nvse魔,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事儿。”她憋住了肚子里一大堆开口就要哭的话,不依不饶地顶撞他。
他笑笑,“哪有nv孩子上赶着当se魔的,能不能矜持点,这样我很怀疑你一个人……”哥哥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还是把话题扯回了正轨。说不下去玩笑话了,只好叹了口气。
坦言,“江语,我也不舍。”随即解释刚才的行径,“我看你和她们聊得挺开心的,我也cha不上嘴,g脆就出来了。心想,说不定你一开心,就记不起我。”
她听见他竟然这样想,难过的伸手打了一下他,回答,“她们哪里有你重要。江池,在我心里,爸妈都取代不了你的位置。”
真正感情好的双胞胎就是这样,对方的地位无人能及。更何况是两情相悦的双胞胎。
“所以,没看见你,我x口这里忽然就好难过。”忍不住,江语话一说完,眼眶里的泪水就掉出来了。
这大抵是两人成长路上的必修课。尽管告别时浑身如ch0u丝剥茧般隐隐作痛,可还是要认清,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结局。
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,届时两人都有了自己的成就,、坚强、果敢、自信,才能同父母畅谈那些,一辈子不结婚,和妹妹/哥哥一起生活的话。
他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,本身站在大马路上哭,就已经很招惹旁人的注意了。但他不在乎,走上前给了江语一个温暖而克制的拥抱。
“说了一个月来看你一次,四周后我们就又能见面了。”
她这才听懂哥哥之前的坚持出自何意,x1了x1鼻涕,不再多加推阻,改口,“你要是没钱的话,我就帮你问爸妈要。”
他真是忍不住笑,想来要是爸妈知道自己的闺nv是个小白眼狼,估计会气得半si。
“说点有良心的话行不行。”江池揶揄。
江语从哥哥口袋里0出餐巾纸,简单擤了擤鼻涕,情绪b刚才稳定了不少,红着眼睛仰头看他,张嘴回答,“江池,我等你来。”
必须要承认,江语懂事的b一般的nv孩子要晚。这种懂事并不是指简单知道某件事或者某个概念,而是切身实际地t会到自己已经身处在这个状态里了。
什么状态?她恋ai了,和江池。
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,在问了许多人,身边的朋友闺蜜,甚至偷偷00问了妈妈,什么是恋ai的感觉,ai情和亲情有什么不同诸如此类的问题后,于大三的某一天,她趴在yan台上看着寝室楼门口的一对正在亲嘴的小情侣,突然想通了自己的答案。
那种会让人心慌的,就是恋ai;想占有对方的,就是恋ai;靠近的时候心口会扑通扑通的跳,见到他的脸心情就会大好的,正是恋ai。
想通这一点,江语马上就给哥哥打了一通电话,私心里想给他好好道歉。因为在最开始踏入1uann这条长河时,她什么都没想清楚,所以让他一个人走得非常辛苦。
“哥哥~你在g嘛?”她捧着脸,笑嘻嘻地问。
下午三四点,江池正在回寝室路上,和同行朋友招呼一声就走到另一边站定,慢慢地陪她闲聊起来,“刚下课,准备回去写作业,你呢?”
“我在yan台上坐了半小时,正晒太yan呢。”她说话懒懒的,尾音拖很长。
他们两周前才见过面。因为大三学业繁忙,江池下两周还要跟着导师去一趟外地,所以向她请了这个月的假,说下一次来多待几天。
“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,想我了?”江语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,通常都是直接在聊天界面输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,除非很想他,想到难过得大哭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好像他人已经没了那样。
“嘿嘿嘿。”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乐地笑了几声,轻声回答,“想,但是没有那么那么想。”
“没那么想找我g嘛?我这里只收哭鼻子的小丫头。”江池总取笑她,小时候那样多半是好玩,现在这样是逗她开心。
“我才不会哭鼻子,你不要w蔑我。”她想起上次因为不知道听到什么歌词,突然想他想到撕心裂肺,躺在床上哭sh了大片的枕头,现在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懵懂又可ai。早就喜欢哥哥了,只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,她好笨,笨的像头猪。
江语把手机拿远,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给他jg心拍摄的大头照,用手指戳戳后,说出这次找他的目的,“江池,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他站在树荫下,抬头看着从枝叶缝隙泄露下来的光束,顺着她的话往下问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她怕哥哥听不明白,毕竟小时候像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知道同他说了多少遍了,g脆道,“就是男人nv人的那种。”
