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过两张照片，老者便想退出观看模式，手指刚摁在照片上，便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红色。
再次将照片点开，定睛朝那抹红色看去……
“原忠，你过来看看这照片，看看是不是我看花眼了。”老者轻声招呼道。
坐在老者对面的中年男子孟原忠闻言放下刚拿起的茶盏，走到老者身后，俯身看向老者手中的手机，也看到了那抹显眼的红色……
黑天鹅酒店获得六票！
徐氏快餐店。
十点半，是徐氏快餐店正式对外营业的时间，这时候不管是卤味还是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，就等着客人前来享用。
一名穿着棉麻唐装的佝偻老者慢慢朝徐氏快餐店走来，走到一号店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，戴上老花镜观察了好一会，确定没有看到少年的身影后，才缓步走到快餐店的门口。
率先看到的便是摆在快餐店门口左侧的卤味，味道香郁浓烈，让老者有点蠢蠢欲动。
但最终他只是砸吧了两下嘴巴，按捺下内心中的冲动，抬脚走入店中。
这个点数，店里面的客人不多，只有寥寥两三人。
透过厨房前方的玻璃窗，能将厨房里面的设备和人员尽收眼底，厨房中仅有一名中年男子在忙活。
不是说刘达喜团队八人都在徐氏快餐店工作吗，怎么就只有一位厨师在里面？
老者正欲前往厨房探个究竟，就听到门外自行车的铃声响起，扭头看去，看到两名少年从自行车上下来，风风火火地走入店内，异口同声地对着坐在收银台后面的老人家说了一句：“徐奶奶，早上好。”
打过招呼后，两人就拿起托盘想要去打菜，走了两步才注意到盯着他们看的老者。
有点面生，估计是新客人，看这模样应当是不清楚这边是怎么就餐的。
老韩当即便热情地拉着老者去徐奶奶处缴费、拿托盘、到热菜台处打菜，再拉着老者跟他们坐一张桌子上吃饭，将老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。
“你们是这店的熟客嘛？”老者在桌子前坐定后，撕开了一次性筷子，好奇询问道。
“不是不是。”老韩跟室友对视了一眼，语气中充满了怀疑：“我们应该算是店里的员工之一？”
这纠结的神情、这充满疑惑的眼神、这不确定的语气，顿时勾起老者的好奇心。
怎么有人连自己是不是店里员工都不清楚的？
一种可能性出现在他脑海中，这两人莫非是给徐氏快餐店打黑工！
“你们这有没有给老板打工都不清楚的嘛，没有签合同嘛？”老者压下内心中的不悦问道。
“确实没有签合同。”
“上班前还得压身份证呢。”
“底薪也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每说一句，老者脸上就黑了一分，手中的一次性木筷有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手劲，发出了细微的‘吱呀’声。
“你们在店里是负责什么内容的，一天干多长时间，收入多少？累不累？工资什么时候发放？有没有按时发放？”一连串的问题从老者的口中说出。
这一瞬间，老者给老韩二人的感觉就像是学校中那颇具威严的老教授一般，彷佛两人再多说一句玩笑话，直接给两人记上一个挂科。
两人连忙停下了玩笑话，正色道：“咱们是徐氏快餐店的骑手，一天就干中午这两个多小时，收入低一点的时候四五十块，高的时候能有九十多，累倒是不累，还挺好玩的……”
随着两人的回答，老者眼中浮现出茫然的神色。
一天工作两个多小时，收入至少四十五块？还包餐？还有骑手这是什么职业，似乎没有听说过……无数问题出现在老者脑海中。
老者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，直接将自己的疑惑询问出口，老韩两人也有问必答。
这么一问一答好几个来回之后，老者终于弄明白了。
眼前这两人是在校大学生，现在不过是在徐氏快餐店兼职，因此没有签合同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。
至于押身份证，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，现在大部分订单都采取网上付款的方式，也不怕骑手们卷款潜逃，除了新员工工作的头一周之外，其余人都不用压身份证了……
骑手、网上订餐、网上支付、送到家门口……
以上种种全都是新鲜事物，老者还是第一次在海市听到这些词儿。
年轻人脑子就是活络，敢想敢干啊！
就在老者感慨的时候，坐在他对面的两名少年早已吃完饭离开了，此时又涌入了不少衣着上沾染着不少污渍的客人，将这不算小的店面全部坐满。
还有一部分人端着饭菜，站在门口四处张望，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空位。
老者见状连忙将碗中最后一口汤喝掉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，随后起身走出了店外，往隔壁一号店走去。
才走到门口处，就听到刘达喜操着一把沙哑又尖锐的声音指挥着其他人忙活，忙而不乱，井然有序，不失当年的风范。
老者一眼就认出了刘达喜，虽然上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，但刘达喜除了面容变得苍老了一些之外，长相身材都没有什么变化，一如当年模样。
或许是老者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且没有丝毫掩饰，刘达喜很快就注意到这名站在店门外打量着自己的陌生人。
“这位老人家，你是要进店吃饭嘛？”刘达喜迎上前询问道。
“刚在隔壁吃过了，听人说这边也是同一家店面，就过来看看。”老者笑着摆手道，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：“刚看到好几名店员都相互比划，但就是不说话的，他们是……”