他从没在她嘴里听到过这句话,当下就愣住了,心里的第一反应是,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第二反应是,她在说什么?第三反应直接脱口而出,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江池知道妹妹没想清楚,或者说,她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状态,所以表现得时不时像妹妹,时不时像nv友。
“嗯~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,保证让你大吃一惊。”她信誓旦旦,用的是那种要和他打赌的口吻。
这还真是怪了,江池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才忽然有的转变,但她既然乐意表现,他也没理由拒绝,“那我倒是要等等看。”
有一点期待,但不是很期待。不期待的原因是,不想对她过多要求,期待的原因是,想真实地看见她往自己这边走来。
亲情和ai情最大的区别无非是,亲情割舍不断,所以处在这种关系里的人们能做很多肆无忌惮、无法无天的事情,他们之间的付出和回报很难对等;而ai情,不一定要对等,但肯定要相互。
江语对他的感情只有极其被动的思念,只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直等他靠近。如此时间一长,人也是会累的,属于ai情的那些情感也是会被消磨的。
重新投入到学习生活中,在学业和实验的双重折磨下,他很快就忘了妹妹同自己说的这个小惊喜,每天脑子里只记得公式化地互相道早晚安,如此枯燥的生活。
大概是三周后的周四,他坐在寝室里调整课程项目的一些数据参数,忽然听见身后的室友叫他,让他赶紧去楼下看看,小nv朋友来了。
出于一些原因,他很早就和室友说自己是有nv朋友的,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上学。所以现在听见他们起哄的那些话,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在学校里有nv朋友了,有些无奈地回答,“你们从哪里听来的,她们都是同一个项目组的同事。”甚至用了更为陌生的身份表达来形容身边出现过的nv人。
“不是,江池,你肝作业肝傻了吧,就你自己给我们看过照片的那个啊,个子小小的。你忘了,我们都说有夫妻相。”室友看他最近为了挤时间去见nv友,没日没夜地肝,怕是脑子都糊涂了,只好拽着他去窗边看,“喏~粉se衣服那个,站那儿老半天了,说是第一次来,问了好些人才找到的地方。”
江池定睛一看,惊讶地忍不住眨了眨眼,发现真是江语来了,喜不自胜,拍拍兄弟的肩膀就飞奔下了楼,一步三个台阶。
她背着个小书包,脚边放着问室友借的小行李箱,正给室友打电话报平安,抬头看见哥哥下来了,笑着冲他挥挥手,然后随便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。
“怕你不让我来,所以没提前和你说。”因为学校远在天边,家里人都管不上,所以爸妈再三叮嘱让她不要一个人瞎跑,去哪里都要在群里说一声。很显然,这次是她一个人的行动。
他上下看了眼,看她藏在帽子下面的头发因为坐火车油得一根根黏在一起,也没去旅馆,直奔他这里来,突然意识到好像她是真懂了,感动的有点说不上话。
“这是路过你们学校门口买的花,挺好看的,这么远我就不带回去了,你帮我养着吧。”把送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,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。虽然怪,虽然一切都不符合常理,但她那个古灵jg怪的脑瓜,都做的出来。
江池看着她把那束花塞进自己手里,又仔细地把上面的蝴蝶结绑带整理清楚,终于想起来要说话了,问,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想你。”她毫不犹豫,仰头看他。
“累不累一路上?”怎么可能不累,每次他过去一趟,回来连着三天的课都要打瞌睡,要是赶上考试季,缓都缓不过来。
“累。但是很值。”不知道她在笑什么。
“房间定好了么,有我睡的位置没?我上去收拾点东西陪你到外面住。”不早了,已经十点半,马上宿舍门都要关了。
“定了,就那边大门一出去对面,我看你们学校学生评价都说是约会打pa0的首选。”自然是做好了全部的攻略,不让对方担心是他们分开时定下的规矩。
这些事他熟练地做了三年,真没想到。
其他的话等到入住酒店了再说吧。江池飞快地上楼收拾好需要用的物品,然后在室友的各种起哄声中收拾好了那束花。是一束粉se的络新妇,和他很不搭,但是花朵都小小的,异常可ai。
再度回到她的面前,江池才终于把心情收拾好,那些紧张、焦虑、烦闷,全都消失不见了。因为她来了,好像一切都变得晴朗。
“喜欢那束花么?我跑了好些店才找到的,明明是很常见的品种,但不知道怎么都没了,所以这个点才来。”她总能把这种无聊的事情也说的有趣。
“喜欢。来了就行。”他伸手牵住她,又帮她拿过手上装了零零碎碎一大堆水质护肤品,重得要si的行李箱,“来了我就觉得很惊喜。”
她回抓住哥哥的手,轻声地笑,“我昨天上火车的时候就在想,你见到我是会骂我一顿还是激动地说不出话,现在看来是我赢了。”
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,晚风里只听见她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话,“江池,我到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你说坐车不累,因为一路上,我心里想的都是,要来见你。而且不走这么一趟,我永远也不知道,你每次来找我,都付出了多少辛苦。”
他没办法接话,也没办法再装着如此一个人奔波轻松如吃饭喝水。
“所以我也终于明白了,你有多喜欢我。”ai是肯为对方付出最宝贵的时间和jg力。而这东西光靠一个人支撑不起来。
江语说着说着忽然就难过的不行,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,情不自禁地自责,“我真的是笨,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。”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光。
他把妹妹搂在怀里,抬手r0u了r0u她的脑袋,劝慰道,“我又没怪你。”他只是累,但还不至于放弃。
“你那是大度,我可小气地不行。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,我想好了,从今天开始,我要给你补偿。”又自信地给他说更多的fg。
他这回期待的多了,看向她的眼神都亮晶晶。
“别在大马路上发癫,赶紧走两步。”江池见她张嘴就要说一大堆计划,连忙要她住嘴,“过了今晚再说。”
今晚。暗示非凡。江语突然红着脸,“哦”了一声就被他拽着往学校外面走。
酒店开房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,她也再不会同第一次那样害怕旁人的误解,只轻笑着挽住哥哥的手臂,在面对到诧异两人同姓同一天生日,那一串身份证号码只有最后四位不同时,坦然开口,“我们是双胞胎。”
谁会怀疑他们,就算怀疑又怎样,如果在意别人的目光,就不该踏上这条路。
依旧是大床房。但是这回不一样,江池开了门后,把两人的东西随便放在门口,拉过妹妹的身子就往墙上摁,边大力亲吻她的同时边伸手去剥她的衣服,前后不过三分钟。
她还没洗澡,身上全是味儿。在被他吻得七荤八素、头脑发晕之前,少nv伸手推了推他,忍不住道,“让我洗洗先,哪有这样直接做的。”
江池不介意,从口袋里掏出bitao就准备往她x里c,但一抬头看她左右嫌弃自己的苦脸,笑了一声,回答,“边洗边做。”
然后抱着一丝不挂的她走进了足够两个人躺下的浴缸里。
江池也会有喝醉酒的那一天,也不是酩酊大醉,就是微醺,脸se都能不改,但认识他的人,听他说两句话就知道,他肯定醉了。
“江语。”他在呢喃一个nv人的名字。
当然他从没和别人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妹妹,他只说了那是他nv朋友,所以在毕业晚会上,大家给他的建议都是,“赶紧找你nv朋友去,别在这里叽叽歪歪。”
nv朋友在哪里呢?
他扶了扶额头,头有些晕,江语说她好像这段时间要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了,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她是已经过来了还是没有。便坐在一个塑料板凳上发愣。
江语b他毕业得早,实际上这两天已经住进他租的房子里了。爸妈那边好糊弄,毕竟刚开始工作,住一起节省房租很正常。
所以现在,她正坐在家里等他呢。
知道他今天毕业聚餐,要和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好兄弟告别,也不着急催他回来,反倒是要他玩得尽兴一些。
江池还在发呆,不知道盯着什么。这么愣愣地想了十分钟得不到答案之后,他决定打个电话给妹妹,问问她现在在哪里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,江语带着笑意的嗓音传了过来,“你那边结束了?要我接你么。”
接他?他又清醒一些了,意识到好像能来接他就代表两个人已经同居。于是没忍住笑了好几声,一个人,兀自地,傻笑。
“g嘛呀,打电话来又不说话。”nv孩拿开手机,看了眼来电显示。是他呀,没错,怎么只知道乐呵呵地傻笑。
“我喝醉了,走不回去。”说起来还挺可怜的,有种一直b她高大的人,此刻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,要她拉着才能走的可ai。
“那你等我半小时,我收拾一下出门。”
妹妹拿了包和车钥匙就出门了,车库里的白se小车是哥哥送给她的毕业礼物,她刚拿到手没多久,所以对开车还有极为浓厚的兴趣。
一路轻哼着歌儿,她跟着导航来了江池提前告诉她的酒店。会场里面好多人,看年纪,和他们相仿,应该都是一届毕业的同学们。
是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他的,旁边看着他的同学说,别人都去下一个场子了,就他不合群,说是现在就要走。
江池看见了她,眼睛忽然亮了,冲她笑了笑,伸手就要抱。她不好意思在同学面前和他亲近,就赶紧抓住了他的手,把它们强摁下去,而后轻声建议,“你别在这里,我们回去再说。”
醉酒的人可听不见这种话,再加上男人力气大,最后直接把她抱在怀里,拿脸颊去贴她的小腹,“没人会在意我们的。”又小声解释。
江语这才意识到哥哥是真醉了,抿着嘴笑他,又想起许多年前他的口出狂言,打趣道,“不是说,喝醉了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么?”
哥哥听见这个成语,皱了皱眉,反问,“这是谁说的话?”
“可别想赖账,是你自己说的。”她觉得有趣,所以故意逗他玩。
男人想想,又仔细想想,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。那时他对父亲的醉酒行为感到非常的不满意,所以上赶着撇清关系。
“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,你记着g嘛。”此话一出,显然是他想将往事翻篇了。
“知道了,不记就不记。”妹妹抬手r0u了r0u他的头发,正愁着这么大一个人要怎么扶回去,就听见他忽然冒出了一声:
“江语,我好ai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